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生

陳重生

陳重生, 南京藝術學院流行音樂學院副院長 。曾在中國石油大學、南京大學和日本中部樂器技術專門學校學習。 是中國樂器協會理事,中國樂器協會鋼琴調律師分會副會長,江蘇省鋼琴技師、調律師協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在國內享有較高的知名度。

基本信息

介紹

曾在中國石油大學、南京大學和日本中部樂器技術專門學校學習。曾發表《日本鋼琴發展和調律師培養》、《日本四五度調律法》、《美國四五度調律法》、《歷史上鍵盤樂器調律法》、《鋼琴調律曲線與套用》等三十餘篇論文,並著有《鋼琴調律原理與套用》一書,於2006年10月由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出版發行。1999年參加在日本浜松召開的第11屆國際鋼琴技師、調律師協會大會,並成為國際鋼琴技師、調律師協會會員。 是中國樂器協會理事,中國樂器協會鋼琴調律師分會副會長,江蘇省鋼琴技師、調律師協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在國內享有較高的知名度。個人簡介

陳重生,男,1938年6月出生,1956年7月畢業於我校鑽井2班。原任大慶石油管理局副總工程師、塔里木第五(大慶)勘探公司黨委書記兼經理,教授級高級工程師。曾被塔里木石油勘探開發指揮部授予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的模範企業領導人和探區領導幹部的榜樣稱號。

個人貢獻

生命過程中有許多想不到的東西。當1989年10月,舉國上下歡慶建國40周年的時候,正在杭州療養的陳重生,沒想到自己的後半生竟和塔里木連在了一起。

國慶節剛過,陳重生結束療養回到大慶油田的家中,剛剛坐定,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頓時把西湖的遐想和旅途的勞累一掃而光。“老陳嗎?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話筒里傳來了大慶石油管理局副局長梅江的聲音。“我的局長大人,啥子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幾天前總公司決定,大慶局派鑽井和試油隊參加塔里木石油會戰。局領導決定,先派一個小組進行考察,我點了你的將。準備準備,過兩天我們走一趟!”放下話筒,他敏感地意識到,此行決不僅僅是一次考察活動。

塔里木石油會戰是20世紀最後一次大規模石油會戰。作為中國石油工業“穩定東部,發展西部”的戰略接替主戰場之一,半年前的4月10日,塔里木石油勘探開發指揮部在庫爾勒市成立,進軍戈壁的戰鬥號角吹響了。戰幕一拉開,新疆、四川、中原、華北等各大石油管理局的隊伍就紛紛出手亮相,逐鹿沙海,鏖戰邊疆。大慶這個油田老大,遲早要加入逐鹿隊伍,此次考察組成員,很可能就是將來參加塔里木會戰的人選。再說陳重生跟梅江是多年的老搭檔了,互相熟悉,梅江要掛帥西出陽關,少不了他這個先行官。

“會戰",是石油行業再熟悉不過的詞了。1956年8月,剛滿17歲的陳重生,走出重慶石油學校大門,在四川盆地的南部參加工作;1960午北上大慶參加會戰;1966年返回四川參加“川中會戰” ;1969年轉戰江漢;1972年又回到大慶。在30多年會戰硝煙的洗禮中,他從一個普通工人、技術員,成長為鑽井專家、高級工程師,成長為大慶鑽井二公司副總工程師、生產副經理、鑽井三公司常務副經理、總工程師。“會不完的戰,流不完的汗,獻不完的禮,打不完的鑽。”想起這段在鑽工中流傳的順口溜,陳重生暗自笑了笑。考察一個月後歸來,大慶局決定,組建大慶石油管理局駐塔里木前線指揮部,抽調一支鑽井隊、三支試油隊,由副局長梅江掛帥,陳重生任副指揮,開赴塔里木。這就是後來的塔里木大慶鑽井公司、現在的塔里木第五勘探公司。

就要出征塔里木了,陳重生意識到那片戈壁大漠是自己工作的最後一站了。人生的輝煌該如何鑄就呢?他壯志凌雲,給所在單位大慶鑽井三公司黨委寫了一封告別信,字裡行間充溢著一種“哪裡黃土不埋骨”的大無畏氣概。1990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的陳重生又一次奔赴新戰場,開進了塔里木。

