《神奇歲月》屬短篇小說，由作者落花流水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基本資料
作者：落花流水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個人小說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神奇歲月
序
這五萬多字我寫了一個多星期，其中因為有幾天要考試，先前寫的是什麼東西自己也忘掉了。只能從寫。
本來寫這東西，是想用來罵人的。但最終罵不出來，因為後來我遇到的老師改變了我對學習，學校以及老師的看法。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過來的。我也不知道兒時少時的家庭和學校做得是否正確。只能將這些瑣碎之事一一敘下來，供大家探討。
這就是我的童年，我的成長。我只想說，它們，是真實的，都是真實的。
1
小時候，我住在一所師範學校里。凡到那讀書的學生不是考試考砸的就是無心向學的。學生們的主要任務不是學習，是泡妞玩樂喝酒搗亂閒逛耍無賴等等。當時，我老爸在學校里開小賣店。我時常幫老爸看店，啥流里流氣的學生都見過，啥猥瑣噁心變態的行為都見過，可幸的是，我能出淤泥而不染。行為思想還是正常的。而不幸的是，我的學業不佳，再加上過於活潑，常被老師告狀。我老爸便用各種兇器操練我。不幸中的萬幸是，打了整整7年，我居然沒被打死，反而變得更加堅強勇敢。我想，這便是教育家們所說的挫折教育吧。到現在我還很奇怪地想，老爸沒讀過幾年書，頂多也只知道1加1不會等於3.怎么會明白這么深奧神奇奇妙，且實用性如此強的挫折教育呢？
2
有學校就有學生，有學生就有老師，有老師就有小孩。
之前，我和師範學校里的小孩關係是不好的。後來由於表弟的撮合，我們終於走到了一起。這群小孩的年齡十分不平均。有讀國中的，也有讀國小3年級的。由於現在是新中國，沒有等級觀念的約制，就更沒年齡的限制了。感謝新中國的成立，讓不同歲數的我們走到了一起。
野豬是這幫小孩中最肥的傢伙（從綽號就可看出）。他酷愛給別人取綽號，我想，我後來之所以也愛給別人起綽號，應該是拜他所賜。我老爸排號為9，人稱阿9.於是，野豬便叫我阿9仔。叫得多了，索性將其稱號改成了阿狗仔。我對這綽號頗為不滿，因為會使別人產生狗仔隊什麼的念頭，但事已成定局，我只好忍痛答應。
由於此原因，我與他關係不好，也因為此原因，其他小孩與他的關係也不好。除此之外，他還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的老爸。經常欺負小孩群中的弱勢群體。一次，他和我們打籃球，我們就要勝利了，正方形捉住籃球就要上籃，野豬的豬腦微微一抖，甩出了個壞主意。他沖向正要上籃的正方形，用力推了推正方形的細腰。正方形正處空中，被這重重一推，膝蓋撞到了籃球鐵架上。疼得在地上打滾，我們連忙趕上去，為他安撫傷痛。這時野豬也屁顛屁顛地跑上來，嬉笑地問這問那，連俺也看得出他那假惺惺。我們都沒理他，扶著正方形回家了。
之後，他只拿過一瓶正骨水和20元給正方形的老媽，便不再過問。事實上，正方形醫腳醫了上百元，還缺了幾個周的課。因為這件事，正方形的老媽氣得要死（要生是生不了了，只能要死）。到處和別人談論此事，野豬的種種惡性便眾所周知了。
所謂豬逼民反，由於野豬的種種惡性，我們一致決定。拋棄野豬，將其逐出小孩幫。於是，野豬傷心離去了……
過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後，正方形的老媽找我，對我說，你在孩子中比較有權威，你還是勸他們和蔡**（野豬真名）和好吧。我想，定是她的宣傳得到了負效應，想我當和事佬，利用我為她解開這糊塗結。哎，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於是，我就衝著這權威二字，當起了和事佬。這事可真不容易，耗費了我幾噸的口水才辦妥。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權威。因為通常看電視，老大說話是從不費力的，甚至連口都不用開，打個手勢便可以了。這時，我才白痴地感覺到，原來“權威”二字是正方形老媽為了利用我所講的恭言。我真是個傻*，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緣於我的努力，野豬回到了這個溫暖的集體中。開始還挺安分，懂得叫別人全名了，懂得溫柔待人了。我欣喜得對那幫傢伙說，看，我成功了。我改變了一頭豬，使他從野豬變回了家豬。誰料，這好景短暫無比。溫順沒幾天的家豬又變回了討人厭的野豬。我又從阿9仔輪迴了可憐的阿狗仔。哎，這革命，難搞呀。
從此，我的地位一落千丈，大家都說我引狼入室，找了個禍患回來。我也因此痛責自己，為何當初不一刀掛了他，給大家做紅燒豬吃了。然後，我又自我安慰道，算了，如果真給大家吃了這紅燒豬，說不定大家都會中毒身亡，我救了大家，我是英雄！
一次，我打算去野豬家上網，我想，憑我為他做了這樣一件如此大的大事，他該會成全我吧。正想著，門開了，野豬看到是我，一臉不痛快，努了努嘴說，我老媽不歡迎你。便“砰”地把門關上了。後來，我問他，為什麼他老媽不歡迎我。他說，你不是教職工的兒子。我操，這也是理由。我當眾罵了他幾句，做了個很帥轉頭，袖手而去。
之後的某個時候，我走路去上學，路上碰到了他老媽，他老媽笑嘻嘻地叫我，阿9仔，去學校拉。我白了她一眼，底頭走路，不理會她的招呼。她又看了看我，忽然記起什麼，臉紅地跑了。
3
除了這頭野豬，我和那幫小孩的關係還是蠻好的。
我們經常到學校的東坡亭里捉迷藏，到花園裡摘葡萄，到新教學樓上唱歌，到籃球場上踢足球打籃球，還到魚塘去釣魚。
這魚塘有3個，一個是鯉魚池，裡面的荷花和魚是供人欣賞的。我們不想在那釣魚，因為那些魚不好吃，典型的有姿勢無實際，更因為在那釣魚若被門衛捉住會被打成白痴。所以我們一般在最大的魚塘釣魚，因為那個魚塘是一個叫猛哥的傢伙的老爸的。猛哥和我關係甚好，他說，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這魚，任你釣。我說，我可沒說過。他問我，沒說過什麼。我怕惹怒他不能釣魚，說，沒什麼沒什麼，咱釣魚去。
