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寺座北朝南,它的背後有四、五丈高的羅圈式土崖;前面有景色秀麗的玉帶河,當地人都叫它柳泉寺河;西側有條分水嶺,受自然雨水的沖刷,形成了一道道沙脊,猶如一條條俯衝的臥龍;柳泉寺的東側地勢平坦遼闊,一眼望去就是古瓷都彭城,著名的滏陽河就是柳泉寺河的下游。
柳泉寺的正前方有座土山丘,它高數十米,頂端有二、三十畝地大小,是柳泉寺的擋風水嶺,風水嶺的腳下有條古道,它與河同步,是西通大山,東臨彭城的必經之路。
柳泉寺河全長約五華里,這是一條抬頭看不見天日的陰森地帶,它幾乎每隔一兩米遠就有一棵參天柳樹,這些柳樹大得驚人,兩人抱不住的比比皆是,它們生長了多少歲月,誰也說不清楚。它們長的奇形怪狀,遍布著柳泉寺河的每一個角落。
柳泉寺河的泉水奇異而又獨特,它澇年不增,旱年不減,不分晝夜,始終如一。從泉眼中溢出來的泉水沿著柳樹叢穿越,匯成小溪,在歷次山洪的洗禮中,形成一處處大小不等的水坑,成為魚鱉蝦蟹打鬧嬉戲的安樂洞穴。
河的北岸,長著兩棵巨型怪樹,當地人叫它棒棒樹,這兩棵樹能容納三、四十個學生捉迷藏。它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是直的,從主幹到側枝,全是奇形怪狀的疙瘩疤痕。它的樹葉微酸而甜,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當地人很喜歡它。每年春天,它的葉芽剛剛萌發就被人剝去,就連細小的嫩枝也不放過,因此棒棒樹的生長就極其緩慢。因為它在春天很難抽枝,只有待到夏秋時,它的樹葉隨季節變性變味而不再被人們採食時,它才能生長几十天,所以從棒棒樹遍體鱗傷和無處不疤痕的頑強生命力來判斷,它至少也存活了上千年。
1956年,中國科學院對此樹進行過考察,認為此樹是中國僅存的兩棵稀有樹種,與南響堂寺院內的“無名樹”(周恩來總理親自命名)同屬保護種類,只可惜這兩棵樹於文革初期被毀,以後連根也被刨去。
棒棒樹位於柳泉寺的正前方,在寺與樹之間是一片開闊地,中間有一廣場,這是寺內僧人練功習武的地方,也是僧人秋頭五月打曬糧食的場所。場的前方有一口水井,而棒棒樹下的河底,有兩個柳泉寺河的最大泉眼,泉眼兩側長著數棵最古老、最古怪的柳樹,《柳泉寺》也許就是以此得名的。
柳泉寺的東北角有一處沙石崗,沙石崗的下邊有一塊長方形地,有三四畝大,距離柳泉寺有200多米遠,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鐵耙柳泉寺”之地,當年許多和尚都慘死在這塊地中,此地至今仍能找到枯骨,特別是農耕時,零散的骨片到處可見。
柳泉寺的院內有棵老槐樹,老槐樹上掛著一口鑄鐵鐘,鐘的下方有座石碑,它總高約4米,寬約90公分,厚約35公分,底盤是一頭巨型石龜,碑帽刻有二龍戲珠圖案,碑體的正反兩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繁體漢字,這些石刻文字,由於歷史久遠,已經模糊不清,很難辨認。
柳泉寺的大殿共有四座,前大殿、後大殿、東大殿、西大殿。各殿建築風格不同,每個大殿的瓦房脊上都塑造著大小不等的菩薩,以前大殿(正殿)為最多,幾乎每一米遠就有一個。這些塑像大的有二尺多高,小的不足一尺,塑像造型奇特,栩栩如生,千姿百態,有的騎龍,有的跨虎,有的用彩陶製作,有的用普通陶土,這些菩薩都是我們在入學前被“請”了出去的。那時侯,全校共有學生120多名,整整忙活了四五天,先是把它們從大殿頂上揭下來,再讓同學們搬到寺外,然後集中砸碎,最後全部堆埋在了棒棒樹下的河底。
大殿內,巨型的佛像早已不知去向,昔日的金璧彩繪已經黯淡無光,大紅大紫的四梁八柱也變得十分陳舊,雕工精緻的門窗隔扇有半數出現損傷,儘管如此,它仍舊留露著夕日的風姿和建築上的輝煌。
看守寺院的老人告訴我們,柳泉寺有兩件鎮殿之寶:一是荊梁,二是棗柱。荊梁就是山里人編筐子編籃子用的荊條木樑;棗柱就是又小又酸的野酸棗樹柱子。老人說他活了八九十歲,所見到的荊條最粗也不過象人的胳膊,而野酸棗樹的直徑從沒有見過超出碗口大,象如此粗大的棟樑之材實屬世上少有,他敢說誰也不知道它們存活了多少年。
那時侯我懷著好奇心,問老人哪個是荊梁?哪個是棗柱?老人說他只知道荊梁棗柱就在正大殿里,至於誰是荊梁,哪個是棗柱,他也說不清。
荊梁和棗柱直到寺毀後才被證實,但它們的結局都十分悲慘:荊梁先是被生產隊蓋了馬棚,以後又被當柴禾買掉;而棗柱被幾個木匠鋸得七零八落,絕大部分製成了木工用具。
2008年,在宿鳳村眾多村民的倡議下,柳泉寺的大雄寶殿(主殿)得到重建,與此同時,人們驚奇的發現,被毀近四十年的棒棒樹從殘根上居然長出兩棵 茁壯的幼苗,這無疑是柳泉寺的又一大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