塔里木千年荒漠有“死亡之海”之稱。這裡氣候乾燥,每年6~9月,地表溫度高達74℃,空氣溫度高達54℃,整個沙漠像是一個巨大的烤箱。更可怕的是風暴,從3月到10月,89%是風季,颳風的時候,85%的沙丘都是流動的。月牙形的沙丘,蜂窩狀的沙壠,金字塔般的沙山,錯落有致,鱗次櫛比,浩浩蕩蕩,滔滔涌涌。

燥熱的陽光,無遮無掩地傾瀉下來;浩瀚的沙海,那凸凸凹凹的沙丘、沙壑,起伏跌宕的沙山沙嶺,木然地忍受著太陽的肆虐,發出無聲的呻吟和痛苦的顫慄。

當沙漠風暴來臨時,整個塔克拉瑪乾立刻變得跳動不安。憤怒的沙暴以雷霆萬鈞之力,鋪天蓋地之勢,摧枯拉朽之猛,生死立決之威,把敢於涉足它身邊的人置於危難之中。它排斥一切,拒絕一切,蔑視一切。它神秘莫測,是一個司芬可斯之謎,又有著巨大的誘惑。沒有鐵打的意志,不要說找石油,單是走一圈,就禁不住襲上一身恐怖。

越是生命的禁區,越能撩起人類探索的欲望。

1990年9月11日,大慶石油局6063鑽井隊的34名職工從黑龍江的松嫩大平原踏上西行列車,三天三夜橫跨整箇中國,追星趕月般來到塔里木大戈壁,承鑽輪南1—1井。

當看到設計資料上“井深4950米”的字樣時,全隊人不禁倒抽一口氣,不住地發毛。一個近乎恐怖的數字,心裡實在沒底啊! 眾人的擔心不是多餘的。追溯一下大慶油田開發史,由於油層埋藏淺,鑽井隊打的多是1000 m到2000 m的淺井,被其他油田戲稱為“小護士”,只能搞“皮下注射”。塔里木油層多在4500 m以上,有的竟超過6000 m,相差幾個數量級。6063隊以前雖然也打過4700 m的肇深5井,但耗去兩年多時間。此時四川鑽井公司 60146隊已創下62天鑽進5000 m的探區記錄,這讓大慶人無法想像。而且,塔里木集中了全國鑽井精英,新疆、四川、中原、華北、勝利的鑽井隊都是打深井的老手,從設備、技術、經驗上,大慶根本無法匹敵。

擔心並不止於此。陳重生想到的還是大慶是中國石油行業的一面旗幟,若闖不過深井關,灰溜溜地退出塔里木,有何面目見大慶父老?這第一次出手,打響揮師塔里木的揭幕戰,意義非同小可,絕不能有絲毫閃失。

陳重生帶著隊伍上了茫茫大戈壁。大慶人仍然保持著60年代拿戰的傳統,不問吃,不問住,先問井場在哪裡。他帶領職工先上設備,後上野營房,搬家時就在戈壁灘上支鍋灶、搭帳蓬吃住。陳重生作為指揮官兼技術導師,整天一身油工衣,在井場上摸爬滾打,手弩手地為工人指導技術,忙得不亦樂乎。他一邊指揮,一邊查閱地質資料,熟悉地質情況。稍得空閒,又對工人進行深井技術培訓,帶領他們到兄弟井隊參觀學習。6063隊的34名職工依次跟著他到四川、中原鑽井公司的井隊取經。井上設備出了故障,他又趕緊急急火火地到處求助。

1990年10月10日,輪南1—1井正式開鑽。鑽進78天18小時,鑽頭順利到達4950 m深處。陳重生和全隊職工禁不住歡呼雀躍,他皺著的眉頭舒展了,凝重的神情也一掃而光。他渾然不顧吳冬天攝氏零下二十幾度的嚴寒,不顧肆虐的寒風,摘下帽子,使勁地拍著身邊工人的肩膀。

由此,他們一步一個新台階。第二、第三口井都是4950 m,分別用了53天8小時和52天6小時;第四口井4620 m,只用了35天18小時,創造了探區打生產井的新紀錄。

指揮部工委書記、指揮邱中建高興地宣布:30年前大慶摘掉三“中國貧油”帽子,今天6063隊又摘掉了大慶打不了深井的帽子。陳重生高興之餘,又把眼光瞄向更遠的前方。在塔里木打深井,單憑拚命硬幹不行,得靠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實力。現在打的這四口井,都是比較容易對付的開發井,都在輪南這一個區塊,地層熟悉,好打。可不能在原地踏步啊!區塊要換,難度高的勘探井也要打。陳重生在心裡勉勵自己。

