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女學人文叢---享受人生 內容簡介
縱觀二十世紀後期的中國文化,女人的作用變得越來越不可低估,而這些女人當中,有一批自學養出發,自專業領域出發,滲透隨筆散文的女人,尤其堅持了自己超然的追求和聲音,而這一切,都是她們以女人的身體擁有、感受著的。正如龍應台所言,當她面對社會歷史、面對先人古書時,她還必須面對“我是個女人”的體驗,這種體驗直接反證了當代知識女性的“學養--情懷”之寶貴,這種寶貴可以說是“當代女學人文叢”作為一套隨筆叢書在文化史上的最具價值所在。當代女學人文叢---享受人生 本書前言
事情還得從1998年9月20日在河北承德召開的第四屆女性文學研討會說起。那天晚上,會議安排與會代表座談“女性文學與出版”的話題,我剛從門外走進會場,就被主持人提溜到話筒跟前“貢獻”點子,腦子還沒回過神來,只得硬著頭皮上陣,貢獻了諸如“女學人隨筆叢書”、“女學人評論叢書”之類的歪點子心想:誰愛折騰誰折騰去吧。
就此擱下不提。
轉眼到了1999年初,廣州方面有人策劃出版“女博士隨筆叢書”向我約稿。後來七搞八搞有點“叢”不起來,要交給書商去操辦了,我想,與其這樣不尷不尬,不如把自己去年那個歪點子做起來,或許更有價值。恰眾音浮逢7、8月間身體不適,無法寫作,就和出版社張羅起這件事來。
當“點子”付諸實踐時,一系列的問題也跟著出來了。
例如:“女學人”這個概念的確定。人們會憑思維慣性質問:某某某能算女學人嗎?那么,什麼樣的人算“女學人”?書齋出身有學位者?高等學府或科研單位從事研究者?自我潛心於某一研究領域卻無職稱者?不以任何學術為業的學養浸潤者?答案非常不確定。
再例如是否只收文學領域女學人的隨筆?其他領域的收不收?如果收了,她們是否能較好地以散文隨筆的形式傳遞雙重可能性---即在保有自身領域特點的同時創造散文隨筆的獨特風采?如果不收,這能算作規模比較整齊的女學人隨筆叢書嗎?叢書的姿態又應該如何?前衛的?不時尚的?懷舊的?在汗牛充棟的隨筆集、散文集裡、在眾音浮喧的女性叢書里,再增加這么薄薄的十本書空間有多大的必要?
而且,我們和大家一樣,渴望也害怕走進大大小小的書店,那裡面好書成林,壞書成堆,我們的叢書會塵埃落定在哪裡?
問題確實很多,但是有兩點定位最初就很清楚:避開小女人氣,避開純學術性。
站在這兩點定位上思考上述一系列問題,圖景就變得漸漸明晰起來,為了保有叢書的特徵和實質,我們不再執著於“女學人”的內涵和外延,這個詞不再受“術業有專攻” 的囿限,而是定位於當代知識女性的內在面目,同時注重作者本人的思考、學養和對文化的關注,注重老、中、青三個年齡層面的視野,注意理性和感性的雙重意義,注意多個領域的重要作者和內容,情懷或濃或淡,狀態或中心或邊緣。
僅以領域的確定而言,我們採取了作者對內容雙向互補的方式,形成社會、翻譯、文化、歷史、藝術、文學六大板塊。例如,李銀河是著名的社會學家,她本人的學術定位決定了她的大部分隨筆要以社會學的形態出現。當她用沉著樸素的筆調談論“我的女性觀”、“我對“一夜情”的看法時,實際上已經走出了高深的社會學研究,走進了社會關懷的領地。同樣,從事東歐文學譯介的崔衛平亦是同一性質,她敏於思辯的特長,藉助對中國以外作品和人物的理解,反彈到中國文化本質之中,這本身就是一種開放多元的思考狀態,而長文華的“術業”身份沒有這么固定,她一直淡入淡出社會,卻長期浸染於文化,對音樂、繪畫、自然、精神、文學、人情、學術、人生往事今情的獨特品味,奠定了她雋永醇厚的底蘊。艾雲也非學歷史出身,但她的這本書可說是“當代女學人文叢”中規模最齊整的一本“課題性隨筆”。她以西方和俄羅斯歷史上的六個傑出女人為題,雜糅了史實、隨筆乃至小說的筆法,在事實中想像,在想像中思索,在思索中升華,顯得既大氣又絢爛。馬莉的定位則非常別致,她寫詩,辦過畫展,但是這些表面的藝術形式,遠遠比不上她的文本的內在藝術狀態,她用變幻迷離的語言,創造了一個神奇的藝術氛圍,即使在大量的書話中也瀰漫不已。
此外,作為體現文學性質的散文隨筆,文學領域的作者自然還是占了較大比重,德高望重的樂黛雲先生,以她凝重深邃的眼光縱橫古今中外,筆墨所到之處,無不抉幽發微、沉潛蘊藉。當代著名評論家李子云,以數十年不變的誠實優雅,從容輾轉於理想和現實之間,飄揚出令人回味的音色。作家、學人雙棲的徐申,把機智鮮活的面目從小說的“虛”外化為散文的“實”獨特的智慧與調侃透在熱氣騰騰的筆墨之中。至於女性文學專家林丹婭的幽默典麗,則將智性的思考和知識性的怡情集於一身,不卑不亢,不張不揚,境界十分深遠。
顯而易見,每位作者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我們希望由此呈現出來的狀態也是紛繁多姿的,同時能夠全部歸附到知識女性的主體上來,因此,她們個人的情感、經歷、眼光也以不同面目定格在叢書之中。令人遺憾的是,經濟、哲學等方面,因為各種原因而缺失了。......
