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林,湖南醴陵人,1973年出生。從1994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作家班。2000年出版詩集《紅房子》(中國文聯出版社),此詩集同年被艾青詩歌館永久性收藏。2009年主編出版《瓷城精英》(北嶽文藝出版社)。2010年出版詩集《謝謝你》。現為中國國際文藝家協會副秘書長兼常務理事,中國當代作家協會副理事長,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世界文藝》雜誌、《中國文藝》雜誌、《中國名家》雜誌編委,《世界文藝》編輯部副主任,《世界文藝:中國瓷城》特刊主編,中國經典網駐站作家,醴陵瓷市瓷都文化產業傳播中心主任。詩人 作家 評論家,活躍於文學 政治 經濟各領域。其詩評《對海子的批判》被詩壇稱為,建國以來最為辛辣的詩評!
跋涉者人生體驗的歌詠與精神自由的矚望
——論陳其林的詩歌 龍永乾內容摘要:陳其林用源自底層的生活體驗讓其詩歌獲得了生活的質感,對於生活的擔負成為了其對生命體悟的真諦,對愛情與詩歌的深情詠唱成了其詩情的根本與精神自由的矚望。其詩親切樸素,自然明麗。
關 鍵 詞:陳其林 生活擔負 精神矚望
20世紀80年代文學的盛狀在今天已是無法重複的傳奇,時代的變幻更是讓文學者們無法見到自我在生活之流中的影子,物質與欲望洶洶地擁有將一切的物事都塗抹成小丑的勢能……面對物慾的異化與精神的窘狀,呼天搶地者有之,無可奈何者有之,高蹈務虛者有之,玩世不恭者有之……但也有在生活的蕪雜與沉重、艱澀與辛酸中堅持著對文學的守護,執著於心靈家園矚望的人……陳其林就是這樣一位詩人。在其詩集《紅房子》(中國文聯出版社,2000年版)、《謝謝你》(北嶽文藝出版社,2010年版)中,詩人不僅表現出了其對詩歌藝術的追求,更記載了生命流年中的感悟、體驗與思考,以求在蕪雜浮躁年代中見到自己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一:生活擔負
無名時代詩歌創作的顯著症候是自閉於貌似深奧實則虛無的精神追求,或自縛於晦澀與灰色混合的心靈之繭……小處或不失敏感,但整體來看,缺失的卻是生活的質感與情感的真摯。作為一個底層的歌者、一個艱辛的生活跋涉者,陳其林的詩歌中最為親切而感人的就是源自生活的最為樸素的體驗,對生活責任的擔負,對生命的不斷領悟與矚望……這不僅是詩歌的源自,更是詩歌本身。每個生命都渴望著從迷惑中尋找出路,努力尋求著生命的意義與價值,渴念與現實的衝突也就成為了詩歌審美張力的根本。陳其林詩歌中所表現的不是青春與禮教的矛盾,也不是戰士與敵人的衝突,而是和平年代底層跋涉者的艱辛酸澀與對其超越的可能實現,用其詩歌來說就是“學會行走/是你是我是大家一生的夢想與追求”(《學會行走》)。父親早逝,讓詩人無法不結束學業而擔起生活的重擔,人生陷入了迷惘與焦慮之中,“湧來陽光涌來夜/湧來一次次雞鳴/我擠不破日子 出去/”(《日子 從前面湧來》)。打工的念頭,“讓我走進了南方的一座城市”,“腳下的流浪 重疊/千萬雙三百六十五日的鞋”,奏出的是“一首起落不定的打工之歌”(《一串打工的腳印》)。