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陝西米脂籍革命烈士]

高波,原名高如化,別號連峰,1913年出生於陝西省米脂縣。少時先後在國小和米脂三民二中讀書。1930年,投奔參議陝政的愛國民主人士杜斌丞,當過勤務員、警衛員、副官。1934年考入西安綏靖公署步兵訓練班,翌年參加楊虎城第十七路軍,並任班長。1936年12月西安事變後不久,奔赴延安,被分配到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學習,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基本信息

原名如華,又名連峰。陝西米脂人。少時在米脂縣立高小和三民二中讀書。1930年到西安,給杜斌丞當警衛員、副官。1 934年入西安綏靖公署步兵訓練班學習軍事,結業後任十七路軍排長。西安事變後北上延安,入抗日軍政大學,學習期間加入中國共產黨。抗日戰爭爆發後,先在八路軍留守兵團政治部任烽火劇團團長、宣傳科科長,

人物生平

1938年3月高波抗日軍政大學畢業,被分配到烽火劇團的高波不幾天,便擔任劇團團長。

高波性格爽朗,幽默詼諧,他在劇團做思想工作,循循善誘,耐心細緻。當年劇團的“小鬼”、女戰士李強後來回憶往事說:

有一次,劇團到野戰醫院去慰問。我到窯洞裡向傷員作慰問講話時,由於緊張,把幾句詞忘了。慰問結束後,戰友們有的去散步,有的去溜冰,只有我一人坐在炕角低著腦袋。高團長進來,開導我說:“咱們這烽火劇團的老底子是紅軍宣傳隊,既能打仗,又能搞宣傳鼓動。紅軍的這個光榮傳統,可不能丟了。戰士們就是咱們的親兄弟,慰問戰士,怎能不高興,抬不起頭來?”我仍然低著腦袋,一聲不吭。高團長繼續開導我說:“咱們這劇團,寫字的,畫畫的,演戲的,跳舞的,都是文藝戰士。你呢?你是什麼?”他這么一說,我明白了,就說:“我也是戰士。”沒想到他卻說:“別看你穿著軍裝,你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戰士。”我有些不服氣,便問他:“我怎么不是?”他見我噘嘴,就說:“既然是戰士,你怎么見了戰士抬不起頭來?”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不論是拿槍的戰士,還是拿樂器的戰士,最重要的是看思想是不是武裝起來了。思想上武裝起來的戰士,才是真正的戰士,永遠是戰士,他無論在什麼戰場,在什麼環境中,都能堅持戰鬥。”一彎新月從東方升起,我們踏著積雪,踏著銀色的月光,在河邊走來走去。高波給我講了許多紅軍宣傳隊的故事。我聽著又是興奮,又是慚愧。這天夜裡,我老是睡不著。“拿武器的,拿樂器的,都是戰士”這句話,老在我的耳邊響起。

高波臨危沉著,指揮有方。1940年夏,烽火劇團到隴東一帶(甘肅省慶陽、寧縣、鎮原等地)去演出。因為要通過國民黨統治區,路上很危險。那時候,國民黨頑固派時常跟八路軍鬧摩擦,進攻我們部隊,暗殺我們幹部。劇團走到太陽已經偏西時,高波命大家在一個村外停下休息,派人進村了解情況。這時,村裡有幾個人走過來,探問:“有多少人,多少槍?那個布套子裡裝的是什麼物件?”原來這些人是國民黨的保甲長。劇團駐下來不行,往前走更危險,有的人害怕了。高波很沉著,立刻召集分隊長緊急會議,穩定大家的情緒,要求大家聽從指揮。

集合隊伍後,高波在隊前嚴肅地宣布:“現在情況很嚴重,我們的思想不能解除武裝。我們馬上要通過村莊,大家要擺出八路軍精兵強將的威風來!槍炮手要特別愛護重武器,擦槍時別走火,傷了老百姓。要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戰鬥,我指到哪裡,大家打到哪裡!”樂隊同志心領神會,即把用布蒙著的提琴、三弦、二胡、手風琴等樂器扛到肩上,好像那些玩意兒真有幾十斤重,不是機關槍,就是擲彈筒。有人正擔心大鼓、小鼓沒有蒙布套,暴露劇團的相,忽然聽見高波說:“軍樂隊打頭,齊步走!”於是攜帶大鼓、小鼓的同志走到隊前頭,敲起洋鼓,吹起洋號,威武地穿過村子。劇團沒有槍,但那些保甲長們看到這個陣容,就沒能敢動手。

