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中行和老先生們的故事:山高水長》

內容簡介

《山高水長(張中行和那些老先生們的故事)》分三部分;上下兩輯和美食系列談。其中,上輯主要講述了作者與文藝界那些著名老先生們的故事,如張中行、季羨林、臧克家、汪曾祺、劉心武、吳冠中等;下輯收錄的是作者對生活的認知和體會文;美食系列談,顧名思義講述的是作者與美食間的故事。

目錄

第一卷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1)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2)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3)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4)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5)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6)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7)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8)
第二章張中行先生不為人知的一些細節(1) 第二章張中行先生不為人知的一些細節(2) 第二章張中行先生不為人知的一些細節(3) 第二章張中行先生不為人知的一些細節(4)
第三章季羨林,大師的背影(1) 第三章季羨林,大師的背影(2) 第三章季羨林,大師的背影(3)
山高水長第二部分
第四章名人來信(1) 第四章名人來信(2) 第四章名人來信(3) 第五章汪曾祺先生贈字(1)
第五章汪曾祺先生贈字(2) 第五章汪曾祺先生贈字(3) 第六章不愛錢的吳冠中(1) 第六章不愛錢的吳冠中(2)
第六章不愛錢的吳冠中(3) 第七章熱鬧(1) 第七章熱鬧(2) 第七章熱鬧(3)
第七章熱鬧(4) 第七章熱鬧(5) 第七章熱鬧(6) 第七章熱鬧(7)
第七章熱鬧(8) 上架公告及充值方法
山高水長第三部分
第八章十年一覺同學夢(1) 第八章十年一覺同學夢(2) 第八章十年一覺同學夢(3) 第八章十年一覺同學夢(4)
第九章說謙虛(1) 第九章說謙虛(2) 第九章說謙虛(3) 第十章夜宿永泰寺(1)
第十章夜宿永泰寺(2) 第十章夜宿永泰寺(3) 第十章夜宿永泰寺(4)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1)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2)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3)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4)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5)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6) 第十一章今日少林寺的武僧們(7)
山高水長第四部分
第十二章果子狸的味道並不好(1) 第十二章果子狸的味道並不好(2) 第十二章果子狸的味道並不好(3) 第十二章果子狸的味道並不好(4)
第十二章果子狸的味道並不好(5) 第十二章果子狸的味道並不好(6) 第十三章我的網路寫作生活(1) 第十三章我的網路寫作生活(2)
第十三章我的網路寫作生活(3) 第十四章美食系列談(1)(大結局) 第十四章美食系列談(2)(大結局) 第十四章美食系列談(3)(大結局)
第十四章美食系列談(4)(大結局) 第十四章美食系列談(5)(大結局)

試閱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1)