這猛哥，是名副其實的猛，有著大塊大塊的肌肉，但唯一不足的是，他的頭腦並不發達。其實這也合乎常理，通常一個人把大量養分都輸給了肉體後，腦部便只能得到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於是，大腦便發達不起來了。
此公和野豬的關係也不好，曾揚言要打野豬和阿其（後來的一頭新野豬）一頓。每次他都邊吐口水邊他媽的他媽的對我講此類報復之語，我也很想看看野豬被打的樣子。但此公理論是回事，行動卻是另一回事。至今，我想看到的東西還未能看到，真的真的好遺憾。
此公除了會釣魚以外，還會打籃球。但球技甚差。當年我還打籃球，而且打得不錯，在小孩幫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他老找我單挑，而且逢挑必輸。但他從不肯認輸，每次不是說是由於自己腳痛無法正常發揮就是牛仔褲太緊跑不快，總之，這傢伙的藉口諸多，實在不得不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一次，他又找我單挑，剛開始我便進了一球，他張了張嘴，我知道他的企圖。便說，你脫掉你的襯衫吧。然後，他真的光著膀子和我打，接著，我又進了一球。我又說，要不連你的牛仔褲都脫掉算了。他說了一句讓我即刻昏倒的話。
我沒穿內褲。
我說，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他又講了一句可以令我再次昏倒的話。
偶爾忘穿而已。
4
猛哥憑藉著自己健美的身材（他自己說的，我沒承認過），到處窺探美女。一天，他歡喜地跑過來跟我說，阿9仔，我班有個女生說我很帥。當時我正和表弟在吃番薯，他剛講完，我就噴了一地的番薯。表弟說，是說你衰吧。猛哥不服氣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字條，神氣地遞給了我。
字條的內容大概如下：
古**，你很帥很帥，比我家的蟋蟀還帥，請以後別回過頭和我講話。
梨**
2001/7/1
我說，人家是在警告你，以後別騷擾人家。他不信，然後問我，蟋蟀為何物。為了不傷害到他脆弱的心靈。我說，你去問老師吧。我也不懂。大概是個很帥的男人，也可能是那女孩的老爸。
於是，他真的不恥下問，走去問他的班主任。明白真相後，他悲痛不已，整天騎著他那架爛腳踏車，還故作悲傷地唱著王菲的那首《容易受傷的女人》，每當唱到高潮時，他便扯開嗓門，歇斯底里地吼道——容易受傷的男人！
一次，他騎到家門口，恰好唱到此句。殺豬般的聲音被他老爸聽到了。他老爸猛得跑出來，用力甩給了他一巴掌，大罵道，死廢仔，別給我丟人現眼。
之後，他悲倉地對我講，沒想到要做個受傷的男人也不容易呀。然後，我對他說，算了，走，去網咖，我請客。聽到此話後，他的煩惱即刻煙消雲散。開心地用他那輛身經百戰的坦克載我走了。
哎，真是單純得漂亮。要我像他就好了。
5
在我記憶中，這孩子群中還有一個很單純的傢伙。他國小就帶眼鏡了，而且深得厲害。和我們打籃球時老叫道，小心，小心我的眼鏡。他比我大一歲，是孩子群中歲數最大的，也是最單純的大小孩。由於他的眼鏡，我們都叫他眼鏡兄。後來，阿其把此綽號和人體的某個部位連了起來。叫他眼鏡胸部。叫的時候是這樣叫的，眼鏡胸（兄）……部。通常叫前半截時候，眼鏡兄會很高興得答應。一聽到後邊的那字。他便氣憤地跑上前來，捉住阿其，揚手就要打他。這時阿其先笑了笑，奉承道，胸（兄）大哥，饒了我，下次不敢了。這個下次是無窮無盡的。每次眼鏡兄都因為這個“下次”而打不成。我說，打他吧，打了就沒下次了。眼鏡兄說，再給他一次機會。然後又和我們嬉戲起來。
說到他的單純，其實並非真的單純，我聽別人說，他的腦部有問題。當然，這也不用聽，從他的行為是完全可以看出的。因此，野豬經常叫他瘋子，還暗地笑話他。我和正方形聽後，齊說，他比你好多了，起碼他是個人，你只不過是頭畜生罷了。
每次眼鏡兄和我們打球，當打得痛快之時，他老爸便來叫他。目的是為了讓他回家看書，別和我們瘋。眼鏡兄說，再等一會。他老爸搖搖頭，裝作很失望的樣子。眼鏡兄見了，不得不氣憤無奈地扔下籃球。垂頭喪氣地回家了。每次看到這現象，我的心總會快速地沉下去，接著又想起我的老爸，心又再往下沉，想撈也撈不上來了。我想，可能這就是眼鏡兄瘋瘋癲癲的原因吧。
後來，他還是考上了縣重點中學，但我並沒因此羨慕過他一絲一毫。
6
從某個時候開始，和我玩得最好的是我的表弟。
小時侯，我總是欺負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看他不順眼。那時他家有小霸王學習機，於是我常常跑他家玩，當時我們打的是超級瑪利。剛開始還好好的，玩著玩著就開始有口角，然後動起手來。我比他大2歲，打起來當然是我得逞得多。有一次，我當著他爸的面，打他的頭，結果被他老爸臭罵了一頓。沒趣地回家去了。因為此原因，他的爺爺是極為不喜歡我的。我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去他家玩，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又和表弟鬧起來，結果被他爺爺趕了出來。自從那次以後，我很是痛恨他的爺爺。說是痛恨，其實是害怕，只是我不肯承認罷了。
國小年代，表弟的學習成績很好。他老媽老到我家來炫耀，每次都搞得我尷尬不已。而且表弟的家人還叫他別和我混在一起，怕我帶壞了他們的純淨單純。緣於虛榮心的淫威，我爸媽表面沒說什麼，過後就一個勁地訓斥我。讓我好好學習，別給他們丟臉。於是，從那時開始，我便開始有了這樣奇怪的幻想，若我次次都能考一百分，老爸老媽就成了我的奴隸，我要啥有啥，連星星月亮他們也可以幫我弄到。那時候，這個神奇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我總盼望它快快實現。如今它終於實現了，我才知道，它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美好，得到的，其實也便是失去了的。