隴東高原,放眼眺望,多是光山禿嶺和支離破碎的溝溝峁峁。通過那一條條大深溝,比翻越大山還費勁兒。劇團到了目的地,大家已累得大汗淋漓,呼哧呼哧地喘氣。進村前,高波停下來說:“咱們得學紅軍宣傳隊。長征期間,他們跟戰士一樣行軍,戰士累了休息,他們還要搭起宣傳鼓動棚,鼓舞大家的士氣。咱們總不能像打敗仗的樣子去見戰士。”於是,大家重新整理綁腿,整理軍容風紀,像每次到宿營地那樣,奏著軍樂,踏著齊步進村去。

高波聰敏好學,多才多藝。他常對劇團同志們說:“部隊宣傳隊要精幹,一個人當幾個人用,大家都要一專多能才行”。他也這樣要求自己。每當深夜,同志們都休息了,他跑到遠處山頭上,刻苦練習樂器。每當同志們聽到悠揚的琴聲,都知道這準是高團長練基本功。每次演出,他什麼戲都唱,什麼角色都演;樂隊缺人時,他上樂隊;台上缺人時,他去跑龍套,啥都張羅。他在《塞上風雲》、《國家至上》戲中演主角,秦腔《三回頭》中唱鬚生,在京劇《空城計》中扮諸葛亮,在《群英會》中飾魯肅。他不僅會唱京戲,又會唱秦腔,,還會唱碗碗腔、山西梆子和河南梆子。高波常說:“咱們部隊宣傳隊,跟地方劇團不一樣:地方劇團搞一種地方戲,能夠適合當地民眾看就行了;部隊戰士,江西的,湖南的,福建的,山西的……哪兒的人都有,他們正在同敵人作殘酷的流血鬥爭,我們要想辦法,使所有的戰士都喜歡看我們的演出。再說,根據地很多民眾不識字,無文化,也要看戲、唱歌、聽音樂,我們要通過創作、演出,使他們振奮起來,推動他們團結進步。”

高波自從搞文藝工作那天起,就很注意探索部隊喜聞樂見的表現形式。他常在窯洞裡昏黃如豆的油燈下,戴著近千度的近視眼鏡搞創作。並自編自導,大膽試驗,運用傳統形式和民間形式反映新內容,宣傳抗戰,宣傳我黨的方針、政策。他和別人合作,用京劇形式寫的《平型關大戰》,表現了八路軍的英勇善戰;《大鋸缸》表現了游擊隊員的機智勇敢。他還用快板形式,寫了《花子拾金》,用雙簧形式寫了《小精怪》,成為每次晚會都演的保留節目;用流行的中國小歌舞《小放牛》形式(全劇只有兩個角色,男角為牧童,女角為鄉村小姑娘,以互相對答的方式表現劇的內容),宣傳抗日,一時頗為流行,唱遍了陝甘寧邊區。此外,還有秦腔、形式,寫了不少反映軍民抗戰的戲。舊的形式,經過他和同志們的再創作,有了新的內容,新鮮活潑,富有感染力,許多連隊俱樂部都排演。

短短的幾年,高波率領烽火劇團30餘人,背著行李,挑著幕布道具,過溝壑,越峁梁,幾乎跑遍了陝甘寧邊區,給部隊和民眾帶去了喜聞樂見的文藝節目。留守兵團烽火劇團已成為具有強烈戰鬥性,為部隊喜愛的文藝團體。

1942年,延安開展整風運動時,高波被調到陝甘寧晉綏聯防軍警備第三旅政治部,任民運科科長。不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社會部部長、總學習委員會副主任的康生,在審查幹部中,搞“搶救失足者”運動。這股風颳到部隊,高波被調到“整風訓練班”接受審查。幾個晝夜的逼供信“車輪戰”,弄得他心力交瘁。但他憑著對黨的忠誠,堅信事實終究會弄清楚。他像普通戰士那樣,每天打水掃地,出公差勤務。他還利用自己的特長,組織訓練班學員唱歌、演戲。當有的同志鬱悶不樂時,他就出個“洋相”,逗樂子。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有琴聲、歌聲和笑聲。大家也親切地稱他是“我們的活寶”。不久,毛澤東發現了審乾運動中的擴大化錯誤,很快加以糾正。