“一天可以生長一個森林”的朋友無法讓他獲得精神的溝通,欺騙埋伏在各個角落,“一張小嘴到處/無數個清澈見底的井/等待 一個個想喝水的人”(《騙子》),生活如“電停了漆黑/驅使我 去摸一盒火柴/點燃我的世界”(《找不到一根火柴》)。詩人只能在深夜將焦躁的心靈投向遠方的故鄉去獲得片刻的棲息,“母親窗前的那棵樹/睡著了吧/或許已在夢中/呼吸我的思念/讓一顆千里之外的心/在他的枝幹上/一點一滴地淌”(《懷鄉》)。在縴夫“踩碎太陽踩碎月亮”“一步一步 跋涉”的努力與執著中,在作為鄉村教師的父親的堅定與平和中,他認識到“只有把我一生的風雨/放進黑板細細傾聽”(《父親的粉筆》)才能悟出父親作為平凡的鄉村教師所踐行的生命的意義與價值——“為了山村裡的小樹苗/年邁/還在尋求溪水的父親啊/你的倒下/讓我一次一次/嚼爛老牛的命運/消化”(《老牛》)。艱辛苦澀,困惑無奈,本就是生活,作為生命就應當擁抱屬於自我的石頭①。重重的苦難讓詩人“在成長中早點理解/貧窮並不可怕”(《貧窮 並不可怕》)風雨中的古樹,在心靈深處昂然而立,成為他精神符碼投注的對象——“聽一聽 一棵古樹把/傾聽它的隨風隨雨/和自我站立的沉默”,“沉默”是飽經滄桑後的堅韌沉著、樸素從容,是生命成熟後的淡定與強大……而“平凡”地承擔起對生命的責任則是每個生命“最偉大的品質”(《父親幾十年的過程》)。正是因為對生活與生命的洞徹,面對時間逝去、四季輪迴,他的詩集《謝謝你》中少了青春的焦躁與蕪雜,多了對生活的擁抱與愛的感恩的抒發,多了智慧的積澱與沉靜的風致,也多了對於社會與時代的關注與思考。“母親那把閃亮的鋤頭/一月 一片泥香/一年 一片芬芳/這是母親/把我們養成茁壯的稻米”(《母親那把閃亮的鋤頭》),“當我急成一頭怒獅/妻子和風細雨/輕輕地給我全身來個小心的掃除”(《病中的妻子》),樸實平凡的“母親”是生命的源泉,相濡以沫的妻子是溫馨的港灣,情義讓生命有了應有的軌跡和可貴的路向。他的視界也比先前開闊了許多,開始從廣闊的人生中去感悟人生。“十六歲的女孩穿著一身的鄉村/記憶里搖曳一把金黃的稻穗/走進車輛擁擠行人靠右/嘈雜聲起起伏伏的大街小巷”(《十六歲的女孩走進了城市》),她或許是去追求她的理想,但素樸人性的失去卻引發了詩人內心的感傷與惆悵。癱瘓的,離婚的,下崗的,帶著情人吃西餐住賓館的兒時夥伴,讓他感慨生活的渾濁與博大、多樣與斑斕(《兒時的夥伴》)。命運的複雜,生命的本質也就在種種體驗與比照中凸顯。人生就是對自我的命運的承擔,即使疲憊乏力、苦難與絕望也不能拋卻自己的義務和責任,“死亡是解脫嗎/有著累的煎熬的人/有著累的品嘗的過程/苦中擠出一絲絲甜/加上責任 加上愛心/你的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己”(《累了》)正如弗洛姆所說,愛心與責任是生命成熟者的標誌。即使面對死亡,詩人也不再將其設定為人生焦慮與絕望的意象,而是將其作為了生命的構成,濾去了恐懼、痛苦與困惑,表現出少有的沉靜與明澈,“眼前/一片樹葉/悠然飄落/落在我的腳前/村頭/一位老人/悄然睡去/葬在我的前頭/一片樹葉/一位老人/同樣的生命歷程/難道你能不跟著走嗎”(《一片樹葉》)。或許,有人會以為這是對生之宿命的認同,是對輪迴的妥協,但詩人構建的天、地、人的共在所展示的則是對生之本質的領悟後的審美心境——“審美心境既有一顆放不下的心腸,為人生操思的拳拳憂心,又有飄逸曠達,澄明無滯的氣質” ②。
二:精神矚望
