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歷史
諶曼里來到重慶後,先是在設在重慶的涪陵野戰醫院,當了一名護工。然而,由於國民黨政權的腐敗,前方將士浴血抗敵,而後方一些貪官污吏不思報國,繼續過著奢靡不堪的生活。諶曼里看在眼裡,痛在心上。她不能容忍自己終日無所事事,便懷著一顆拳拳報國之心,相約幾位女友登上輪船,沿江東下,來到離抗日前線較近的漢口,投奔當時在漢口駐防的貴州籍的國民政府的102師,時任該師師長為柏輝章。
在102師數月之後,台兒莊大戰爆發,徐州失守。隨後,日軍移師西犯,上級調柏師前往迎戰。戰鬥十分殘酷,日軍凶蠻攻勢,全線潰敗。諶曼里與部隊失散,不得不奪門跑出,一直跑到了河南省開封市東南的杞縣境內,徘徊在荒郊野外,饑寒交迫。所幸遇上102師的貴州老鄉曹副官長,才將諶曼里一行女兵再帶回漢口。
諶曼里在102師服役兩年後,1939年春,諶曼里的父親諶志篤來到漢口,帶她去見周恩來和鄧穎超。周恩來和鄧穎超一見諶曼里身體健壯,聰明美麗,談吐脫俗,就非常喜歡她,提出收諶曼里為義女。這樣,諶曼里向102師告辭,加入中共中央在武漢的中共中央長江局工作,就留在了周恩來身邊。隨後隨周恩來到重慶八路軍辦事處。1941年,諶曼里被周恩來派去延安學習深造。
諶曼里1942年結婚,生有兩個小孩,1944年離異後再婚。抗戰勝利後,秋天遇大雨,引起山洪暴發,窯洞坍塌,諶曼里逃脫不及被埋。
人物關係
沒有親生子女的周恩來、鄧穎超夫婦,卻把愛灑向了更多的孩子。在他們的三位干女兒中,有一位一直不為人所知,她就是周恩來在天津時的革命摯友諶志篤的大女兒諶曼里 。如今,她的妹妹諶曼玲為我們揭開了歲月的面紗,讓我們回到那段已塵封六十多載的記憶中,一睹這朵盛開在戰爭烽火中的戲劇小葩,感受烽火年代中周恩來夫婦與她的深厚親情。
偉人周恩來、鄧穎超夫婦為革命、為國家、為人民操勞一生,沒有留下自己的親生子女。在革命戰爭年代,他們撫養過許多革命烈士的子女和那些在隱蔽戰線工作的同志的子女;新中國成立後,他們撫養過社會孤兒和自己親屬家的後代。由於歲月的流逝,他們撫養的那些孩子有多少?這些孩子在他們身邊的時間有多長?這些人們關心的事情已很難弄清了。他們夫婦對烈士和同志的子女、對社會孤兒、親屬後代的關心撫養是“超越血緣關係的愛”,這也是這對夫婦對中國人民和中國革命事業所作的重大貢獻。
周恩來、鄧穎超夫婦曾認過一個乾兒子和三個干女兒。乾兒子是周恩來的堂姑表侄兒王戍,現仍健在。干女兒有社會熟知的葉揚眉、孫維世,前者是北伐名將、後曾任新四軍軍長的葉挺將軍的大女兒,1946年4月8日在隨父親從重慶返回延安途中,與父親及同機人員一同遇難;後者是1927年蔣介石背叛革命後,最早屠殺的一批革命者之一、共產黨員孫炳文烈士的女兒,不幸的是在“文革”期間被江青、葉群迫害致死。還有一位卻不為人所知,這第三位干女兒到底是誰?許多周恩來生前身邊的工作人員和周家親屬,都沒人說得清。
撥開塵氛 馨遠益清
在周恩來嫡長侄女、曾任全國政協委員的周秉德撰寫的《我的伯父周恩來》(圖文版)第157頁上,記述鄧穎超在“文革”期間得悉孫維世被迫害致死後對周秉德說的一番話:
秉德呀,你知道嗎?凡是做了我們干女兒的人,都是苦命的呀!人家有人說我和伯伯有多少多少乾兒子、干女兒。哪有那么回事?其實我們真正認了的,就只有三個干女兒,一個是葉挺將軍的大女兒葉揚眉,小小年紀就與他父親乘飛機時遇難了;一個是在延安時,下大雨,窯洞塌垮,被砸死在裡面了;只有維世跟我們時間長、感情深,現在又死得這樣慘!