後來，我漸漸長大了，也漸漸懂得了親情的重要，和表弟的關係日益密切。而所謂有得便有失，此時我的父母和表弟的父母開始有了矛盾，而且關係日益惡劣。其實爭來爭去也只不過為了金錢二字。萬幸的是，這並沒有影響我和表弟的感情。我們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某個暑假，我們沒有理會大人的恩怨。天天湊在一起喝酒，晚晚到外面閒逛。然後爬到樓頂邊看星星月亮邊感嘆人生。雖然做的事情非常十分極度無聊。但我覺得，比起大人們的事來說，這些事情要有用實際得多了。
7
這些快活的日子只延續到了2004年的暑假。那年，我在一中讀初一，考7科，幾乎都掛了紅燈。數學最厲害，紅得發紫，120分的試卷我只拿了43分。於是，我老爸完全對我失去了信心。想把我扔到荒山野嶺，他生我，我自滅算了。
最終大伯撿起了我這廢物，決定將我帶到廣東去重新改造。廢物是他們說的，我一直認為我是塊金子，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真的是個廢物。
準備離開合浦的前一晚，我整夜難眠，失聲痛哭起來，哭得稀里糊塗，哭得不知所措。
也在當天晚上，我想起來了我在合浦念書時的一些事情。
事雖無聊，但也是有懷念價值的。
8
由於記憶不佳，很多東西都已經忘記。只能從三年級談起。
三年級那會，我認識了番薯。其實我在二年級就已經認識他了，只不過到了三年級才和他產生感情（注意：我們不是同性戀）。他是我們班的數學尖子，卻沒因此收到女生的歡迎。理由是，他長得太像番薯了。當時社會上流行著這樣一句話：學好數理化，走便天下都不怕。這廢話竟然傳到了學校里來。於是，像我這樣的文科生便遭到了嚴重的歧視。就因為番薯沒有歧視我，我才受恩感激不盡，和他攜手奔向未來。他當時還贊我，說我以後定會成為一個語文家（應該是文學家），我高興得幾天無法入眠。
因為語文好，我被選去參加學校的語文競賽。這語文競賽，在二年級的時候我是參加過的。當時，參賽前老師叫我們每人拿一本美術書，我不知道有何用處，但老師叫了，不好違命，將書帶去了。進入考場後，監考老師發給每人一張半透明的白紙。我才頓然明白，原來語文競賽除了考試還要畫畫的。於是，我匆匆將試卷做完，認真地畫起來。監考老師走過來，怪笑地贊道，喲，畫得挺不錯嘛。聽後，我心裡甜滋滋的。
結果，回去後，我被語文老師臭罵了一頓。這時才知道，原來美術書是用來墊試卷的，白紙是用來做草稿的。被罵所得到的教訓是，以後不用草紙畫畫了，用來折飛機算了。我對此的自慰是畫畫比較有藝術感。
競賽的大前天，老師公布了參賽者的名單，作文不是很好的我和斌姐入選了。事實上，大家都只愛數學不愛語文，老師為了湊數才叫我們的。我高興無比，回家後將此訊息告訴了我的爸媽。接著，到了競賽的前一天。放學後，老師將我們幾個參賽的留了下來。我以為她準備要和我們講關於美術書和白紙的故事。結果，我估計錯誤了，她笑了笑，對著我說，鏗同學，二年級你已經參加過了，這次把機會讓給黃*同學吧。啊？個個同學驚訝得張開了大嘴，應該是小嘴。要知道，黃*的語文成績是接近紅燈區的。我很不服氣，但老師決定了的事，是無法改變的。我嘆了口氣，認命了。接著，她又說，鏗同學很大方，將這難得的機會讓給了黃*同學，我們鼓掌表揚他。媽的，她不說還好，說了，我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回家後，我將這壞訊息告訴了我老爸。老爸就給老師打電話。我在房裡做作業，聽到老爸罵了幾句，將電話蓋了。事後我才知道，原來老師答應了另一個老師的請求，將一個難得的機會給了她同事的兒子，另外，我還聽說，那傢伙的老爸是當官的。他媽的，真是有權萬能。
一個星期後，競賽成績出來了。黃*不及格，全級也只有他一個不及格，這似乎有點幽默，黑色的。老師坐在講台上看成績，我們擁上去。這時，老師望了望我，感嘆道，要是當時叫你去就好了。我轉過頭，不理會她，想，操，又在講廢話了。
番薯同學也為我的而憤憤不平。一次，我和番薯一起回家。看到老師和幾個人在學校門口打麻將。她的女兒在一旁玩耍。番薯想，欺負不了大的欺負小的也好，便走上前去，用力打了打那小孩。我們正欲逃跑。小孩跑了上來，說，哥哥，你的鑰匙掉了。這時，番薯哭了，我的眼眶紅紅的。看來，惡魔身邊的並非都是惡魔，我們錯了。
9
對我來講，四年級是神奇的一年。因為在這一年，改變了我對作文的看法，或者說是對文學的看法。
先介紹一個人物。
子龍，我讀四年級時候認識的。師範里一個電工的兒子。他的名字使我想起了三國里的趙雲，我覺得這名字真他媽的帥了，很妒忌。於是乎，我將他的名字改成了龍排。也就是別人劃龍船時的龍排。
關於我是怎樣認識他的，是有一段傳奇經歷的。
一次，我跑去偷別人的楊桃。為了摘到又大又甜的楊桃，我爬到了很高很高的大樹上。樹很大，如果你在樹上時，會發現其實這跟陸地差不了多少，樹枝的橫差交錯密得可以直接在上面走路。當然，那時我很小，體重自然也小，所以這大樹才能支撐住我。我坐在樹上坐著吃楊桃時，發現對面有個人影。心想，該不會是園主找來看樹的吧。心一驚，不禁叫了一聲。這是，對面的影子說話了，喂，別吵，被人發現就完了。這時才明白，原來他也是來偷吃禁果的。我歡喜地爬過去，和他聊了起來。
我問：在這吃了多久了。
答：四年。
我驚訝叫道：媽的，四年？
他忙解釋說：是偶爾過來。
我又問：叫什麼。
答：子龍。
我說：我叫阿9仔，今後我們齊偷桃，共患難。
他問：怎么個共法。
我罵了：奶奶的，被人發現的時候別拋棄我就是了。
10
之後，我們就在一起玩了。
此君酷愛看書，但我不喜歡，所以他找不到知己與他共討文學。
於是乎，他開始誘惑我，企圖讓我迷上書。雖然這思維方式不太正常，但出發點還是好的，行為也是正確的。一天，他拿了本《故事會》過來。當時我正欲去大便，看他拿了本東西過來，以為給我送草紙來了，忙上前去說ThankYou.他怕我真的用書來當草紙，忙說，有好東西看。我說，什麼，是《蠟筆小新》么？他說，不是。接著將書遞了過來，又說，就這篇，中篇小說，很好看。我說，我對這東西不感興趣，別妨礙俺大便。他不肯放我走，說是要我答應看才讓我去大便。那時就快要洪水泛濫了，我怕一不小心會拉褲子，忙答應他，一把扯過書，一溜煙朝重要基地——廁所跑去。