陳其林詩歌中不乏人生哲思的積澱,但整體來看,他傾向的不是知性思考的再現而是生活中真摯情感的詩性傳達。可以說,對愛情的忠誠嚮往與美好情感的吟唱,對詩歌給生命帶來的“存在”的傳達,是其詩歌世界的最為重要也是最為基本的構成。在身體化寫作充斥文字的時代,陳其林依然用其純真的語言唱出了對愛情聖潔、忠誠的禮讚;在一切都處於解構的憤世嫉俗與虛無主義的瘋狂自虐中,他的詩歌卻總能讓人從中獲得愛的溫情與理解,醇厚與綿長。愛情是沙漠中的“草原”“森林”,“沙漠中你永遠前行”(《愛情是什麼》)。心中的愛人,永遠是那樣的純淨美麗,那樣的自由明朗,“你是一隻小白鴿/在茫茫的天空飛”《啊我的愛人》,“天藍藍水清清/是你的眼睛/甜美的微笑/是你的世界最偉大的內容”(《關於你的眼睛》),“小鳥一樣的自由/天空一片乾淨/”(《一位小姑娘》)“你站在清清的溪旁”,“那小溪里的那片綠葉/也在清波里個追趕”(《你站在清清的溪旁》),“你走在鄉村小路上/腳下的青草身旁的綠樹/你穿過一方田野一個村莊/全被你照亮/女孩 你怒放一片陽光”(《女孩 你怒放一片陽光》)……當然,愛情中也有分手離別、失落與痛苦,愛情也在俗世中布滿了層層灰塵與斑斑銅銹,讓追求者為其傷心與苦痛,迷惘與絕望……“愛情只是大海中的一根針/愛情在人世間也有人民幣的標準”(《吶喊愛情》),或許“男人鑽進了巴士向西/女人跑進了的士向東/一面面愛情的大旗扔在水裡”(《愛情是一面大旗》),但詩人並非對愛失去忠誠與真摯,並未如當下一些詩人那樣在一味地反諷與嘲弄中陷入虛無的泥淖與情感的炎症,或者將厭世的愁緒與惡意的詛咒到處潑灑,他依然是以純真的心去面對,以理解與珍惜去呵護生命中的情感,“恨我吧/只有恨我/我的眼睛才不會受傷/我的心靈才會更加堅強”(《寫給你》)。即使是失之交臂,或者無法永恆持有,真誠地品味,溫暖地面對,曾經擁有的記憶中的情感依然是這個浮躁與喧囂時代最能讓人感到溫暖和親切的情愫,是人在世界中的美的存在的直觀所在。面對失去的感情,“我多想忘記啊/你卻在我的記憶/立成一片又青又綠的風景/從大大小小的縫隙/鑽進我的詩句”,“走了十多年/你的血里有多少故事多少心情/怎么 你的眼神/還是那么純 更那么惹人心痛”(《一個愛的眼神》),“謝謝你/從我的生命中走過/路路歡歌/如此默默”“你的心靈是玉/你的眼睛映著/今天/我才為你唱上曲曲情歌”(《謝謝你》)。“一記驚雷炸破我的耳朵/我突然想你/想你的懷抱/靜靜的暖暖的是我永遠的留戀”(《突然想你》)。即使多舛的生活中“失望堆滿了整整一輛小車”,對與愛的執著於渴念讓其生命有了不竭的動力,是其生命中永恆的渴念——“/我活著/我緩緩前行/什麼時候才能牽緊我的愛人”。即使面對離婚的她“是否會相信一場真正的愛情”,旁觀的“我”給她以祝福——“願你在風中雨里一路走好”,之所以有這樣的祝福,那是因為詩人心中有“愛”,因為“在愛的行為中,在奉獻我自己的行為中,在洞察另一個人的行為中,我找到了自己,我發現了自己” ③……與對愛情的歌詠相比,面對詩歌詩人心中所湧起的則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興奮,一種源自生命之本的自由與快樂。在物質泛濫的今天,在欲望充斥的人世,對於詩歌的執著與愛,是詩人對於世界的一種超越,也是對貧乏生活的一種超越。里爾克在物質機械統治的時代中感受到了真正的貧困,荷爾德林則在詩歌中吟唱著精神的無從還鄉的流離之苦與神性消逝的傷感,都是啟示人們從精神的貧乏中尋找幸福的皈依。