鄧穎超沒有說明另外一位干女兒的名字,史學界能知道的人也就不多。其實,周恩來、鄧穎超的這位干女兒名叫諶曼里,是我的嫡親大姐,她原名貽蕙,曼里是後改的名字。
我的父親諶志篤是周恩來在天津時的革命摯友,曼里大姐是他的大女兒。父親號石僧或釋孫,生於1893年,1916年從貴陽考入天津高等工業專科學校機械科學習。在偉大的1919年“五四”愛國運動中與周恩來相識相知,他們共同組織了天津的革命進步團體“覺悟社”。在覺悟社中,父親抽籤成員代號為50號,因此他的代號為武陵。後來他的印章也多用“武陵”,直到今天,我還收藏著父親的這枚“武陵”印章。
我的老家是貴州省西北隅的織金縣。大姐曼里生於1922年,比我整整大25歲。據父親說,她是在貴陽出生的。父親是個文化人,他同那個時代的許多人一樣,都是到外地求職謀生,所以,曼里大姐從小就隨父母東遷西涉。她7歲時,父親在南京謀上一份差事,她便在南京開了蒙學。1931年隨家人返回貴州,進了貴陽女子師範學院附屬國小讀書,13歲時順利畢業。由於她性情活潑,喜愛活動,又聰明好學,在學校是高材生,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我們的父親一直喜愛京劇,大姐和我們都受到他的影響。曼里姐姐從小就十分愛好文藝,在上學之餘,她經常閱讀文藝書籍,在她身上體現著深厚的藝術潛質。
艱難時世 難忘成長
大姐曼里成長的年代正是我們中華民族內憂外患不斷的艱難歲月。1937年7月7日,日本軍國主義為實現其擴張的野心,發動了蓄謀已久的盧溝橋事變,自此,日本開始了全面侵華戰爭。訊息傳來,全國人民義憤填膺,特別是廣大熱血青少年,更是抑制不住一腔怒火,處於祖國西南邊陲的貴州也概莫能外。許多青年都報名從軍,志願奔赴抗日前線,殺敵保國。曼里大姐當時雖只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但她在父母的影響下,也毅然走出校門,登上北去的汽車,來到當時世界反法西斯遠東指揮中心——重慶。當時我父親在貴州錦江謀生,知道愛女到了重慶,便立即趕到姐姐那裡,將她送到設在重慶的涪陵野戰醫院,當了一名護工。然而,由於國民黨政權的腐敗,“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前方將士浴血抗敵,而後方一些貪官污吏不思報國,繼續過著奢靡不堪的生活。曼里姐姐看在眼裡,痛在心上。她不能容忍自己終日無所事事,便懷著一顆拳拳報國之心,相約幾位女友登上輪船,沿江東下,來到離抗日前線較近的漢口,投奔到國民政府的102師,時任該師師長為柏輝章。
在柏師數月之後,台兒莊大戰爆發,但中國軍隊在取得大捷後終因日寇勢眾,徐州失守。隨後,日軍移師西犯,上級調柏師前往迎戰。戰鬥十分殘酷,102師擋不住日軍的凶蠻攻勢,全師潰敗。曼里大姐失去了部隊保護,不得不奪門跑出。慌不擇路,一直跑到了河南省開封市東南的杞縣境內,徘徊在荒郊野外,饑寒交迫。所幸遇上102師的曹副官長,才將大姐他們帶回漢口。為適應抗戰形勢的發展,統一領導南方各省黨的工作,發展長江流域和南方各省的抗日運動,1937年12月,中共中央決定在武漢成立中共中央長江局,周恩來為長江局副書記。到1938年秋冬,南京、上海已相繼失陷後,國民政府起初擬遷武漢,一時,武漢三鎮成為全國抗戰的中心。當時我的父親正在武漢,他和周恩來很快就取得了聯繫,周伯伯聘我父親為他的秘書,授予我父親上校軍銜。