大便的時候，不知為何，老是拉不出。著急之餘又十分無聊。於是乎，我破天荒地看起那篇小說來。不看還好，這一看，糟！完全迷上了。完事後，我急忙跑回家，將家裡的《故事會》通通翻了出來，躺在床上細細品味起來。
幾天后，我進步神速，開始會用腦子說話了。龍排很是高興，一天到晚和我討論故事情節。其中最後一晚討論的內容大致如下。
龍排：《烽火情懷》里的女傭是怎么死的？
我：被敵人強暴，然後自殺身亡。
龍排：好慘好慘。然後又問：《別怕》里的傑克是怎么死的？
我：好像是被人用槍打死的。
龍排：好慘好慘。接著又問：《電梯裡的陰影》里的黑熊是怎么死的？
……
說了整整一晚，無非就是我告訴他故事裡的主人公是怎么死的，然後他就感嘆道，好慘好慘。我真懷疑他那晚吃錯了藥。結果第二天我去找他，他老媽說，他走了。我打了個冷戰，想，難道他得了絕症，昨晚是在說自己好慘好慘，用這奇特又無聊的方式跟我告別。我哇地哭了。他老媽忙說，哭啥，他雖然回家鄉讀書了，有時間還會回來玩的。這是我忽地想，我真是個傻B.
認識這個人是我人生的大幸，雖然相處不久，但他卻令我愛上了看書。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是對我也有所改變的。
11
四年級分了班，也換了個班主任。
這個班主任是教語文的，姓啥，忘了。那時我的作文很差，最怕的就是寫作文。不過幸好，她還不知道我的底細。我想，我可以快活些日子了。
誰料，這新官上任不久，就給我們布置了篇極難極難的作文。題目叫啥，也忘了。反正記得很難寫。我很害怕，一是怕寫不出來，交不了作業；二是怕漏了底細，以後會老被人請去“喝茶”。便跑去找龍排幫忙。龍排說，自己想吧，我相信你能寫出來的。我說，相信個屁，你幫我寫算了。他又說，這可不行。我急了，罵道，操，那你想怎么樣，到底是不是哥們？他愣了愣，從書櫃翻出本《小學生優秀作文》，遞給了我。說，別抄，仿照寫就好了。我一把將書搶了過來，連忙答應，一溜煙跑了。
有了這書的幫忙，我的美文很快現世了。並第一個將作文交了上去。一個星期後，作文發了下來，我得了個優。而且老師將我的作文作為示範作文讀了幾次，我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很大的滿足。更重要的是，全班除了我以外，其他都要重寫。我在班中的地位迅速提升，比光速還快，真是真是開心死我了。這件事讓我信心大增，再加上龍排的幫助，我越發愛看書，作文水平也越來越高。並在五年級的時候，獲得了縣作文比賽3等獎，雖然獎很小很小，當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很好很好很好的了。這時，我終於發現，原來老師和大人口中的毒書，閒書是如此有用，看來，就算是死，我今生也是要以毒為生了。
12
六年級的時候，大家開始長身子了。對異性來了感覺。於是，我們班的同志們，無論公母，都開始去尋找豐富的課外知識。打算對異性神秘之處來個徹底的一網打盡。那些帶有色彩的書籍其實我也十分想看，看苦於資金不足，只好做罷，便專心致志地研究起《蠟筆小新》來。
其中，在這群傢伙中，阿敏（男生）和小黃最為突出。
小黃是真的姓黃，他到底也沒有辜負他的姓氏。一句話就是，他真是黃得徹底。不僅研究黃色漫畫，小說，報刊，而且還對身邊的女生下手。這個“下手”似乎嚴重了些，不過在當時看來，的確是挺嚴重的。他居然可以透過女生的短袖口窺視人家的胸部。當然，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那次，天氣很熱，我剛睡醒，模模糊糊地抬起了頭，發現他正在看些什麼。我定睛再看，他居然在做那事。等他完事後，我跑過去問他，看到了什麼。他驚訝叫道，說，你怎么知道的。我說，無意間看到的。接著我又問，到底看到了些什麼？緊接著，他說了一句幾乎可以令我昏倒的話。
只見他鄭重其事道：不行，我決不能隨隨便便地將他人的隱私告訴你。
而阿敏是個留級生。他說他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開始，我們是不相信的。但一天大頭從外面回來後，告訴我們，他見到了阿敏的女友，的確的確很漂亮。於是，我們便從不信變成了羨慕。這時阿敏奸笑曰：看，俺沒騙你們吧。
我的同桌小猴知道此事後，發誓要在一星期內找到一個更漂亮的女友。我們都十分支持他，而事實上，我們是在嫉妒阿敏，便把這莫名其妙的期望寄托在了小猴身上，想要小猴將我們的心扯平罷了。小猴很努力，但卻沒有結果，因為沒有一個女生會喜歡一個眼睛如此小的瘦小男孩。於是，我安慰小猴說，其實你很帥，很有性格，只是她們不懂得欣賞罷了。心裡卻在想，老天爺，別劈我，別劈我。
接著，我指著身後的非洲奶媽對小猴說，要不，你委屈點，要了她吧！小猴狠狠打了我一下，說，罵的，全世界女人死了也不要她。
說到非洲奶媽，就有東西講了。
她不是非洲人，更不會是個奶媽（廢話，但不得不講）。這個綽號是我在四年級的時候給她取的。理由是，她的皮膚太黑太黑了。當時這綽號可轟動過一陣，大家都說我智慧非凡。這是過分了點，但她沒有介意。之後就一直叫下去了。此女是個剛烈女子。真正發現這點和佩服她是在五年級的時候。
那時我們的數學老師是箇中年喪偶的悲慘男人。情抑於中，自然要泄出於外。因此，他經常拿我們這些祖國的花兒出氣。此公還很喜歡邊上課邊抽菸，每次看到他的鼻孔冒煙時，我總會奇怪地想，為何如此神奇，難道是他的鼻毛著火了？然後每次正想得出神，他就匆匆走過來，用手指叉了叉我的胳肢窩。接著我便英勇倒下了。
關於非洲奶媽的英勇事跡，是十分驚險恐怖且刺激的。記得那次，又是數學課。老師叫我們在10秒內將練習冊拿出來。時間過去後，非洲奶媽和阿全還沒有找到。數學老師用力將煙掐掉，跑了下來，狠狠地給了阿全一巴掌。阿全受委屈了，就乾脆不找了。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老師見了，罵道，這裡是學校，不是黑社會，耍無賴的，給我站後面去。罵完，阿全哭著起身走了。接著，老師望了望非洲奶媽，大聲說，你呢？就在這時，非洲奶媽奮不顧身地站了起來，指著老師罵道：
靠，你以為你老師大噻呀（方言，了不起的意思）！他們怕你，我可不怕你。
老師火了，說：你…你不想上課，給我出去！