憶張中行先生
曹君亞瑟打來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你要節哀!”果然他通報的,是一個我不願意聽到的壞訊息:張中行先生過世了!雖然張先生以九十有七的高齡辭世,我心裡還是有所準備,但得知這樣一位有高名的老人真的走了,我還是唏噓不已。
由於跟張老接觸較多,沉痛之餘,就想寫點什麼。懷念之文,我們讀過不少,我不想把這位我敬仰的大學者寫得過於悲苦,於是不避淺薄,把自己熟知的張老逸聞採擷數章。依京劇慣例,重頭人物出面,必有馬童先上場,翻幾個跟頭,舞兩下槍棒,然後翹指說:“我家老爺……”寫到張中行先生這位讀書界、文史界的重頭人物,我也不妨效馬童之職,先向讀者作一介紹。
張中行先生原名睿,後因字罕用,遂改今名。他1909年生於河北香河縣一農家。由於學業方面興趣廣泛,因而被人推為雜家。他早期的著述,多偏於語文方面,出版有《文言文選讀》、《文言津逮》、《文言和白話》、《作文雜談》等,但真正顯示出張老學識和襟懷的,則是他80歲以後出版的《負暄瑣話》、《負暄續話》、《負暄三話》、《禪外說禪》、《詩詞讀寫叢話》、《順生論》等著作。這些著作的出版,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書店自不必說,幾乎全可在地攤上買到!尤其在北京,一些書攤主只要聽說張中行新作出版,馬上進貨,一來他們把能夠出售張中行著作當作提高書攤檔次的手段,二來這類書也確實好銷。一個個體書店的門前,甚至有一個招牌,上寫“本店經銷張中行先生所有著作”之類的宣傳。進得店來,還真不假,差不多最新的張中行著作,他這裡都有。不消說,這位老闆也是“張迷”。一般人如此,名家們亦不例外,王蒙、劉心武、林斤瀾等人,也對張中行表示極大的敬重。
張中行的著作何以有如此大的魅力?這要看他的書。以我的孤陋寡聞,怎能窺得其堂奧?不能,也不敢去評價行翁,偷懶,抄《負暄三話》上的介紹:“用意是記可傳之人、可感之事和可念之情。作者說是當做詩和史寫的,因而筆下總是輕鬆中含有嚴肅,幽默中含有淚水。出版以後,國內外報刊發表多篇評論文章,以為作者有卓識和深情,以沖淡自然之筆寫今世之《世說新語》。”讀書界公認,行翁以悲天憫人之懷,惜古憐今之趣,談古論今,其書格之奇,文筆之高,為近年所罕見,因而形成一股“張中行現象”,讀書人以有沒有讀過張中行著作劃分讀書檔次,以有沒有張中行法書、手澤為炫耀資本。
寫作如此,生活中的張中行先生,也有一顆悲天憫人濟世心。仍是用舉輕若重之法,舉兩件行翁的逸聞。先舉聽說的,行翁所在的出版社,有一位同事丟了1000元錢,很沮喪,眾人好心來勸,效果不佳,丟錢人心情還是不好。行翁聞知,拿出500元去,說:“只當是你丟500元,我丟500元,一個人的不快讓兩個人分擔,不是可以減輕一點嗎?”還有眼見的。前幾年我與出版社李女士去北京組稿,順便將行翁的稿酬3000多元送去。在行翁的辦公室,行翁微笑著遞過一箋空白信紙,囑我寫封信,信中要寫上這筆稿酬有1000元是徐秀姍女士的。原來,由我掛名“主編”,李女士做責任編輯的行翁著作《觀照集》,由徐秀姍女士幫行翁剪貼、排序、複印,還寫了後記,行翁說,按說該把稿酬分她一半才對,但出版社無證明,明給,這個數目恐徐不受,所以請你這位主編寫封信,言明這1000元是徐秀姍的稿酬,白紙黑字,不怕她不信!我遵命,就伏在行翁桌上把信寫好,交行翁看,行翁甚為滿意。
後來行翁來河南作鄭汴洛之游,我與李女士有幸伴以左右,問及假信一事,行翁得意:“徐秀姍果然中計,我把你的信拿給她,她起初還不相信,我說:人家主編的信你也懷疑嗎?她終於還是接了。”
我與行翁交往有數十年,耳聞目睹,受益非淺。據我親見,對於慕名求字者,行翁總是替人家打算:既然來求字,總是捧場的,自己雖然寫得不好,可怎么能拂人家這個面子呢?於是寫。寫完之後,蓋一方“學書不成”的印章,算是自我寬慰。可是這扇門一開,蜂擁而來的文債,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以至於正常的寫作時間也不再能保證。
我們去拜訪他,如果是談話超過午時,他總是提出請吃飯。這樣由他做東,我吃過他多次飯。每次都吃得盡興,酒是行翁自帶,喝得更是恰到好處。他提倡節儉,飯菜總是能夠恰好吃完,而客人也感到酒足飯飽,有時我會想到古典,“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而和張中行先生一起吃飯,可以有雙重享受,物質的是肚子吃得舒服,精神的是可以聆聽他的高論。
有一天我去一家書店,熟識的老闆叫道:“張中行還寫了你了!”說著拿出一本張中行先生的《流年碎影》,我一看,還真是有兩處提到賤名。
我最初模仿張中行先生的文風,竟然有些心得。直到後來中國作家協會吸收我為會員時,曾聽說,有評審贊我年輕卻文筆老辣,於是我得以混進中國作協。其實我知道,這是學習張先生風格的結果。
和張中行先生的第一面
有一天,唐明君找到我,遞上一本書:“奇書!”接過一看,是署名張中行著的《負暄瑣話》,書印得不算精美,定價也不高,不像是奇書的樣子。唐君說:“別看外表,看內容。”

第一章憶張中行先生(2)