面對精神的、物質的、心靈的與身體的種種困境,陳其林把詩歌創作當做了人生詩意棲居的所在。在詩歌中,詩人深深地領悟“詩歌不僅僅是一行行的文字/真正的詩歌是一聲聲偉大的吶喊”(《詩歌的生日》)。在詩歌中,詩人敞開了真實的自我,寫詩成了生命存在的一種表征,“鏡頭對準你活著寫詩/寫詩 活著/,“尋求/一片屬於自己的大地”。(《詩歌·愛情》)詩歌讓詩人獲得了生命的在體感,寫詩讓其獲得身心的愉悅,心靈的活水、精神的翅膀,“/走近詩歌的日子/正式黑暗中闖進一陽光燦爛的村莊/任我在在村東 村西 村南 村北/收割處處美麗的鄉村風光”,“走近詩歌的日子/正是飢餓的我摸到了熟了的五穀雜糧/任我一餐一谷 一日一糧/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走近詩歌的日子》)在近二十年的詩歌藝術追求中,詩歌成了詩人的愛人,是等待詩人去發現與摘采的“黑土地的雜叢中/埋伏的朵朵芙蓉”(《詩歌詩歌 我的愛人》)……在詩歌中,詩人擁有了精神的狂歡節,擁有的是世俗欲望的超越,對生活束縛的解放,是精神意向的還鄉,是擁有自我的整體感,是生命的在體,存在的歡欣……在詩歌中詩人真正進入了一個意義無遮蔽的世界——在這個貌似富有卻貧困的時代里“作為詩人意味著:吟唱著去摸索遠逝諸神的蹤跡”④,那就是立於大地而懷著對於心靈自由矚望的精神——“我只是我/一個在人世間想摘星星攀月亮的人”(《尋覓》)……
三:詩境詩情
整體來看,陳其林的詩歌呈現出清新自然、明麗雋永的整體風格,這與當下許多詩人一味追求晦澀抽象,蕪雜詭異是迥然不同的。詩歌不是炫異出怪,故作深沉,也不是捫虱玄言,闕旨淵放,更不是玩世不恭,肆意拆解……那勢必會讓詩歌脫離生活,也會讓詩歌遠離美……因為詩歌的美是讓心靈和精神獲得愉悅、親近與安心,而不是不知所云或怪誕荒唐……但陳其林的詩歌的清新自然、明麗雋永的整體風格中並不是缺少詩意的想像,細膩的筆觸,新奇的意象,明麗的詞語,含蓄的風致與不盡的餘味……一行行走近他的詩歌世界,會見到詩人在選擇提煉適合於表達思想情感的意象上所擁有的敏銳與慧心,也可見到他從日常生活中捕捉細節來表現心靈微瀾的巧妙和高超。這種敏銳與慧心不是苦思得來,而是源自對生活的熟稔,對生活詩意的那種直覺與會心。他往往能在常人不經意的日常事物中尋找到能夠充分深切地表達自我內心情感的對應之物,在不經意的細節中傳達出盎然豐富的詩意。《只想》中,詩人為了表現對所愛的人的思念與傾心,“只想把佩帶的眼鏡/拋到家鄉去/安放在你門前/那座山的山頂/望著你”(《只想》),將眼鏡安放在愛人家門前的山上,想像奇特新穎,情感專注深厚,但只是從身邊日常事物中引發聯想,信手取譬,可見詩人對詩歌藝術自由把握的自如自由。《愛你的眼淚》中,“愛你的眼淚/是那隻憂傷的小木桶/坐在峭壁石洞裡/連一滴水也接不到的那份心情”,用石壁上的木桶將愛的焦慮與苦澀鮮活的表現了出來。在《十六歲的女孩走進城市》中,他寫道“她想把稻穗捏在手裡/又怕惹上奇異的目光/她想脫下鄉村好好化妝/又怕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通過捏稻穗——化妝兩個細節比照,將初近城市少女的複雜和矛盾的微妙心理形象逼真地刻畫了出來……清溪、老牛、楓樹、鋤頭、紅房子、映山紅、金黃的稻穀、溜光的扁擔……這些意象讓詩歌詩意豐盈,更讓詩歌充滿著源自農村大地、自然與泥土的芬芳,讓讀者從內心獲得最為樸實的親近的渴念……詩歌並非就是分行而成的文字,真正的詩人是會注意經營詩歌結構的美。