父親得知姐姐曼里在柏師的遭遇後頗為心疼,就找到她,把她直接帶到周伯伯和鄧媽媽那裡。這時已是1939年的夏天了。周伯伯和鄧媽媽一見我姐姐曼里身體健壯,聰明美麗,談吐脫俗,就非常喜歡她,提出收曼里姐姐為義女。我姐姐和父親也都欣然應允了周伯伯和鄧媽媽的提議。這樣,姐姐曼里就留在了周伯伯和鄧媽媽的身邊。
周伯伯、鄧媽媽認了這么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兒後也十分高興,鄧媽媽把姐姐帶到延安,安排到陝北公學學習。因姐姐積極進取,不斷追求進步,不久就被轉到中共中央組織部辦的培訓班,並在這個培訓班期間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時年僅18歲。
1940年夏天,姐姐生了病,當時延安的醫療條件還比較差,為怕病情加重而發生意外,周伯伯和鄧媽媽安排曼里姐姐從延安轉到重慶治病。這是姐姐和父母、周伯伯、鄧媽媽一起團聚的幾個月。這時的姐姐在我父親眼裡已經不再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有著堅定理想和崇高信仰的成熟革命者了。
拳拳之心 芳熏文藝
1941年年初,蔣介石不顧國際形勢和國內人民的反對,悍然發動“皖南事變”,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在國共兩黨不斷的摩擦紛爭中,蔣介石下令改組國民政府軍委會,免去了周恩來所兼的軍委會政治部副部長一職。重慶的政治形勢陡然惡化起來,周恩來伯伯一方面對當時南方局的同志進行氣節教育,另一方面對當時在渝的大批共產黨幹部進行了悄悄地疏散。當時我父親因我祖父去世,離開重慶到貴州奔喪;姐姐曼里就回到了延安,繼續她的革命事業。
姐姐不僅酷愛學習,政治上不斷進步,而且在延安這塊革命聖地,她的藝術才華也得到了展示。
紅軍長徵到達陝北後,不僅物質生活很艱苦,文化生活也十分匱乏。抗戰爆發後,全國各地乃至海外華人華僑中的許多有志有為的青年奔赴延安,他們在政治上有了明確的方向,也希望在文化上有所享受和表現。姐姐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於1941年在延安中國女子大學學習之餘,報名參加了延安業餘劇團的演藝活動,那也是她從事文藝事業的開始。
姐姐雖未受過專門的藝術培訓,但她受父親喜愛京劇藝術的薰陶和影響,自己又有著較好的藝術悟性,所以,從1941年到1945年的這5年間,姐姐在延安街頭演過秧歌劇,在學校演過小話劇以及京劇折子戲等等,她還曾與齊燕銘、陳波兒、蕭三等著名文化人士合作,上演了許多話劇、京劇。據鄧媽媽1953年為姐姐所作的《簡歷》記載,姐姐曼里(在陝北演出時她都用藝名“曼麗”)在延安演出的主要劇目有:
(1)《新木馬計》—德國革命作家烏爾夫原作,蕭三同志根據俄文轉譯的反法西斯名劇。這是延安業餘劇團的首次公演,導演是陳波兒同志,曼里同志飾女主角希爾達,演出時間是一九四一年秋天,地點是延安八路軍大禮堂。
(2)《海濱漁婦》—蘇聯的反法西斯獨幕劇。這也是業餘劇團的活動,一九四二年春在延安演出,曼里飾女角海濱漁婦。
(3)《俄羅斯人》—蘇聯西蒙諾夫的名著,反映蘇聯人民在偉大的衛國戰爭中的英雄事跡。這是中央黨校的業餘文化活動,一九四三年秋天在延安演出,曼里飾女主角瓦麗亞。
(4)《前線》—蘇聯科涅楚克的名著,反映蘇聯衛國戰爭中前線將領的思想問題。這是延安文藝界的聯合公演,由魯迅藝術學院與中央黨校等單位共同主持,於一九四四年夏天演出,曼里飾其中唯一的女角—護士。