非洲奶媽真的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老師家境已經不妥了，怕這烈女再出什麼事自己無法承擔，連忙跟出去將其拉了回來。
回來後，老師接著發脾氣。只見他又點了支煙，吸了幾下便踩掉了。然後一把抓起一盒粉筆，用力甩了出去。粉筆如飛花一般，白茫茫地撒了一地。他還不解恨，用力踹了一腳講台，抓起書本甩門而去。並且在最後一刻，他還不忘重重地踢了鐵門一腳，估計，這一腳下去，他的小腳也該叫媽了。
這時，我望了望非洲奶媽，她居然還可以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兒。而我已經嚇得頭皮發麻了。也在這一刻，全班同學給她鼓起掌來。這是我才真正明白，啥叫團結。
之後的事不說大家也知道，無非是叫她寫檢討，向老師道歉。但這已無用，經過這次後，數學老師變得溫柔了很多，這溫柔是指我們班而言。每當我們聽到隔壁班的哭聲罵聲時，我們總暗暗自喜，這也算是我們的革命史上一次偉大的勝利吧。
這非洲奶媽除了性情剛烈外，還很暴力。我和小猴很喜歡戲弄她，但每次，她都抓住我打，從不攻擊小猴。我說這不公平，她說，小猴太瘦，怕打散了他，所以將他那一份分給了我。我曾試圖反抗，但力不從心，我居然不夠她打。這確實讓我顏面無存，而事實上，我們班的男生，除了大頭外，沒人是她的對手。可以想像，她是多么多么兇悍的一個女魔頭。她給我的一個很難忘的教訓是：
女人，是不好惹的。
13
這一年裡，我，我的同學，都過得十分煩躁煩惱枯燥，甚至頹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曾試圖過要發奮，但毫無動力。我們如破廢的抽水機一般，想轉也轉不起來，靜靜地沉默地在一點一點地生鏽，腐爛。
當時，我喜歡一個比我低一年級的女生。原因是，我喜歡看黃奕的拉方洗髮水廣告，並被她清純的摸樣深深吸引。然後在一次上學的時候發現這個女生居然長得很像黃奕，於是便稀里糊塗地喜歡上了她。而她成了我在國小最後一年的唯一動力。每天的生活安排是這樣的。
早上6點40分，用老媽給的一塊錢去買一碗叉燒粉。吃完後，傻乎乎地走去上課，除了數學和語文，其他課程基本都在研究《蠟筆小新》。
中午11點放學，匆匆趕出校門，為的是見那女孩一面，然後又傻乎乎地騎車回家。
下午1點半卻學校前的青蛙仔（玩具店）玩半個小時的四驅車，然後又傻乎乎跑去上課。
放學後，見了那女孩一面，才滿意地跑回家去。
回家後，放下書包去打球，回來後被臭罵一頓，然後開始做作業。最後沖涼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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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樣的生活是空虛無比的。所以我們開始尋求刺激。於是就就發生了以下這件事。
事發地點：新教學樓頂。
事件人物：我和6個死黨。
具體事件：這天，我在教室里認真看書，認是夠認真的了，不過看的是。突然小腹一陣疼痛，暈，太入迷了，憋了一節課的尿忘了拉。我回頭看看大鐘，不好，還有2分鐘，即使我是劉翔，怕也衝刺不了了。正慌張著，小猴說，望啥，急了還不去？我說，時間不夠了。怕啥，你怕姓李的？順便說一下，對於老師，是有3種叫法的。通常對好點的老師，就叫老師。對不好的老師，就直呼他的姓，比如：姓白的，姓李的……對於極為不好的（也就是我們所憎恨的），就……不說了，太難聽，怕倒了讀者的胃口。好，言歸正傳。我接著說，不是，倒是……小候急了，哎，別倒是了，跟我來。
於是，我跟著小猴，走上了新教學樓頂（我們教師在4樓，上面就是樓頂，上去不用5s）。你放吧！小猴大義凜然說道。我傻了，暈，就這？怎么得。我不敢。小猴又說不怕不怕，大頭和阿敏（男生）都在這拉，快點，時間不夠了。小猴急了。我想也是，便奮不顧身地灑下了我的天仙沐浴露。完事後，一陣清爽，痛快。這時，鈴聲響了，我們急忙跑回教室。
對於這種行為，我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因為自己也做了）。之後，因為迷戀《蠟筆小新》，還放過好幾次。
又有這么一天，我坐在教室里看書（其實還是看《蠟筆小新》）。大頭跑進來，慌張地叫到，不好了，不好了。你媽生了？我問道。不是，小猴被捉了！啊，小猴被抓。我的心一下繃緊。緊接著，姓李的跑了進來，對我們幾個死黨呼喚道，請到校長室一趟。那樣子像吃了屎似的，高興個啥子。
到了校長室，沒看到肥肥的校長，只看到馬屁（她不姓馬，只不過愛拍校長馬屁，本來叫拍馬屁的，字數太多了，為了省事，權且稱作馬屁了）坐在辦公椅上，皮製的，我也想坐。她招呼我們過去，說，你們知道做錯了什麼嗎？不知道。我們人齊心齊。快快從實招來，羅**（即小猴）已經招供了。馬屁神氣地說道。我們用鄙視的眼光望了望小猴，無奈，也認罪了。馬屁很高興，說，在樓上撒尿，這么卑鄙無恥下流的事你們也做得出。阿敏嚅了嚅嘴，我看出來了，他想說，做得出。但究竟沒有說出來。接著，馬屁又叫到，哼，校長不在，你們就無法無天了？明天脫掉你們的褲子，拉你們去遊街。游就游吧，不用上課，也好。我小聲說道。說什麼呢？馬屁訓斥道。沒什麼。我說。或許是馬屁平時拍慣了馬屁，不懂得怎么罵人了。說了句，你們回去先，校長回來了再處理此事。便讓我們回去了。
我們天真無比，以為沒事了，又唱著歌兒回了教室。
轉眼到了星期一，升完國旗後，肥肥的校長沒有宣布解散，而是頓了頓他的豬頭，對著麥克風說道，下面公布幾個違紀的同學（瞧他的口水，我真為那麥克風感到可憐，節哀節哀）。這幾個同學在新教學樓頂的西方角落處隨地小便（暈，說了角落，還講隨地，真沒水準）。現做點名處罰。然後，他依次多出了我們的名字。
讀完後，我看到大頭在下面偷笑，再看看校長手上的紙，紙被折回了一角，剛好大頭的名字被擋住了，沒念到，這傢伙。
後來，我以為我會因此事名揚天下。但一切如往常一般，並沒人留意過我。可能這類事多了。大家也就司空見慣了。