1943年,高波參加了延安軍民大生產運動。他曾背糞筐拾過糞,穿草鞋上山砍柴。開荒種地時,他兩手打滿血泡,也不肯停歇。

1945年12月,高波受黨的派遣,到駐定邊的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新編第十一旅(由同年10月起義的國民黨新編第十一旅改稱)第一團任政治委員,擔負改造舊軍隊的光榮任務。

這個團的軍官士兵,成分複雜。起義軍官、團長趙極三是個兵痞,思想反動,見風使舵,慣於投機。高波到任後,深入士兵中了解情況,分析各級官兵的思想動態,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同時,也作了應變的思想準備。

1947年春,陝北長城腳下,依然寒風凜冽。3月中旬,胡宗南部突襲延安,甘肅軍閥馬鴻逵也乘機進犯三邊(定邊、安邊、靖邊)解放區。趙極三認為時機已到,背著高波等共產黨員,糾集心腹圖謀反叛。一天,趙極三以處理一個叛變的排長為由,在定邊召集高波和副團長張承式等領導幹部開會。當會議正在進行時,趙極三使個眼色,埋伏在窯洞外的一夥人持槍闖進來。高波見狀,欲拔槍反抗,但已來不及了。趙極三將高波等人捆綁,拖在馬後,送到銀川馬鴻逵處。

馬鴻逵聽說高波是共軍的團政委,便親自出來勸降。他拿出紙菸,對高波說:“請抽一支香菸吧!”高波不卑不亢:“紙菸,我倒是抽的,但不抽美國造的,只抽‘邊區煙’”。馬鴻逵有些尷尬,但不肯罷休,引誘道:“像你這樣有文化、有才能的人,在共黨那裡只混了個團政委。你到我們這裡做事,我保你官還可以更大點,老婆孩子也可以接到銀川來一起享福……”高波未等對方講完,立即回敬道:“少講廢話,你馬鴻逵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是枉費心機。我們共產黨人決不為個人升官發財,是要所有受苦受難的人都能過好日子。我高波的老婆孩子,用不著你操心!”馬鴻逵仍不死心,逼問道:“那么,你告訴我,你們的武器彈藥放在什麼地方?”高波冷冷地回答:“可笑,有人自願投降你們,何必來問我?實話告訴你,你什麼也別想從我這兒得到。從長遠看,倒是你馬鴻逵應該懸崖勒馬,趕快回到人民這邊來,才是出路。我們共產黨一定會勝利的!”馬鴻逵悻悻而退,自慚形穢地對部下說:“共黨的一個團政委,對共產主義的信仰竟如此堅決,不僅不怕死,有膽量,而且有學問,口才好,我們的軍官有幾個是這樣的?全是些笨蛋!”

高波和同獄的難友們決定,共同行動,絕食三天,以示同敵人鬥爭到底的決心。監獄看守在這種正氣感召下,曾偷偷送些食品,茶水、紙菸等,但都被拒絕了。高波對難友們說:“共產黨人從來是不怕犧牲的,共產黨人的辭典里從來也不會有‘自殺’兩字的。我絕食並不是要自殺,相反地正是給自己做一個考驗,準備通過鬥爭活下去,同這些野獸搏鬥一場!”

1947年5月,高波等人被押往蘭州西北行轅俘虜收容所,後編入青年訓導大隊第二中隊。在這裡,鬥爭環境更惡劣了,高波的革命信念沒有變,樂觀精神沒有減。據當年任新編第十一旅旅長的曹又參說:在蘭州,敵新聞處派來六七個所謂“科長”,企圖勸說他變節,經過四個多鐘頭的激辯,愚蠢的敵人準備了不知多少天的謬論,被他駁斥得啞口無言,他還把這些傢伙教訓了一番。回到獄中,他欣然對同志們說:“今天大快人心,給奴才們上了一課,教訓了一頓,但可惜白費力氣,又犯了對牛彈琴的錯誤。”