這種美有一般意義上的勻稱與整齊的“建築美”,更有詩行內在情感的變化與起伏之上的匠心獨運,翻空出奇。《小雨》,《我知道》、《去看一看大海吧》、《一片樹葉》等詩歌詩行整齊勻稱,表現出詩人對詩歌結構之美的追求。但詩人並未就此止步,而是更為深入地追求著內在詩情所形成的變化之美,因為“所謂形式,絕非表面上的文字的排列,也決非新的字眼的堆積” ⑤,而是詩意的流淌或迸發所形成的自然之紋。在《蟲鳴》中,“明明是期待雞啼的山村/卻被它不知疲倦的鳴叫/一小步 一小步/拖著走/向/黎明”,詩人用由多而少的字數分行成句,將詩人難以成眠的煩躁、焦慮與苦悶拉得極為單調而又漫長,讓詩形詩情相得益彰。《女孩女孩》中通過映山紅,花瓶,山坡等意象,將一個情竇初開女孩美妙的心靈自然自如地表現了出來,“你不知把這束美麗的映山紅/放在誰手裡/你不迷茫 在你的記憶/早有一隻小小的花瓶”,但詩歌沒有就此止步,而是境界另出,筆觸一轉,將“我”對於女孩的愛的渴望轉成為對花瓶的羨慕,“山坡在羨慕那隻小小的花瓶呀/他希望你把這片/時青時禿的山坡帶進你的家/然後好好地把這束燦爛的映山紅/輕輕地放在上面 養養你的眼睛”,詩意翻轉,境界另出,讓人回味無窮……
參考文獻:
①加繆:《西西弗的神話》,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115.②劉小楓:《詩化哲學》,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1986.147.③弗洛姆:《愛的藝術》,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25.④海德格爾:《林中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284.⑤戴望舒:《論詩零札》,《戴望舒詩全編》,杭州:1989.692. 作者簡介:龍永乾 湖南醴陵人,文學博士,湖南一師中文系副教授,主要從事現當代文學研究。
詩歌需要探索 詩歌需要堅持
詩歌創作是項艱難而又偉大的事業,一個民族如果沒有詩歌,這個民族就沒有時代的號角。詩歌的社會功用,我以為,她還能讓渾濁的世界走向純淨,她能抑制錢欲在任何一個世界的惡性生長。故而有詩人清貧、詩歌是個性的藝術這些說法。在目前看來,詩歌容易被人忽略,詩人的名字更容易被人遺忘。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就在我們眼前,有那么一大批詩人,在用他們的激情記載著這個時代的發展,歌頌著這個時代的真、善、美,鞭撻著身邊的醜與惡,在忽略詩歌本身的眼睛下,毫不退卻地用強有力的語言,震懾著他們的心靈。中華民族是個講究規矩追求和平的民族,他總是井然有序地發展自己。唐詩就是在這種環境中發展起來的,在中國詩壇,在世界詩壇,唐詩是一座後人無法逾越的高峰。縱觀現代詩,他在中國的發展不足百年,去掉十年文化大革命,去掉近二十年的全民抗戰,去掉幾年的解放戰爭,那么現代詩在中國平穩有序發展的年數就更顯而易見了。但是他的成績是喜人的,現代詩在中國這塊土地上湧現了徐志摩、郭沫若、艾青等等影響世界詩壇的中國詩人。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開始,詩歌火紅了好一陣光景,湧現了一大批影響世界詩壇的青年詩人。