這書我留下讀了一晚,立即被作者老到的文筆,自如的行文,張弛有度的寫作方式,以及淵博的知識,和名人交往的諸多趣事而吸住了。雖然篇幅不長,卻趣味叢生,寫人寫事,又飽含深情。字裡行間,流露著作者對人生,對社會的悲憫之情。可以說,多年沒有讀過這么痛快的書了!
但是,我還沒有想到過能和作者聯繫上。
事有湊巧,不久以後,編輯部安排我隨總編輯去北京出差,任務是約稿。我和總編輯跑東跑西,到多家出版社、雜誌社、報社,約請一些名人或作者寫稿。在《讀書》雜誌社的地下室里,我們見到《讀書》的吳姓、趙姓兩位女編輯,在和她們聊稿子的過程中,她們提到了張中行的名字。
我在旁邊聽了,心中猛然一喜:“張中行?是那本《負暄瑣話》的作者嗎?”
“誰說不是呢?老先生現在在北京可有名了,是出版界深挖出來的寶貝呢!”趙編輯說。
“幫我們介紹一下,我們去拜訪,我讀過他的書。”我急切地說。
兩位女編輯答應幫忙,於是一人拿起電話聯繫,我在旁邊聽著,心頭很是感動。都說北京人有優越感,不熱心,看來不是吧。
下午,我和總編輯來到人民教育出版社,在這裡,見到了我仰慕的張中行先生。張先生此時正在辦公桌前坐著,見我們來,熱情讓座,第一句話就說:“是《讀書》編輯介紹來的吧,剛才她們已經打過電話了。”
張先生此時已經是八十歲了吧,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精神矍爍,和藹可敬,眼睛相當小,卻很有神。個子總有1.75米吧,加上他瘦,所以顯得更高。坐下彼此相互介紹,張先生很自然地說起自己正在寫作《順生論》,此書還沒有出版,我當然也不會看到,所以只有聽。但是一旦張先生停下來,我卻能插話提問:“張老,您在《負暄瑣話》里,有一段意思我不明白。”這就是優勢,因為細看了《負暄瑣話》,所以提問就比較有的放矢,張先生當然樂意介紹和解釋。
不過,他的解釋在我聽來,卻顯得高深。這不怪張先生,而是怪自己古文功底不夠,因為其中許多是用典,而我卻不能理解,不由得在心裡暗說聲“慚愧”。
隨後我們提出約稿,是我們的雜誌上有一個欄目,叫“名人的遺憾”,希望張先生寫一寫自己的遺憾。
張先生的第一反應,是否認自己是個名人。但是架不住我們勸說,只好答應下來,說:“名人不名人的糊塗帳,只好不論。”
我拿出事先買好的張先生的新著《禪外說禪》,請他題個字,張先生很樂意。他拿出便捷式的小的毛筆,工工整整寫下:“一九九一年段海峰先生枉駕,不棄拙作,囑署名,張中行。”然後是蓋章,他翻檢印章盒子時,同辦公室的人提議:“用負翁嘛。”張先生答應,選出這方印章,蓋在題款下面。
隨後我們提出是否能合個影,留個紀念。張先生當然也答應,拿上他的“博士”帽,拉上同辦公室的人,跟我們走到室外。後來我知道,這帽子,就是《讀書》雜誌的女編輯給用毛線勾的。
我們一一跟張先生合影,然後辭別出來。總編輯提議:“見到這樣的名家,真是應該慶賀一下,走,吃爆肚,喝二鍋頭去。”
和張中行先生的書信往來
現在已經是一個不寫信的時代了。
我做編輯數十年,對於信件往返,早已習以為常。每天,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檢各地來信。一旦看到老友熟悉的筆跡,內心總是充滿了喜悅,而對於那些陌生的信件,也同樣充滿期待,因為你不知道將會有什麼故事。
孔子說他“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而我也久矣不復收到來信。對著電腦,電子信箱也空空的時候,就念起和張中行先生的書信往還。
查查張老來信的數量,有三十來封,我時常有一句話可誇口,那就是起碼在我們單位,我保持著與張老最多的書信往來的紀錄。
數量不能說明全部問題,但微雨天氣,看著窗外的風景,翻檢出這位世紀老人的信札,隨便打開幾封來讀,那也是多么有情調的事啊。最有意思的是,當我翻看一些名人的著作時,比如周作人,辜鴻銘,啟功,經常會無意中跟張中行先生聯繫起來,因為這些名人跟他都有多多少少的聯繫。這時再看張中行先生的來信,讀著他那些文白相間、措詞工整的來信,於心情上,就更多了一份親切。
張先生的來信,字型工工整整,頁面整潔,一般以一頁為限,抬頭是稱呼,接著是正文,及至落款,不多不少,正好滿一頁。所以這信,常常成為我學習的模範格式。
收到張先生第一封信時,最為激動。因為他是名人,我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給他寫了第一封信。至於能否回信,我不敢想。那時有個最基本想法,反正是單位出郵資,我寄信又不花錢,張先生若能回信最好,回不了,我權當練習寫信了。這想法雖然低俗,但卻極為真實。
然而張先生真的回信了,是在冬天。我在此之前,經人介紹,和我們的總編輯一起,去北京他的辦公室,拜訪過他一次。跟所有初次見面的開頭一樣,他先是問我們如何找到他的,同時說,剛才有《讀書》雜誌的編輯給他打過電話,說有兩位河南的編輯將要來訪。我們明白,這是我們事先做的功課起作用了。
當然,更重要的功課,是我們事先都細讀過他的不少文章。說不少,一點也不誇張,那就是我極其認真地讀完了他的《負暄瑣話》,熟知其中的部分內容,並且是帶著幾個問題去看望他的,那么這樣的見面,就很容易進入狀態。我們見過一些來訪者,先是對你表示敬意,然後說早已拜讀過大作,但是一聊起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為他並不了解你,那這樣的談話,就顯得難以深入。現在不同,我們單方面對他熟悉了,所以提出的話題,就很容易讓張先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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