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阿Q是魯迅筆下創造的人物,魯迅先生對阿Q的態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到了五六十年代,阿Q被認為是一個“不覺悟的落後農民”的典型。這意思是說,中國農民――更不用說全體中國人――本不是這樣的,只是在那個特定的時期,馬克思主義的春風還未吹到未莊之時,才出現了阿Q。到了80年代,在新時期的啟蒙主義浪潮中,人們又把“阿Q相”擴大到整個農民以至整個國民身上。進一步,又有人提出阿Q的“精神勝利法”等,“屬於人類共通的精神現象”,“不僅東方落後民族中會產生阿Q的精神勝利法,處在一定的生產關係,社會關係中的人類在歷史發展過程中,只要還有個人和集團處於落後地位,就有產生粉飾落後的精神勝利法的可能”。
批判
1928年前後,以阿英(錢杏邨)為代表的革命知識階級認為,,五四新文化運動是一個資產階級的啟蒙運動,是“資本與封建之爭”,“賽德二先生,是資本主義意識的代表”。因此,他們認為這種啟蒙應該壽終正寢了,必須從“文學革命”發展到“革命文學”,用無產階級啟蒙運動代替五四時期的資產階級啟蒙運動。這就必然要拿資產階級五四的代表人物開刀,於是,魯迅成為一個現成的靶子。這已不僅僅是文學口號的論爭,在很大程度上,是把魯迅作為一個與革命文學主張相對立的活的標本,批判他與現實革命鬥爭要求不相適應的文學風格,藉此造成宣傳效果,在文學領域裡揭櫫革命的旗幟。
同年,阿英發表了《死去了的阿Q時代》,對魯迅的文學創作進行了全面的總結和批判。作者認為,魯迅的小說沒有一點現代意味,魯迅屬於遙遠的過去。魯迅所展示給人的,是絕望與痛苦,而不是光明與希望。因此,雖然魯迅創造了許多動人的藝術形象,但由於人物的悲觀主義思想,使他的作品沒給人們留下一絲的快樂。魯迅的這種看不見人生出路的思想情緒,制約了他的發展。在革命形勢轟轟烈烈前進的情況下,魯迅只能被新的時代所拋棄。
阿英等人的革命文學思想,直接受到當時國際無產階級文學運動的影響,尤其蘇聯文學和日本文學。在當時,蘇聯“拉普”及日本“納普”文學理論在國內國際均有較大勢力,太陽社作家們便將其視作正宗,加以全盤接受。他們幼稚地認為,一旦為文學打上無產階級的烙印,它便會隨心所欲地成長起來,從而,太陽社作家們最核心的問題就是對勞動者的美化。阿英在論戰中大談死去了的阿Q時代,說魯迅所批判的有著病態國民性的阿Q早已死去了,“現在的中國農民第一是不像阿Q時代的幼稚,他們大都有了嚴密的組織,而且對於政治有了相當的認識”;“第二是中國農民的革命性已經充分地表現了出來,反抗地主、參加革命,近且表現了原始的Baudon的形式,自己實行革起命來,絕沒有阿Q那樣屈服於豪紳的精神”;“第三是中國的農民知識已不像阿Q時代的單弱,他們不是莫名其妙的阿Q似的蠢動,他們是有意義的,有目的,不是泄憤的,而是一種政治的鬥爭了”。結論是:應該寫革命的農民,“早就該把阿Q給埋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