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AIDS-3D是由兩名來自美國的年輕藝術家(DanielKeller和NikKosmas)組成的藝術小組。DanielKeller 1986年出生於美國底特律,NikKosmas1985年出生於美國明尼阿波利斯。兩位藝術家於2004年至2006年間在美國芝加哥藝術學院攻讀本科。有意思的是,2004年他們在一個藝術治療課程上相遇,治療師發現兩人在一些測試上有很大的兼容性,於是建議兩人進行藝術上的合作。
2006年秋他們移居到了柏林,於2006-2007年間在法蘭克福和柏林參與交流學習,並組合成了AIDS-3D.COM小組。他們的創作於2007年開始在網路上以及世界各國美術館,商業畫廊和藝術空間展出。2008年,他們創立了一個集俱樂部、雜誌、慈善團體於一體的新平台,FreeInternet。
名稱由來
DanielKeller的母親是一家知名品牌的顧問,是她幫助構思了AIDS-3D這個名稱。她一直用一個非常複雜的電腦程式為她的顧客創立“品牌身份”。這個程式融合了很龐大的資料庫,例如谷歌搜尋,腦電波掃描,信用掃描,命理學分析,精神分析統計等來給予不同方面的微觀數據。這個程式推測出AIDS-3D是個將當代藝術、社會激進主義和國家最先進的藝術電腦技術間的興趣點完美融合在一起的一個辭彙。之後AIDS-3D就成為了這個藝術小組的名稱,電腦推測出來的這個辭彙的含義也在很大程度上符合這個藝術小組之後的藝術實踐。
藝術實踐
在當今社會中,多數人都有一個共識:我們正生活在一個充斥著信息和圖片的社會中。在這樣的社會中,藝術正被當作是一種抵制美學或者是對大眾文化的膜拜的工具。AIDS-3D的網路展示空間呈現了不斷增加的創作和收集整理後的圖片、影像、儀式、音頻檔案、文字等資料,瀏覽者能通過不同的數據代碼找到相關的信息。在這裡,數量已經被轉換成了一種新的美學質量。在網路空間,瀏覽者只能看到純粹的圖片,而關乎傳統形式和內容,或者美學和道德上的問題並非這個藝術小組的關注點。從某種觀點看,很難辨別這些大量的數據和圖片所提供的是一種積極的還是消極的發展。
AIDS-3D的藝術實踐不僅僅局限在電子世界。他們也在現有的美術館,商業畫廊或者其他藝術空間進行作品展示。當媒體藝術實踐與“傳統藝術”相遇,人們不可避免地會認為在展示效果上會有個變化。在傳統的展覽上,觀者關注的是裝置和材質所承載的內容,但是對於媒體藝術家來說,他們總是在硬體的語境下,用一種觀念性的,互動的方式來回答觀者的問題。與其他的媒體藝術家不同,AIDS-3D甚至沒有嘗試將媒體藝術僅僅作為一種媒體藝術帶到傳統的展覽空間,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展示傳統的雕塑、物件、版畫、表演和儀式,重新給予傳統美學的肯定。
無論是具有傳統美學和敘事的藝術品和過多展示的圖像所關注的是同一個主題:死後世界的可能性---機械式的生活已經像沙漠一樣蔓延開,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真實存在的人類文化。如果藝術家網站展示了人類生產的圖像以數量轉化為質量這一現象,那么傳遞給將來的觀者的信息將是:人類在沒有機器的幫助下,缺乏理解和過濾他們自身所產生的數據的能力。AIDS-3D的藝術在第一眼看來是矛盾的,但是再仔細研究,我們可以發現他們似乎不僅僅在探索電子世界和藝術世界勢不可擋的交流,同時也在探索死後世界的可能性。由此看來,他們在用一種潛在的世界末日推論或者救世主的眼光推測人類消失以後的宇宙文化。
FreeInternet
2008年,AIDS-3D希望建立他們第二個品牌身份,於是他們成立了FreeInternet平台,這是個集工作室、俱樂部、雜誌和慈善活動於一體的新嘗試。在這個網路上,他們公布了從未發表過的PDF雜誌,多媒體包/UBS雕塑和一系列的活動,並且提供免費下載。除此之外,在該網站上,他們還提出了希望引起世界關注的幾大問題,例如在各地提供免費的WIFI服務,統一國際電壓,在各地提供更多的寬頻,禁止SIM鎖定系統手機等。這個平台的功能是提供大量的信息,收集藝術家、策展人等給予的反饋,是一個能聽到不同聲音的平台。
作品
OMG方尖碑是AIDS-3D在2007年紐約新美術館舉辦的“比耶穌更年輕”展覽上展出的裝置作品,並且成為了那個展覽的一個熱點。這個展覽中的50位藝術家來自25個國家,年齡都在33歲以下,其中AIDS-3D的兩位成員是年齡最小的。