喜歡挑戰的陳重生召集公司領導班子討論,決定花巨資改造鑽機,達到7000 m鑽機的能力,以適應各類井別的要求。他從大慶調來一批技術過硬的鑽工,對在當地招收的新鑽工進行強化培訓。陳重生的努力得到了回報。1992年,6063鑽井隊在輪南34—2井使用12必ⅣATJS鑽頭進尺2018.20 m,創造出塔里木油田單只鑽頭進尺最高紀錄,這也是當時的全國最高水平。1994年10月29日,綜合實力大為提高的6063隊第一次挺進沙漠腹地,在塔中4—37—16井開鑽,盼了四年的沙漠鑽井夢終於得以實現。l995年,新組建的60601隊,在塔中29井圓滿完成了國產第一台直流電驅動60DS鑽機的現場工業性試驗任務,這項國家“八五”重大設備攻關項目,填補了國內6000 m深井鑽機的空白。1997年,6063隊在塔中43井試驗所有鑽井隊在該地區都未成功過的PDC鑽頭,創下單只鑽頭連續進尺2459 m的塔中地區最高記錄。

會戰八年,第五勘探公司僅靠兩支深井鑽井隊,總共打了19口井,其中8口是深井,總進尺87200 m,最深的井6300 m,最淺的也有3760 m。預探井紅旗1井試油時每天出油312m3;評價井塔中161井每天產油212 m3,產氣5800 m3。 塔中161井出油打破了塔中腹地三年的沉寂,陳重生圓了在塔里木找油的夢。

深井關闖過來了,大慶的鑽井隊在塔里木站住了腳跟。這道關是有形的,看得見摸得著的,陳重生可以憑30多年鑽井生涯磨練的技術和積累的經驗,率隊衝鋒陷陣。但另一道難關卻是“無形之陣”,他得適應塔里木“兩新兩高”的油公司體制,為第五勘探公司的生存發展勇闖市場。對於他這個技術型的企業領導者而言,這是最嚴峻的考驗。闖市場,觀念要轉變,措施要上去,不能只靠“小米加步槍”去拚命。

1993年3月23日下午,塔里木鑽井作業第一輪四口井招標揭曉,6063隊落標了。

陳重生受到重重的一擊,早就潛在的危機感冒上來,攪得他坐臥不安。塔里木的油公司管理模式和“兩新兩高"的工作方針,在以前的30多年會戰中,從來沒有遇見過。過去只管組織協調好生產就行了,不存在闖市場、找飯吃的問題。大慶當初派隊伍來參戰,他考慮更多的是如何把大慶精神發揚光大,可來了近三年,五勘已連續兩年虧損,再這樣下去,生存都成問題,還談什麼尋找大場面,談什麼發揚大慶精神。市場競爭的法則是優勝劣汰,塔里木拒絕怯懦者,也拒絕不會找飯吃的人。在塔里木的油公司體制下,如何既能不辱使命,又能為公司尋找一條發展之路呢?在大一統的計畫經濟體制下打了30多年井的陳重生,不自覺地掉進了市場經濟的汪洋大海之中,從彼到此的劇變,使他陷入了困惑。

陳重生閉門沉思了幾天,認識到不轉變觀念,不改革現行的管理方式,不提高競爭實力就無路可走;沒有經濟效益,公司就無法生存,他也無法向大慶和指揮部交賬,無法向500多名會戰職工及其家人交賬。

為了扭轉被動局面,陳重生在更新改造設備,推廣套用新技術,強化職工崗位培訓,提高鑽井隊的市場競爭力的同時,出台了一系列富有針對性的改革措施。

他引導職工苦練內功,增強成本意識和管理意識。公司建立了激勵機制,每節約1元錢,獎給職工2角7分。職工們從小處著手,從點滴做起,看到地上扔掉的手套、棉紗,就撿起來,洗一洗再用。就這樣,厲行節約、挖潛增效變成了職工的自覺行動,各種費用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這年年底,公司一舉實現扭虧為盈,每個職工都拿到了上千元獎金。腰包鼓了,職工們打心眼裡佩服陳重生這個當家人。