(5)《鴻鸞禧》—經過整理的京劇,是中央研究院的業餘文化活動,一九四三年春演出,導演是齊燕銘同志,曼里同志飾女主角金玉奴。
(6)《打漁殺家》—經過整理的京劇,是中央黨校的業餘文化活動,一九四五年春節在延安演出,曼里同志飾女角蕭桂英。
這些劇目的成功演出,不僅展示了姐姐的藝術天賦,也反映了她愛憎分明的堅定立場。
姐姐於1942年元旦與中央研究院文藝研究室的陳姓同志結婚,並調到研究室做資料工作。1943年5月,中央研究院改組為中央黨校第三部,姐姐又正式轉入中央黨校學習,至1945年秋畢業。
姐姐在與陳同志兩年多的婚姻生活里,生下了兩個孩子。1944年她與陳同志感情出現危機,隨後經過邊區政府解決,兩人分手離婚,後來她與金紫光同志相愛,重新組成了新的家庭。
不幸香消 親情永存
1945年秋天,日本帝國主義宣布無條件投降,中國人民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在八年抗戰中,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武裝力量有了很大的發展,在全國各地取得了大片抗日根據地。延安培養出來的大批幹部紛紛調往各地工作。姐姐滿懷喜悅地報名去華北解放區,到華北文藝工作團工作。臨出發時她卻因再次生病未能隨隊出發而不得不滯留延安。她邊養病邊從中央黨校調到延安京劇研究院,邊演出邊研究中國民族歌舞劇、崑曲、京劇等。誰知她剛到京劇研究院不久,就發生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意外事件。
據那天和姐姐一起出事的當事者肖甲同志30多年後回憶:那是1945年10月31日,延安平劇院在楊家嶺演出平劇《三打祝家莊》。參加看演出的觀眾都是即將奔赴各解放區的領導幹部,也包括諶曼麗同志。戲散了以後,大家在中央黨校食堂吃了夜宵,因為面臨分別,吃完後大家仍難以就寢休息。我當時住在山上一條彎道旁邊,那一排共三孔窯洞,上兩孔小一點,我們三個男同志住底下一孔大窯洞。大約午夜時分,我正在看郭沫若郭老的著作《甲申三百年祭》。這時,住中窯的一個同志呼喊我說:“快來看,我窯洞壁上糊的紙在破裂……”我一頭奔出窯洞門,只聽到周圍滿是“唰唰唰”的響聲。我懷疑是不是下雨了,就伸出雙手去接,沒有感到雨滴,抬頭仰望,一碧星空,再仔細一瞧,原來是土屑紛飛,如雨落似的沿著窯洞牆面往下掉。“是不是窯洞要坍塌?!”我們幾個男同志一邊議論一邊喊叫最上一孔窯洞內的女同志,她就是諶曼麗。曼麗聽到我們緊張的喊聲,身上披了一件翻毛大衣跑了出來。這時,那“唰唰唰”的聲音更大更急,猛然聽到“嘎嘣”一聲,中窯內的燈隨之熄滅了,支撐窯洞的主木樑斷了,我們立即大喊“快走”。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轉身的一剎那,崩塌的山土已衝壓下來,我被完全地埋到土下。經跳崖逃得性命的人的呼喊,驚動了京劇研究院的同志們。他們抄起大生產時用的钁頭、鐵杴,提著馬燈,從沒路的地方拚命爬上山來救人。我的頭因靠近斜坡埋得很淺,又沒有被從上面滾下的大土塊砸著,同志們很快就把我給刨了出來。我剛得救就告訴他們,在我身邊不遠還有兩個人呢。同志們一聽,又奮力把另外兩個人從土下刨了出來。