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手藝——對傳統手工藝人的訪談》

鄰居中,又有一家人家是編藤椅藤器的,在院兒里,經常鋪了攤子。 或就是這般看多了吧,長大後,學了美術,家是沒成,亦成了個匠人。 日本作家鹽野米松,便是這樣一位忘不了那“手掌的體溫”的人。

簡介

手藝的體溫

小時居川南黔邊的鄉間,讀書上學放學的,皆會路過鐵道旁一磚瓦窯。看那匠人牽牛和泥,把泥搬來,木模布繃地脫磚坯、瓦坯,再細細碼了陰乾,送窯燒成,那一堆泥便變了青灰挺刮的磚瓦出來,覺得真是神奇。經常誤了上學放學,一個小男孩呆呆站著,看了又看,看成了童年記憶的一部分。為這,可沒少挨罵。

鄰居中,又有一家人家是編藤椅藤器的,在院兒里,經常鋪了攤子。那時,不比現在,家家的家具,皆是自備了木料,好菜好酒的請來木匠,忙上幾天,把一堆木料,變了合用的器具。然後,再來漆工,用的是生漆,有人看了摸了,眼上手上會腫。

或就是這般看多了吧,長大後,學了美術,家是沒成,亦成了個匠人。又四土八方的走得多,便對民藝匠工看得多,也想得多了些,深深喜歡這些生於民,長於民亦泯於民的手藝之美。那美,如玉如老家具,氣色溫潤之間,皆是經年累月指搓掌摩,如蘊涵著手掌的體溫。

日本作家鹽野米松,便是這樣一位忘不了那“手掌的體溫”的人。寫作之餘,他走遍日本各地,去尋訪那些匠工們,通過雜誌、報紙的連載文章來介紹他們。但又發現不能盡意,“匠工的工作之偉大,之有趣,反映在他們的手藝上、人品中和他們的言談舉止里。”他於是在高島屋購物中心以“脫口秀”形式,花了四年時間,現場操作和訪談了二十八位匠工(可惜中文版只錄得十四位)。而後結集,出了《留住手藝——對傳統手工藝人的訪談》這本書。

以為此書最精彩處,當為原汁原味的訪談記錄,其中每位匠工之辛酸榮辱、得意失落、花開花落俱在。不拔高,不添油加醋。言者記者,皆是大白話,又皆是大道理。

比如那位專造廟宇的宮殿木匠小川說,蓋殿堂時,“所有木頭的方位要跟它生長的方位相同。”如將原木一分為四柱的話,“生在南側的樹就一定要用在建築物的南側。”而南方向陽多枝,所以古建築後側北側皆是平整好看的木料,獨南側多為有節眼的木料。

如此靜靜讀來,匠工們對自然,對規則的敬重,躍然紙上。

《爾雅》中有載:“匠治也。”昨日之治,今日之治與明日之治當有不同。所以想想與其溢美拔高,真是不如忠實記錄,讓明日之人得知昨日曾有如何,於是可以想,可以念,想起那有體溫的手藝來。

拿著這書細細看完,仰天遐想,竟為自己退休後,列了個計畫。只是不知到那時,數年前得識的那位新疆的英吉莎刀匠、那位貴州苗寨的銀匠,前一時在雲南得識的那位雕“紙馬”的老藝人等等,還健在么?還能握得著他們有體溫的手藝么?

參考資料:

http://www.why.com.cn/epublish/node3689/node8019/node8026/userobject7ai7121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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