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十”猜想

我沒有問他們把展覽的名字起作“十成十”是什麼意思，我便胡亂猜想，第一個“十”肯定是十個藝術家的數字。 第二個“十”，一定依然是十個藝術家的數字，但是這個“十”的數字，就是成了事的、成功了的十個，更上一層樓了的十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藝術的真誠是第一位的，只有真誠的藝術，社會和歷史才可以共享，感動別人的前提是首先感動自己。

展覽城市：北京-北京展覽時間：2004-12-24～2005-01-10展覽地點：十成十環境藝術事務所
展覽前言
我沒有問他們把展覽的名字起作“十成十”是什麼意思，我便胡亂猜想，第一個“十”肯定是十個藝術家的數字。成，是成功，成事，成就……，總之帶有成了的意思。第二個“十”，一定依然是十個藝術家的數字，但是這個“十”的數字，就是成了事的、成功了的十個，更上一層樓了的十個。當然成的諧音還有誠，誠實、誠心也，我記得他們原來選擇的是誠字。成的諧音還有乘，十乘十是一百，多產、豐富，或者一以當十也。
胡猜亂想，開個玩笑而已。但是成功卻是每一個藝術家所夢寐以求的，正是藝術的這種名利場的事實，多少年來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所以現代藝術有一句名言：人人都是藝術家。其本來意圖，就是要把藝術從藝術的體制中，從藝術的名利場中解放出來。因為，繁難的古典藝術技巧，藝術體制對成功藝術家嚴酷的選擇標準，不但把普通人排除在藝術之外，而且大量的從事藝術的藝術家也被排除了，其實，一個老農在田埂上邊勞作邊哼著小曲，從本質上說，就已經是藝術了。所以，我一向把藝術看作是一種宗教，即藝術只是一種自我拯救的方式和途徑，藝術家在創作的時候，可以不考慮所有的外在標準，不在乎名利場的要求，以保持藝術家面對自我靈魂的純潔和真誠。藝術品一旦誕生，社會才能開始他的選擇機制，成功與否，那是另一套社會選擇機制在起作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藝術的真誠是第一位的，只有真誠的藝術，社會和歷史才可以共享，感動別人的前提是首先感動自己。
余少年時償讀司馬遷的《報任安書》，似懂非懂，在從事藝術的二十餘年裡，愈加服膺司馬大人的觀點，此抄錄其中的一小段，與大家共勉。“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有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周易》《春秋》《離騷》《國語》《兵法》《呂覽》《說難》《孤憤》《詩三百篇》這些名作，正是產生在這些聖賢受難之時，因為受難，落魄而無用，但心有鬱結，有話要講，不為名利，不為在現實里起作用，僅僅為心靈的自我拯救，抒懷和宣洩內心鬱結以自見，給自己一個交代。
黑白宋莊的那本書里，我在那篇訪問中也質疑成功的重要性。所以對於藝術家的這種自我聯展，做個派對，請大家來喝喝酒，玩一玩，交流一下心得，足矣，是為序，並作為新年祝賀，見笑。
2004年1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