高波和獄中同志建立了秘密的中共黨支部,他任支部書記兼一個小組組長。他們著重開展了以下幾方面的工作:一、宣傳我黨我軍優待俘虜的政策,揭露敵人的野蠻殘暴;二、反對打罵,爭取人權,要求改善生活;三、監視、抨擊敵特和叛徒的言行;四、拖延時間,爭取生存,等待解放。一天,監獄裡關進一個姓張的人。高波發覺此人來得蹊蹺,遂暗示同志們提高警惕。不久,果然發現此人是個奸細。大家群起而攻之,不幾天就把他轟走了。不久,又來了叛徒,名叫王謹愿,原是我黨幹部,變節後企圖引誘高波降敵,悄悄地說:“你辦個手續,就可以出獄。”高波橫眉怒斥:“叛徒,可恥!快滾開,不然,我就揍死你!王謹愿灰溜溜地滾蛋了。

高波在蘭州監獄關了一年多,敵人用盡了折磨手段。他的眼鏡被打碎了,遍體鱗傷,仍堅貞不屈。他知道敵人不會放過自己的。一天夜裡,他乘上廁所機會,悄悄喚醒難友蘇傑,囑咐道:假如你能出獄,設法把這雙襪子交給我愛人成波(當時在延安)留作紀念,希望她努力工作,要把女兒莉莉照顧好。不要難過,不要擔心,革命就是鬥爭,鬥爭就難免會有犧牲。他在轉押之前,寫了一首詩,意在勉勵難友堅定革命意志,也表現了他凜然正氣:

本為民除害,

哪怕狼與狗!

身既陷囹圄,

當歌漢蘇武。

長江南岸的鎮江市金山寺,三面環水,廟宇依山勢而建,素以參禪悟道和規模宏大的水陸法會著稱於世。但到1948年時,這裡卻成了人間地獄。1948年5月,高波被押解到金山寺國民黨國防部訓導所一中隊。所里要他穿國民黨士兵服,他堅決不穿,仍穿破爛的八路軍服;所里要他寫自傳,他拒絕寫隻字片語;訓導主任主持的“辯論會”,“演講會”失敗後,將高波禁閉起來,強迫他讀反動書籍,高波將那些書一頁頁撕開,當了手紙。

不久,高波等30多位同志被編入“頑固分子隊”,嚴密看管。高波對獄中同志講:“我們這個隊是清一色的共產黨員。我們要設法跑出去,能出去一個,就給革命增添一份力量。”難友李魁越獄時,高波等人一齊吶喊,為其掩護,搞得敵人顧此失彼,混亂中又有幾人跳水逃離虎口。敵人給高波加上了“越獄暴動”的罪行,押送到南京寧海路19號國民黨國防部保密局(原軍統局)看守所。

1948年10月,人民解放軍將要同國民黨軍進行大決戰。敵人對共產黨員和革命志士的屠殺更頻繁,更殘酷。高波對難友們說:“我的死是難免的。我從參加黨那天起,就把這一百多斤交給革命了。你們一定要堅持鬥爭,爭取出獄,參加推翻蔣家王朝的鬥爭。一個嶄新的中國一定會出現……”

主要貢獻

繼調警三旅政治部任民運科科長。經過中共中央西北局和中共三邊地委長期做工作,駐三邊的國民黨第十一旅準備於1945年10月25日起義,警三旅奉命策應。那天,高帶宣傳隊在寧條梁前線喊話,為起義部隊助威。起義成功後,原國民黨第十一旅改編為八路軍新編第十一旅,高被派到該旅第一團任政委。這個團的團長趙級三是在士兵嚮往民主的大潮下被迫起義的,骨子裡仍然留戀舊軍隊,高波和政工人員費了很大氣力,才使全團穩定下來。1947年3月,寧夏馬鴻逵奉蔣介石命令進犯三邊,以配合胡宗南由南線向延安和陝甘寧邊區的進攻。新編第十一旅和三邊軍民開始自衛戰爭。就在馬鴻逵氣勢洶洶連占鹽池、定邊、安邊等縣城,一團奉命撤往定邊南部山區的時候,趙級三叛變了。為了拉走部隊,趙設計誘捕了高波等共產黨員,送往銀川邀功。馬鴻逵對高許以高官厚祿,遭高痛罵,同年5月高被轉押到蘭州。在獄中,他聯絡共產黨員成立中共獄中支部,組織難友同國民黨反動派進行鬥爭。1948年5月,高被押送到江蘇鎮江的國防部訓導所。身陷囹圄,不管被關押何處,不管國民黨軍警的軟硬兼施,他始終堅強不屈。後被送往南京,10月下旬在雨花台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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