從此,公司的經營管理走上了良性循環的軌道,效益一年比一年好。

塔里木油田地域遼闊,點多線長,最近的井隊離公司基地也有200 km,最遠的在500 km以外,全部在茫茫的戈壁灘、大沙漠裡,給管理帶來了難度。

陳重生不喜歡坐在辦公室聽匯報,三天兩頭往前線跑。井隊遇到困難,出現險情,或是拆裝、搬遷的關頭,準能見到他穿一身油工衣,在現場親自指揮、帶頭大幹的身影。平時,只要時間稍長,吃不透前線生產情況,無論路途多遠,風沙多大,也不管酷暑炎熱還是寒風肆虐,說走就走。有時半夜出車,天亮就突然出現在作業現場。為此,公司只得用兩個司機替換著為他開車,才能跟上他的節奏。井場上,沒有他不乾的活,組織、指揮、安全檢查,甚至親自裝運器材。一乾就是滿身油污,夏天再戴一頂舊草帽,不認識他的人根本就想不到這就是大慶參戰隊伍的司令官。

在陳重生的詞典里,他對“幹部’’一詞作了自己的定義:“幹部幹部,就要先乾一步,多乾一部分。”他牢記“鐵人”那句話“不乾,半點馬列主義都沒有”,困難時刻乾在前,危險時刻搶在前,時時處處用黨員幹部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

多年會戰,陳重生落下了一身病,低血壓、低血糖、心臟病、胃病、肩周炎,叫得上名字的就有這些。病痛的折磨,時常把他打得趴下,可他對醫生和職工的勸阻卻置若罔聞,也不理會老伴的嘮叨,依然滿不在乎,我行我素。

1994年4月,指揮部在原油以運定產的情況下,緊急要求大慶油建公司承建兩座5萬立方米的儲油罐,限定工期68天,即在“七一”前交付使用。這樣緊急的工程,在大慶油建史上,可謂史無前例。由於任務繁重,又時值酷暑,施工進度受到影響。進入六月下旬,兩座大罐還沒有封頂,外保溫層還需要完善。離規定交工日期只剩下七天了,指揮部領導十分著急,大罐不按期完工,就會影響到原油儲運。大慶油建公司的工程負責人也心急如焚,憑他們當時的人力、物力,不吃不喝,24小時連軸轉也難以完成任務。

陳重生得知後,連夜趕赴施工現場。其實大慶鑽井公司和油建公司經濟上各自獨立核算,沒有什麼直接利益關係,可陳重生想到的是大慶的聲譽和指揮部原油生產的需要,他不願意袖手旁觀。

六月的戈壁酷熱難耐,晚上蚊子成團,猶如B52轟炸機一樣,肆意侵襲露在外面的臉、手、脖頸,薄薄的絲襪也抵擋不住它們的進攻。陳重生一來到工地,工程負責人和工人像見到救命菩薩,握著陳重生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在生產會議上,陳重生說:“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除了玩命,沒有別的辦法,缺人、缺設備,從我那裡派。”於是,兩支試油隊被調來了,吊車開來了,陳重生還特意買來了咖啡,一人一瓶。

他既是指揮官,又是突擊隊員。整整七天七夜,他憑著一種意志,一種信念,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鋼鐵般的毅力,像被電焊槍“焊”在工地上,和工人一樣摸爬滾打,爬上爬下,每天睡眠不足三個小時。他有吸菸的嗜好,可工地上不準吸菸,怎么辦?他就用苦澀的咖啡刺激過度疲憊的神經,支撐著超負荷運轉的身體。

6月30日黃昏,當電焊工熄滅焊槍後,兩座儲油罐像金字塔一樣,高高地聳立在戈壁灘上。人們迎著夕陽,綻開了笑臉。

儲油罐一次驗收合格,陳重生可以放心地返回基地了。可剛回到庫爾勒,極度勞累的他突然暈倒了,不得不住進醫院。

1995年2月,陳重生指揮剛剛組建的60601隊第一次進沙漠,在塔中29井進行國產第一台直流電動60DS鑽機的現場工程性試驗。他知道鑽機試驗的意義。成功了,可以為中國鑽機的發展接替提供寶貴資料,填補國內空白,節約大量外匯。陳重生一直在沙漠腹地的現場指揮搬遷、安裝。由於是新設備、新隊伍、新區塊,工人們只能一切從零開始,慢慢地學習,安裝速度非常慢。離指揮部要求的開鑽時間僅剩14天了,陳重生召集有關人員分析安裝進展不順的原因,排計畫,定任務,最後下一道死命令:當天任務完不成,不能休息!