當代女學人文叢---享受人生 本書目錄
總序
自序
自我與情感
我的心路歷程
浪漫騎士.行吟詩人.自由思想家
我們曾經擁有
《綠毛水怪》和我們的愛情
我的人生第一課
瘋狂年代
社會與人生
我的女性觀
男女平等將走向何方
男女關係一百年
性別角然式是對男女兩性壓迫
家庭暴力與女權主義
世紀末的家族與婦女
單身女人現象之我見
情與性關係中的性別差異
我對“一夜性” 的看法
性有多么重要
千年回顧---性規範的變遷
性用品在中國
反對安全套的要害是反性
“不用則廢”---西方老年人的性觀念
在修改婚姻法時要警惕倒退
法律與婚外性關係
我看離婚
我看同性戀的法律地位
關於酷兒理論
西方後現代女權主義
關於賣淫問題的理論思考
對21世紀的預測
《中國女性的性與愛》韓文版序
從《雍正王朝》說開去
對《百年因緣》的評論
影視作品的性意識
當代女學人文叢---享受人生 文章節選
男女平等將走向何方
中國人爭取男女平等走過一段曲折的道路。幾千年來,說中國基本上是一個男權至上的社會是沒有什麼大錯的。男性是第一性,女性是第二性,這是一個基本的事實。當然,與西方的情形相比我們還是具有一些文化特色的,比如母親在中國家族中的地位往往比在西方家族中要高一些,但是這並沒有改變女性處於劣等地位這一基本事實。
共產黨領導的革命的勝利極大地傳送了女性的社會地位,其中有多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當然是大多數婦女參加社會勞動。在改革前的幾十年間,性別是一個被忽略的因素。強調男女平等的基調是“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以致在這種社會環境中長大的新一代女性有一種忽略甚至掩蓋自己的“女性氣質”的傾向。在改革後,中國在性別問題上的風氣為之一變,很多女性和男性又重新發現了所謂“女性氣質”,很多人心嚮往之,沉浸在重新獲得“作女人”權利的快樂之中,化妝品業和偽裝業的飛速發展就是這種變化的證據,這種變化的極端形式是“專職太太”群體的出現。
對於中國改革之後的婦女地位問題,西方女權主義有各不相同的看法,例如伊斯萬(Harriet Evans)指出:“中國自1978年以來,把家庭重新變成經濟、社會和道德的重心,重新強調一夫一妻制關係,為女性的家內角色增加榮譽感,因此,正當婦女應當獲得更多自由之時,正當她們應當參加更多家庭之外的活動之時,她們被告知:家庭才是她們基本的社會責任所在。”
我想,這種印象主要來自農村的家庭承包生產責任制。這個問題應分城鄉兩個方面來看。在城市,並不存在婦女回到家庭去的問題,雖然有人提出這一建議,但是受到女界的強烈反對,目前並沒有實施的可能性。儘管女性就業遇到種種困難,在1979年至1988年的十年間城鎮婦女就業增長率一直高於男性,年平均增長率為4.9%,比全國職工隊伍的年平均增長率高出1.27個百分點。在城市,1982年至1990年間,在金融、文教、廣播電視、衛生、體育、社會福利、商飲供儲、機關團體等行業中,女職工人數增長速度分別超過男性的21至78個百分點。
在農村,家庭取代生產隊重新成為生產單位是事實,但這一點對婦女究竟有什麼樣的影響並不是一目了然的,首先,即使在集體生產時,農民的生活基本單位也始終是家族,這一點在改革前後沒什麼變化,其次,以家族為單位的生產並不完全意味著婦女回到家庭去做家務,婦女還在參加多種多樣的生產勞動,如養殖業的絕大多數勞動者是婦女,有許多養殖專業戶是婦女為主的,許多婦女為家族掙來的收入甚至超過從事農業勞動的男子,再次,不少地方男人外出打工,婦女成為農業勞動的主要勞動力,最後,還有不少婦女流向沿海地區和城市,投入新興的喜招女工的鄉鎮企業和三資企業,例如,據統計,在周邊各省農村流向球海三角洲的打工者中,女工到約六成,這些情況都是被海外研究者所忽略的,可以預言,在21世紀,中國婦女會更活躍地參加家族外的生產活動,婦女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會因此而有所提高。
在21世紀,世界家庭的發展趨勢將是進一步的多元化,它具體表現為家庭結構進一步核心家庭化,家庭規模進一步小型化,獨身者增加,同居者增加,離婚率增高,無孩家庭和單親家庭增加,男子分擔家務的比例增加等等,據推測,在下個世紀,婦女家務勞動負擔比重會有所提高,如托幼事業的發展,家庭勞務服務業的發展,快餐外賣業的發展,洗衣業的發展等等,二是小型家電將進一步普及,減輕家務勞動強度,縮短勞動時間,三是男子分擔家務的比例會有所上升,從而降低婦女家務勞動負擔。
總之,無論從世界範圍看還是從中國的情況看,婦女在家庭聽地位在21世紀將會有所提高,婦女的生活領域將進一步擴大--從以家庭為主到私人與公眾領域並重,全世界婦女地位的提高將會使兩性關係變得更為和諧,更少衝突,也將會使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當代女學人文叢---享受人生 作者介紹
李銀河,1988年獲美國匹茲堡大學社會學系博士,現為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所研究員、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著作:《中國人的性愛與婚姻》、《他們的世界---中國男同性戀群落透視》(合著)、《生育與中國村落文化》、《性社會學》(譯著)、《中國婚姻家族及其變遷》、《中國女性的性與愛》、《婦女:最漫長的革命》(主編)、《同性戀亞文化》、《虐戀亞文化》、《性、婚姻---東方與西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