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粗略統計,目前所見金代銅鏡大約在2000面以上。這些銅鏡多數為出土物,其發現地點遍及我國吉林、黑龍江、內蒙古、北京、河北、河南、山東、山西、甘肅、陝西、湖南等省市,甚至遠及韓國、日本和俄羅斯的濱海地區。毋庸諱言,由於受歷史條件局限及當時民間私鑄鏡的盛行,已發現的金鏡確實呈現著精粗不一、良莠不齊的現象,但綜觀全貌,我們又不能不為其形制與紋飾中所包含的豐富的社會內容及審美意蘊而嘆服。它一方面繼承了漢唐裝飾藝術的特色,在工藝上使用“鐵線銀絲”法,採用地紋或銘文裝飾,及圖案化構圖方法,在題材上神禽瑞獸、花草仙人兼收並蓄,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繼承中不泥古,不雷同,與現實生活緊密結合,並能積極汲取其它藝術門類的長處,不斷豐富自身的題材和表現手法,最終使銅鏡藝術徹底擺脫了宋以前構圖造型圖案化、題材內容神秘化和數千年來變化不大的格局,走上了創新之路。
近年來,涿州市出土了不少金代雙魚紋銅鏡,其紋飾精美,可視為金鏡中的代表作。其中6面雖非一地所出,但形制、紋飾、大小、厚薄相差無幾。均為青銅質,圓形,圓鈕,直徑14厘米,緣厚0.3~0.5厘米。紋飾分兩區構圖:內區為主題紋飾,底紋為淺浮雕翻卷的波浪紋,刻劃細緻,有“尺水興波”之感;波浪間浮雕二鯉魚,鱗鰭清晰,造型生動逼真,首尾相接,同向回遊,逐浪於清流之中,畫面充溢著一種靈動的情趣。外區較窄,環飾纏枝蓮紋
以魚紋入鏡,自唐代開始,歷代不絕,然而尤以金代銅鏡中的魚最為研究者所稱道。因為這一時期的魚形象寫實,豐滿生動,並配以水波、漣漪、花草,盡顯吉祥、歡樂的情趣,因而格外招人喜愛。魚紋鏡在已發現的金鏡中所占比例很大,分布也廣,目前所見多為雙魚紋,偶有單尾或多尾的出現,但多作背景點綴,不是主體紋飾。雙魚的設計一是含有富足、完美、情愛的寓意,二是便於構圖,使畫面顯得飽滿勻稱。從魚的造型看,多為鯉魚,也有大頭短尾,形似鯽魚者,另有一種體形圓長,似為北方俗稱的 “草根”魚。
涿州當時地處宋金交界之地,在配合基本建設而進行的考古發掘工作中出土的這些金代雙魚紋銅鏡,為研究金代涿州乃至整個燕京地區的政治、文化、經濟和喪葬習俗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