安裝任務如期完成,然而在打完300 m表層,下套管固井時,井下突然出現流沙塌方,套管下不去。兩天兩夜,陳重生一直盯在現場,反覆通井,加大泥漿粘度……困極了!年輕人累得坐著開會就想睡,他卻靠苦咖啡提神在苦苦支撐著,實在不行了,就找個角落眯一會兒。坐在正對面的陳重生實在沒有想到邱總竟給自己鞠了一個深躬。不善言詞的他先是一愣,茫然無措,囁嚅著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等他回過神來,不禁大為感動。姑且不論邱總的領導身份,一位比自己年長的老地質家為自己鞠躬,怎么能夠擔當得起?這深深的一躬,是邱總代表指揮部給予的最高榮譽了,可總覺著受之有愧,自己只是做了一個黨員幹部份內的工作啊。多年以後陳重生一想起邱總的鞠躬,說話的語氣仍然顯得有些激動:“邱總言重了,這是對我的鼓勵,更是鞭策,他那一躬,我哪裡承受得起喲!”

1996年9月,塔中161井場,陳重生第三次暈倒了。指揮部派飛機把他接回庫爾勒搶救。

這口井是五勘進沙漠腹地後打的第一口出油探井,陳重生臥在病榻上,滿臉的病容掩飾不住眉梢上的喜悅。他靜靜地躺著,任憑神思到處遊蕩。吊瓶里的葡萄糖無聲地注入體內,也許只有此時才是他最安心的時刻。會戰八年,按規定輪休的時間太少了,初來塔里木就連續13個月沒有回家。老伴雖然理解支持他,但嘴上總免不了埋怨幾句。也難怪,畢竟欠的情太多了。兩個兒子為了等他回家主持操辦婚禮,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婚期。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不到十天,主持完婚禮又匆匆回到塔里木。孫子、孫女越長越可愛了,他卻見不上幾面,真希望他們現在就在身邊,用童稚的聲音喊“爺爺”。

八年里,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他在前線奔波忙碌,累計行程126萬公里,相當於繞地球赤道31圈半。他的司機說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話:“我在社會上闖蕩了這么多年,這樣乾工作的人不多見。‘鐵人’咱沒見過,但想來‘鐵人’也就像這樣吧。”

整整八年過去了,萬里征戰,陳重生就要離開塔里木“告老還鄉"了!

在塔里木戰鬥了這樣長的時間,聽慣了鑽機的隆隆聲,看慣了茫茫戈壁大漠,處慣了並肩戰鬥的戰友,還真捨不得離開。在塔里木,有40年會戰生涯的陳重生平生第一次被評為勞動模範,這份情感確實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從大東北跨越千山萬水來到大西北,從白山黑水置身到茫茫的戈壁大漠,這是空間的跨越,也是生命歷程的跨越。在這裡,唐代詩人王昌齡曾寫下了“黃金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悲壯詩句,陳重生也寫下了“自命駱駝向瀚海,銳意拼搏忘半百”的豪邁詩句。肩負著找油的重任,可自己沒有看到大場面的來臨,“樓蘭”未破,壯志未酬,卻於無奈與遺憾中離開了這片土地,真是不甘心啊!不過,令陳重生欣慰和自豪的是,當他驀然回首之時,在黃沙瀚海之上,他看見了自己踏出的一行深深的足跡……

2月24日凌晨2時,流沙塌方被制服了。極度勞累的陳重生感到四肢乏力,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營房。還有兩步就要推門,眼前卻突然一片漆黑……

四個小時後,他漸漸甦醒過來,第一句話便問:“井上的情況怎么樣”。

指揮部派來搶救他的飛機趕到了,醫生建議:“送塔中前線指揮部搶救!”大家把他抬上飛機。起飛前,他還用顫抖的聲音叮囑有關技術人員需要注意的事項。

塔中急救中心的醫生一量血壓,不禁驚訝地叫了一聲,他的血壓已降至40/60毫米汞柱。醫生建議送回庫爾勒再作詳細檢查,卻被他制止了:“我自己的病我清楚,睡一覺就好了。”

可他哪裡睡得著?25日清晨他的身影又出現在井場。直到塔中29井開鑽典禮如期舉行,鑽機轟鳴著將鑽頭向預定的6300m地層深處鑽去,他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

2月27日,指揮部甲乙方聯席會上,邱中建指揮聲情激動地說:“發展大場面,需要像大慶鑽井公司常務副經理陳重生那樣深入生產現場,做帶頭實幹的好乾部。”

言畢,年逾六旬的邱總站起身來說:“陳重生同志,我代表指揮部,給你鞠躬了。”深深的一躬,激起全場熱烈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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