關於小猴是怎樣被發現的，在我的追問和一支冰棍的誘惑下，他告訴了我。原來，一次他在那方便，剛好馬屁的丈夫，叫屁馬，走了上去。小猴的童子尿順著排水道流到了屁馬的頭上。屁馬奇怪地望了望藍天，自言自語，這大晴天怎么會下雨呢？於是走上了樓頂，於是，這事也就暴光了。說完，小猴還怒道，等畢業了，我要到上面拉陀屎，給他媽的馬屁留個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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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還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斌姐（男生），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與他同班。那時他的天分還未發揮出來。從四年級開始，他的智商才開始提升，也可以說那時他的大腦才開始發育。我之前說過，四年級是神奇的一年，它不僅僅改變了我，還改變了許許多多的人。其原因是，那年的班主任及老師，是我在這所國小里所見過最好最優秀的，因為這一點，我並沒有完全否定我的母校。而不幸的是，這好景不長，才一年，就換了，徹徹底底地換了。在六年級這一年中，我們班的男生只有斌姐和另外幾個傢伙沒有完全頹廢。我經常和他跑到樓頂談心，他常常鼓勵我，要我好好學習，肯定可以考上名校的。我說，我沒希望的了，我的希望早被打跑了。然後我又說，你就好，父母不在身邊，沒人會強逼你，沒人會打你，更沒人會將你的希望封掉。他只是笑了笑，說，別談這些了，免得大家齊傷心。
在我眼中，斌姐是個正常的優秀生。何為正常且優秀？優秀是指成績好，品行好。正常是指有常人的理性。學習方面暫且不說，當我們在談論男女之事時，他也會前來參與，抒其己見。而不像一些所謂的優秀生，虛偽得要命，自命清高，裝作品行端正。一觸這類問題，便裝作不懂，似乎發育未全。其實暗地裡比任何人都要淫穢。我和斌姐都很憎恨這樣的人。黑頭，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在老師面前像只狗一樣，老師說啥他都說是。還老哈腰伸舌。一回到班中，就變得趾高氣揚。看不起成績比他差的學生，一聽到我們講那些事的時候，就搖頭走開。邊走還邊說，你們這些人，哎。接著，看到斌姐也在裡面，又說，沒想到你也如此。這時斌姐看了看他，說，我們這些庸人之事，輪不到你這大雅人操心，你滾去吧。接著，我們一起轟道，滾啊滾啊。黑頭這時臉紅著跑了出去，我想，八成是找老師告狀去了。
升學考試的前一個星期。斌姐很是擔心我。於是，他借了許多複習質料給我，希望我能好好複習，努力考上重點中學。以便以後能與他一起學習，一同發展。可惜的是，我沒有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沒按他說的好好複習，最終，考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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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砸後，我被禁錮在家中，每天看書看到11點鐘才能出去。本來心情已經十分煩悶，我怎能靜心看書？於是天天捧著本《故事會》虛度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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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跟老爸老媽去了麻涌，其目的是為了散心，遊玩。在那裡我認識了阿齊，我後來的數學老師。當然，這是後話。
但他們天天的指責令我開不起心來，說是玩，其實是他們在遊玩，忙中無聊了，就靠數落我來充實精神。
那個暑假，是灰色的，看不見我的藍天。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年來，天都是灰色的。何時晴朗過些時？我渴望光明，卻看不到光明。也許真如韓寒所說的，光明是有的，不過，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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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畢業成績，其實可以上一中的。只是他們要最好的，所以才令我在鬱悶悲傷恐懼中度日。
在我們縣，廉中是最好的重點中學，其次就是一中。
我本以為一中會是天堂，誰可料到，它，竟連地獄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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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的那天，是在下午。
我那天十分非常興奮，畢竟剛升上國中，一切都是新的。東找西尋，我終於找到了教室。本以為會是鱗次櫛比的華麗教學樓，沒想到竟是些土胚子。這與它旁邊教學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旁邊那些樓都是白花花的瓷磚，而我們的教學樓卻是黃乎乎的土牆。旁邊的教學樓無論門窗都是純玻璃的，而我們的門是鐵的，開門關門是還會自動播放音樂，窗子只有框架，夏天還可以說是涼爽，冬天恐怕要去見耶蘇了。剛看到這樓時，我不敢上去，怕是危房，會性命不保。後來看到一個胖子大大咧咧地跑上去了，才敢跟上去。心想，要死也是他先死，發生不幸時我還可以用他做墊子呢。