當時這兩個人已經沒有了呼吸,人們大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並緊急為他們做人工呼吸,直到醫院的大夫趕到現場,這才確證他們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犧牲的這兩位都是有志有為的青年。他們一個叫張福興,河南人,平時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很用功。另一位就是諶曼麗,是周恩來副主席和鄧穎超大姐的干女兒。她是鄧大姐帶到延安來的,演話劇很有名。曼麗犧牲後,鄧穎超大姐還專門找了曼麗的丈夫金紫光同志,表達自己極度的傷心和哀痛。
據我父親1950年為姐姐所做的《烈士諶曼里傳略》說,1946年1月,首次政協會議(指國民黨時代召開的全國政治協商會議)在重慶召開的時候,他接到鄧媽媽寫給他的一封信,說曼里和其他幾個人在1945年10月31日夜在延安遭遇山崩而不幸犧牲,有關方面已為她開了追悼會並已安葬於延安郊區。鄧媽媽還特別表達了她對曼里保護不力的自責和傷悲,同時也轉告了周伯伯對失去曼里這樣一個好女兒的惋惜。
周伯伯和鄧媽媽不僅在姐姐犧牲時表示了他們的哀痛,新中國成立後,他們在繁忙的工作中也沒有忘記他們這個心愛的女兒。1953年5月,鄧媽媽專門為姐姐做了一份簡歷,詳述了姐姐短暫而輝煌的一生。這份簡歷是鄧媽媽的秘書陳楚平手錄的,至今還在我的手中保存。
1960年4、5月間,周伯伯出訪印度、尼泊爾和高棉,中間有個在國內短暫停留的時間。周伯伯出訪時鄧媽媽並沒有同行,但周伯伯到貴陽後特意相約鄧媽媽來貴陽,並通知我父親一起在貴陽省委招待所相會。這是三位“五四”運動時的老戰友十幾年以後的又一次相聚。他們在暢敘別後思念時也談到了姐姐當年的不幸,表達了留存在他們心間的惋惜傷痛之情。
是年8月,周伯伯、鄧媽媽邀請父親、二姐曼蜀和我一起到北京中南海他們家中作客。我們一家父女三人在貴州省委統戰部有關同志陪同下進京,周伯伯並於8月12日那天傍晚,在西花廳會見了我們父女三人。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難以忘懷的一天。快半個世紀過去了,周伯伯和鄧媽媽那親切和藹的音容笑貌仍歷歷在目,永遠揮之不去。
1963年,北京京劇團準備赴港演出。周伯伯在聽取了相關匯報後,專門接見了北京京劇團的馬連良、張君秋、裘盛榮、趙燕俠、肖甲等19人。陪同周伯伯接見的還有廖承志、夏衍等領導人。接見前,劇團領導向周伯伯一一介紹被接見人員。介紹剛結束,當時也在座的鄧媽媽就問肖甲:“你就是和曼麗一起被窯洞埋下的肖甲嗎?”當她聽到肯定的回答後,還特意詢問了肖甲那次被壓後有沒有留下後遺症。鄧媽媽觸景生情地又想到了她的女兒諶曼里,向人們表達著她們那無法割捨的母女情深。須知,當時我姐姐已去世18年了。時光荏苒,親情卻在牽掛中歷久臻醇。
斗轉星移,歲月匆匆。我的大姐諶曼里離開人世已經64個春秋寒暑了。64年前,姐姐因為赴華北解放區華北文藝工作團工作,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寄養在延安一位老鄉家中。她犧牲後,周伯伯、鄧媽媽和我父親都曾多方尋找過她的這兩個兒子,終因時局維艱,尋找未果。前些年我家人互相打聽尋找,也未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現在,我們都已進入老年,我們的這兩個小外甥今年也已是花甲之年的人了,你們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