隨著經濟大潮,人心錢欲的逐漸膨脹,我以為,詩歌過於純潔,而被市場,而被忙碌的人心遺忘。或者說,在中國這塊古老的土地上,詩歌本身就是一個市場,她已經有了自身的生存法則與發展軌道。中國人喜歡說,錢是身外之物。那么,詩歌是幾千年文化沉澱出來的中國人一個必不可少的心理需求。就株洲來講,青年詩人陳其林是執著於詩歌事業的詩人。早些年,湖南一師中文系的龍永乾副教授,就他在生活中不畏艱難而不停息的在詩歌中摸索,寫過題為《執著》的詩歌評論,發表在《中國文藝》雜誌上頭,被多家網站轉載,在中國詩壇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緣於他對現代詩有著近二十年的探索,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在《青春詩歌》發表第一首詩開始,陳其林這個名字就頻頻亮相於中國詩壇。現在,在全國一些知名網站、知名雜誌報刊,已把詩人陳其林這個名字擺在名家大家之列。他的頭銜也越來越多,被全國民間幾家大的文學社團聘請擔任重要職務。按說,陳其林的詩創作是走在詩熱之末。走在詩熱之末的詩人,在我看來,他們的心底更加純淨,民族責任感更強,緣於詩與當代錢欲生活的背離,他們的心要更為寬廣。確實,詩熱之後,在生活中,我們似乎見不到詩歌,一首首新創作的詩歌又頻頻亮相於各類報刊、電視,這些詩歌的產生總是躲在生活背後。在有著詩歌傳統的中國這塊古老的土地上,舉目四周,我們見不到一位詩人,而又覺得人人都能寫詩,人人都是詩人。他們躲在生活背後偶爾寫詩,讀詩,評詩,論詩,或者累了的時候,讓清涼的詩歌穿過心底。一個民族要有一面旗幟,詩歌也要有旗手,那就是詩人,詩人的難就在於自身生活的平庸,生活在人民中間,與勞苦大眾同呼吸共命運,還要兼有抵住現代物質生活欲望的能力。詩歌不能賺錢,這已是大家在今天的一個共識。陳其林就是從詩熱之末走到了今天的這樣一位詩人,明白的說,那個時代的詩熱,是因為詩人可以用自己創作的詩歌養活自己,今天的詩歌只能作為一種愛好,不能賺錢。這個事實還要被今天的詩人理解、接受,並且還要繼續進行詩歌創作,這個過程可不是那么容易,其中的痛苦,其中的艱難,只有經歷過的詩人,才深知其中的滋味。據我所知,陳其林在生活中也不是個幸運的人。父親早逝,妻子患病臥床好幾年,攜妻四處求醫,憑著他的執著精神,硬是把妻子的生命從閻王手頭奪了回來。可以說他承受了一般人難以承受的苦與難。正如《執著》一文里所說,在這艱難的生活面前,他不但沒有放棄詩歌,還寫出了不少優秀的詩作。在目前,詩人的本位主義越來越強。詩人們開始關注自身,開始關注自己的內心世界。從陳其林的情詩里可以發現,他不同與其他的詩人,他關注母親,關注身邊的人,關注詩歌的前途,關注這個社會人的變化。近幾年,作為一位詩人,作為一位作家,陳其林還肩負了他應該肩負的社會責任,著力挖掘了不少地方文化,並把這些挖掘來的地方文化整理成一篇篇散文或報告文學,發表宣傳出去。原株洲文聯主席周文杰就同株洲市的相關領導講過,陳其林深入茶陵、攸縣採訪好幾天,創作了報告文學《中國第一個紅色政權》與《鄉村大舞台》,這兩篇文章發表之後,被上百家雜誌報刊網站轉載。有陳其林這樣一批執著於文學事業的作家、詩人在,株洲的文學事業何憂!中國詩歌的前景何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