接著進了教室，發現已經有人在裡面了。是個黑乎乎的矮子，他站在講台上一個勁一個勁地抱怨，他媽的，交了2000多塊就這破教室，娘，我要退學費。然後，又有幾個人跟著他一起發廢。我想，真他媽的無聊，要走趁早，在這廢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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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一星期後，非洲奶媽給我郵來了個包袱。我不知道該怎么取，於是將郵表給了老爸，讓他幫我領取。當天放學回家後，老媽對我說，你那東西，我們看了，是些照片，那些女人，會影響你學習的，你爸撕掉了。我很生氣，但又很無奈，因為我清楚老爸的脾氣。費事等下他又拿我來操練，哎，忍了。於是那時我就這樣想，原來同學的友誼只能限於同性，異性永遠是有害的。媽的，就不怕我搞同性戀？奶奶的，那你們結婚幹啥？然後又自言自語，如果他們不結婚，就沒我了，算，原諒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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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中，我認識了熱狗，一個傻乎乎的胖小伙。剛見他的時候，和他聊了一陣，竟神奇地發現，原來他的愛好基本都與我相同。如我們都喜歡謝霆鋒拉，都愛打籃球拉，都愛吃零食拉，等等。所謂臭味相投，或者說是志同道合。我們很快就熟悉了對方，成了要命的哥們。然後我就在別人的介紹下和他去了網咖，還教他玩《傳奇》，兩人迷戀得天昏地暗。至今我還很肯定地認為，是我帶壞了他，後悔與懷念，樂事與悲事交雜在心中。想促筆長談，又覺得有些不堪回首。媽的，真的真的好矛盾，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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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制度是非常不嚴的，也可以說是極度不嚴。在學校操場後有一片小樹林。其實也不能說是樹林，只不過是種了幾棵樹的黑暗地帶罷了。何為黑暗地帶，就是黑乎乎，進去後連五指都看不著的地方。那兒可是塊寶地，就拿那些情侶（在此應該說是早戀者）來說。他們經常放學或晚修後跑到樹林裡去，做一些很神秘的事情。我曾經覺得這所學校很通情達理，懂得給發春的男女找個溫馨的神秘處所。但後來看到那些令人作嘔的現象後，我開始厭惡這片土地。
一般，下午的第三節課是不用上的，給學生們自由活動，但不許出校門。說是不許，其實是默許了。學校的圍牆十分十分底，而且還是鐵制的欄桿。每當第二節課下課鈴一響，大家便興奮地往操場跑去，然後再更興奮地從操場往欄桿跑去。成群的人往外爬，沒人監管，門衛見了，也扮成睜眼瞎。學生高興時，還會扔幾支紅梅（煙）給門衛。這時，門衛笑了笑，說，走好拉，別被領導捉住。看，多好心的門衛啊。
我和熱狗就經常爬出去，出去的目的是為了去網咖，去網咖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玩遊戲（廢話）。這網咖，離學校很近，只有一百米左右。而且一整條街，密密麻麻的都是網咖，那街被人稱為網街。我曾經這樣想過，或許這網咖是一中贊助的，目的是為了讓學生們更熟悉網路知識，以便中國將來也可以出個比爾瓷片啥的網路精英。
網咖里是很熱鬧的，有人吸菸，有人唱歌，還有人跳舞。這老闆娘也很有性格，有錢的時候，她就嬉皮笑臉，沒錢的時候，她就愁眉惡臉。如果你先說沒錢，然後又從口袋裡拿出張大團圓的話，就可以看到她多重豐富且精彩的臉色表情。媽的，比四川變臉還要精彩。
我和熱狗去網咖通常是為了玩傳奇，傳奇是個很神奇的遊戲。它能讓人從自卑走向自信，能讓垃圾變寶貝，甚至能讓死人翻生。或許我們都是死人，才會迷戀這無聊的網路遊戲。一次我跟熱狗在打怪，我QQ響了，打開，發現是班裡的一個女孩子給我來言。她是這樣打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我看了看，再仔細看了看，推推熱狗說，這事，咋辦？熱狗說，好辦，教育教育她，別礙著我，快死了快死了。說完，又打起怪來。
於是，我就對那傢伙說，小朋友，好好學習，讀書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別亂想這類東西，我可是正人君子。打完後，我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後問自己，你在乾什麼？
後來發現，原來並不是自己不喜歡異性，也並不是變態，更不會是同性戀。只不過現實的自己早已被幻想取代了，這或多或少的是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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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從夢中醒過來，我想，首先得從現實中立起來。因此，有段時間，我試圖過要改過，要努力，但所謂人在學校，心不由己呀。此話怎講，人人都說學校是我們成長的搖籃，這搖籃是破的，裡邊的嬰兒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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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過，一中的制度不嚴。除了以上說的，還有，請聽我娓娓道來。
某個晚修，我在認真地抄作業。忽然聽到一陣騷動，回頭一看，只見一幫人直衝入我們教室。一把捉起坐在後面的小狗一陣猛打，邊打還邊罵粗言。當時可是有老師在值班的，那老師慢慢走下來，拉住那幫人，說，別打，有事好商量。硬拉了一陣，那幫人才戀戀不捨地走了，末了還說，下課等著瞧。老師見沒事了，就坐回她的椅子，安心看起《家庭》來。