這個裝置作品由三部分構成:中間立著一個黑色的方碑,可以被看成是一個模擬的神社,上面是用藍色的霓虹燈構成的“OMG”字樣(OhMyGod的縮寫)。方碑的兩邊是由鋼管構成的支架,小小的火光在支架前端燃燒,每次只能維持幾秒鐘。
雖然藝術家本人並不常說“OMG”,但是這個詞語在日常生活對話中無處不在。人們用“OMG”代表他們對事物的驚訝、懷疑、祈禱、諷刺等等情緒。這句話顯得很日常,很平庸。也難怪NikKosmas這樣評論這件作品:“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句很好的話…這是一種對平庸的紀念…一種對陳腐的東西的炒作…”。從另一個方面來看,“OMG”被從上下文中取出,藝術家借用這個作品隱喻了一個當代社會。在那裡電子技術既像“OMG”這句話那樣無處不在,平庸到極點,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像上帝一樣被放在膜拜的地位。鋼管支撐起的支架就像焚燒的香火一樣立在方碑兩側,與中間的方碑結合在一起,使之既像是一種祭奠和儀式,又有著某種崇拜的含義。整個作品既是對在社會上所看到常態的模仿,又具有現實反諷意識。正如藝術家所說:“我們很希望真誠,但是當你真誠的時候,很容易被別人排斥。而諷刺是一種真誠的方式。”他們正是用這種諷刺的方式真誠地揭示著他們所看到的世界。
作品《被生物識別技術覆蓋的柏拉圖像》由兩部分組成:油畫布上以希臘傳統的柏拉圖雕像圖片為背景,由單一的黑白兩色構成,輪廓清晰分明。在雕像的面部,紅色的鐳射線精確地劃分出了五官的位置和相關坐標,並在每條線的相交點上用閃爍的“星星“圖形突出面部五官結構的重要構成點。
作品暗示了兩種對比。其一,黑白色的雕像圖片與鮮明的紅色鐳射線形成了直觀視覺上的對比與衝突。其二,柏拉圖的頭像可以被解讀為代表“遠古“,”傳統“,古希臘時代的代名詞,西方哲學乃至整個西方文化的奠基,甚至是根據人體骨骼構成而形成的傳統手工繪畫技術,而非僅僅是特指一個雕塑像或者一位哲學家。而紅色的鐳射線則代表了”人工製作“和“現代科技”。鐳射線在雕像面部的劃分既可以被詮釋為用現代的高科技精準地剖析傳統繪畫技術,也可以被看成是當代技術對傳統的干預。這兩種對比形成了傳統和當代,手工和技術的對比。
另外,從作品標題上看,生物識別技術可以被解釋為是一種監察策略,是被安全專家所運用的。這種技術是為了更準確地找到描繪人像的基本點,電子技術可以儲存這些記憶並運用到電腦網路系統中,這樣可以直接看出畫像是否和真人的特徵符合,以便於安全專家尋找潛在的恐怖分子。在這樣的生物識別技術面前,沒有普通和特殊之分,柏拉圖的雕像也只是被當作一個個體來進行剖析和檢測而已。當生物識別技術覆蓋在柏拉圖雕像的面部時,他的臉已經被量化,電子化。他的傳記,他所代表的西方哲學和西方文化,甚至於他的信用紀錄,犯罪紀錄等等都已經被收入資料庫,甚至於被鐳射線背後的龐大檢測系統所反覆檢測過。這寫鐳射線是否也可以被看做是權力和懷疑代表?或者是冷酷的極權主義的象徵?
“蜂群的消失”是AIDS-3D小組在2007年做的一次行為表演。從1972年到2006年,美國地區野生蜂群的劇減引起了世界範圍內的關注。從2006年末至2007年,蜂群的再次銳減使這一現象被再次當作重要新聞引發爭議,CCD(colonycollapsedisorder)被用來描述這種蜂群銳減和消失的現象。
在作品中,藝術家沒有描繪蜂群消失的過程,也沒有採取直觀地反覆說教的方式來讓觀者認識到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在陰森恐怖的燈光下,一位藝術家通過一種儀式式的行為表演---用自製的裝置反覆吸大麻的行為,來傳達給觀者一種自我傷害和逃避現實的行為。另一位藝術家不斷地點燃火,使室內空間持續升溫,似在暗示著造成這一全球現象的原因所在。
科學界很難界定是什麼特殊的原因造成蜂群在自然界加劇的減少甚至消失,可能是全球氣候變暖,都市化進程,農藥的過度使用,商業養蜂人的劇減等原因之一,也可能是這些因素的綜合。蜂群的消失不僅會給自然界造成生態破壞,還會給人類所吃的糧食作物的生長和收穫造成很大程度的破壞。其實無論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什麼,都是人類自身在怕破壞自然界的平衡,就像作品中藝術家反覆吸大麻的行為過程,暗喻了人類在自我享受的同時也在自我毀滅,只是人類過於被及時享樂的過程所蒙蔽,而忽略了所產生的後果,並逃避了所應該承擔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