放學後，小狗在樓下又被人一陣猛打，一些平日疾惡如仇的老師見了，也匆匆行過，當啥事也沒發生過。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真的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在一中的時候竟沒有加入黑社會。要知道，光初一級，啥派啥派就有好幾個了，說不定到了初二初三什麼的，我就成哥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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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要說的是一中的老師。
我們的政治老師，是個很老又很風騷的婆子。這並為思想不端正，如果你看到一個皺紋幾尺深的老太婆還胭脂打扮的，我想你也會說，媽的，真發騷。
聽說她是校長的老婆，所以才混到了級長這位置。大家都在背後叫她老太婆。我想，這綽號也太好聽了，換我，不給個合合適適的，絕不罷休。
以上只是在以貌取人罷了，經過某件事後，我們才真正了解，原來她不僅僅是個發騷的醜婆子，還是個一流的潑婦。
事情是這樣的。一天準備要上政治課，我們班的胖子聽到她的高跟鞋聲就小聲說道，老太婆來了。聲音雖小，但不幸的是，被她聽到了。她沒有立即上課，而是走到胖子面前，用力扯了扯胖子的耳朵，大聲開罵：
你媽是不是被車撞死了，叫人也不會叫，誰是老太婆。你媽很年輕嗎，年輕又不見去做雞？你這樣的學生，趁早死了算了……
一節課45分鐘，她足足罵了40分鐘，有5分鐘用來打人，很難想像，這樣的罵語竟出自一位重點中學的人民教師。而更令人敬佩的是，這翻通俗易懂的罵語竟是用國語罵出來的。理由是，她是教政治。
胖子的遭遇成了我們心裡的一個很深很深的陰影，看來，這一生，也無法再將它消去。
關於罵人的故事，還有一個。
那天是音樂考試，四人為一小組考試。我們選的歌是《同一首歌》。剛起來唱的時候，大家都很緊張，很害羞。我的同桌，爺爺，用他的衣領微微掩住他的嘴，很小聲地唱著。這是一個很正常也很細微的動作，竟被音樂老師看到了。她用手指著爺爺說，你在乾什麼。爺爺說，唱歌咯。老師說，有這樣唱歌的？我最恨你這種人，噁心得要命。我在一旁想，這樣也算噁心，世界上還能存在純潔么？
接著，爺爺頂了她一句。她說，垃圾，給我滾出教室。就這么簡單，爺爺大義凜然地走出了教室。她還不解恨，繼續惡言相逼。
你這種垃圾，簡直豬狗不如，以後音樂課別上了。不想看到你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哇，只是一個慣性的動作和一句本能的頂撞。便引來了罵身之禍。這學校，這老師，可真神奇！
之後爺爺對我說，靠，走出門口了還罵，當時真想抓把西瓜刀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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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比較典型的兩位人民教師，因為她們代表性比較強，所以將她們列舉出來了。哎，讓你們獻醜了，在此說聲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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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種種的不良因素以及個人因素影響下，我完完全全荒廢了自己的學業。成為了當時社會的垃圾。不過現在想想，我這垃圾，在那些學校里，應該也算是精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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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的當晚，想了很多很多，唯一沒有考慮過的是自己的前程。因為當時已經本能地認為，自己無希望了，哎，死去了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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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走，希望回來了。
呵呵，真的。
一切塵埃落定，我又，翻生了。
後序
當初因為急於讓此文獻世。《序》寫得十分粗劣。現在作些小小的補充吧。
仔細品味的人應該可以讀出。文章寫得“黑”了點，悲了點。其實這也不能怪我。當時我是在患病奮鬥呀。與病魔交纏得久了。意志下降。人的希望也逐漸下沉。說的，做的自然會跟著變得死氣沉沉起來。一切的一切被深陰籠罩著，是無法空明純白起來的。
“得到的，其實也便是失去了的。”整篇文章，我認為寫得最好的應該是這一句了。當初也不知為何自己能寫得這么好。實在值得驕傲。怕大家讀不清。在此作些簡略的解釋吧。所謂有得必有失。在我得到優越成績的同時。其實許多美好也隨之悄然失去。就像時間飛逝一般，是哭者喊者也追不回來的。這便是此句的重要意義。其實，這解釋只不過是廢話罷了。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理解。這不是應試教育，不需不必過多理會作者的真實感情。我們要的不是答案，而是感覺。
現在回憶起來，自己真為那句話而驕傲不已。中國人，是崇尚謙虛的。其實，過大的謙虛便是虛偽。我認為做人就該如此——該驕傲時，就應站起高呼“Iamthebest，youcan”tcatchupwithme！“該謙虛時只需默默帶過便可。
許過人都這樣問過我。為何如此喜歡Eason，如此喜歡韓寒，我是這樣回答的——因為他們的真。真！你們懂么？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