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般若經》共有九部: 《放光般若》、《光明般若》、《道行般若》、《勝天般若》、《勝天王般若》、《文殊問般若》、《金剛般若》、《大品般若》、《小品般若》。 按學者黃家樹(2000)的說法,《般若心經》及諸部般若,為佛陀在二轉無相法輪時所宣說,乃大乘佛法中之深法。在藏傳的經論中經常提到:「佛說八萬四千法門中,般若法門最為殊勝。」《般若經》的內涵以空性為主,透過對空性的了解能斷除煩惱障而得到小乘的涅盤,即聲聞及獨覺的菩提果位;也能夠透過對空性的認識,再加上福德資糧的圓滿,能徹底斷除所知障而獲得大乘的涅盤,即無上的菩提果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即是《大般若經》的心髓,全部般若的精義皆設於此經,故名為《心經》。此經由淺入深地全部概括了《大品般若》的義理精要。 可謂言簡而義豐, 詞寡而旨深。 古來認為讀此經可以了解般若經類的基本精神。該經曾有過七種漢譯本。 較為有名的是後秦鳩摩羅什所譯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和唐朝玄奘所譯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歷史和宗教地位
這部經文宣揚空性和般若,也被認為是大乘佛教第一經典和核 心,是世界上最被人廣知最流行的佛教經典(美國漢梵佛經譯者PINE 2004)。英國佛經譯者Edward Conze (2000)認為這篇經書屬於般若波羅蜜教派發展四階段的第三階段時期著作。另一方面,同為該教派精要的短篇《般若波羅蜜心經》與《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對大乘佛教的發展影響深遠。同時《心經》與禪宗的經典有異曲同工之處,而《金剛經》則被禪宗奉為至高無上的經典。
《心經》通常被認為是寫於西元前1世紀的貴霜帝國境內。Pine (2004 )認為作者是佛教上座部二十部派之一的說一切有部的僧侶,因為《心經》最早被翻譯成漢語的記載是在公元200~250年由月氏和尚支謙所譯。
經文
梵文:प्रज्ञापारमिताहृदयसूत्र Prajñāpāramitā Hṛdaya
(玄奘譯本)
觀自在 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原文及註解
《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原文[注一]
唐三藏法師玄奘譯[注二]
觀自在菩薩[注三],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注四],照見五蘊皆空[注五],度一切苦厄[注六]。舍利子[注七],色不異空[注八],空不異色[注九],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 亦復如是[注十]。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注十一]。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注十二],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注十三],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注十四],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注十五]。無苦集滅道[注十六], 無智亦無得[注十七],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注十八]。三世諸佛,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注十九]。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 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注二十]。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注二十一]。
註解
[注一]此處的“般若”, 為梵語Prajna音譯,本義為“智慧”。但這智慧是指佛教的妙智妙慧。 它是一切眾生本心所具有的。 有色能見, 無色也能見; 有聲能聞, 無聲也能聞。 它能產生一切善法。 至於凡夫的“智慧”, 則由外物所引生, 必須先有色與聲, 才會有能見和能聞。 若無色與聲, 即不能見不能聞, 它不能直接生出善法。 因而我們說, 凡夫的“智慧”, 在佛家看來, 也就成了愚痴, 成了妄想。 “般若”如燈, 能照亮一切, 能達一切,度化佛所指斥的那種有漏的“分別慧”。
“波羅蜜多”, 梵文為Paramita,意為“度”,“到彼岸”。 亦即意在說明“度生死苦海, 到涅盤彼岸”。 所謂“彼岸”是對於“此岸”而言的。 生死便喻“此岸”。 它指三界內的眾生由於妄念邪心而造業, 因而不得不輪迴於生生死死當中, 永住於煩惱苦海中。 只有修行才能擺脫輪迴, 永超生死地。
“三界”, 指欲界、色界、無色界, 共有二十八重天。 下面六重為欲界。 所謂“欲”, 指的是男女、飲食、睡眠三者。 中間的十八重為色界, 居於此界當中者已經離於三欲, 但又保存了“質礙色身”, 仍然離不開物質元素。 是中眾生, 雖然有色慾等, 但已經不必非有"物質基礎"了。 至於那上面的四層屬於無色界。 居於此界的眾生則沒有形色, 他們已經修成了“空”與“定”。 較之此一境界更高的則是所謂“涅盤”。就佛教說, 可以認為涅盤境界是一種比喻的說法, 它僅指超出生死輪迴世間, 擺脫人生有限性和相對性。 以傳統說法, 指的是因修道而超出三界的聖人, 他已經處於一種不生不滅的狀態, 獲得了不受垢染, 永遠安樂的寂滅之體。
“心經”的“心”,意為“核心”、“綱要”、“精華”, 言下之意是說, 此經集合了六百卷般若大經的“精要”而成。
[注二]三藏法師玄奘, 所謂“三藏”, 即指經藏、律藏、論藏三者。 經與律記錄了釋迦牟尼所說的大法, 經為佛教真理的顯示, 律為佛教的禁則及規矩, 而論藏是佛和弟子們講論其教義的記錄, 三藏的內容包含了戒、定、慧三學。 “三藏法師”, 意謂其通曉三藏教法, 自己修法而得利益, 又令人修行而得實在受用, 所以堪為人師。玄奘為唐代僧人, 俗姓陳禕,河南洛陽偃師人, 幼年家貧, 十三歲出家, 十五歲已因聰慧而聞名, 二十一歲受具足戒, 此前已經博通經論。 唐太宗貞觀三年(629)長安因發生饑荒, 朝廷許百姓出城就食, 他就趁機潛往西域, 傳說到罽賓國是道路更為險惡, 虎豹橫行, 他只得在一洞內打坐, 天快亮時, 見一老僧, 頭面瘡痍, 身被膿血, 盤腳靜坐。 玄奘上前施禮求問, 老僧即授之以此心經一卷, 說一旦朗誦則山川平易, 虎豹不能為害,鬼魅不能作祟, 於是玄奘繼續往西前行, 最終到達中印度的摩揭陀國王舍城, 在當時東方最負勝名的那爛陀寺廣學佛教經論, 成為了中外稱譽的"大乘天"。 玄奘回國時, 帶回了大小乘經律論共500多帙,600餘部。 其中便有這部《心經》。 他晚年主要住持長安宏福寺, 主要從事譯經。65歲時寂化, 葬於白鹿原。
[注三]觀自在菩薩, “觀”作觀照、審視、審察等解。 此處並非指用眼作觀察, 而是以心去“審視”, 以心去調動眼、耳、鼻、舌、身、意六根, 取其妙用。 “自”, 作“自己”講; “在”, 即“存在”。“ 菩薩”是bodhisattva的音譯。 意為“覺有情”、“道眾生”, 漢譯又作“開士”、“大”、“覺士”等。 有自覺覺他, 導引眾生開悟的意義。 據大乘佛教, 菩薩可以有在家與出家兩種。
菩薩有兩種身, 一為生死肉身, 一為法性生身。
三賢位之菩薩, 若未證法性, 仍有惑業, 受三界生死分段身者為前者; 證得無生法忍性, 舍離三界生死肉身, 得不生不死位。 菩薩又有的稱為“菩薩摩訶薩”, 直譯為“大覺有情”、“大眾生”。“摩訶”, 意為“大”;“薩”為“薩埵”的略音。“薩埵”, 意為“有情”或“眾生”。 摩訶薩指有大心, 能救度極多眾生, 使之得度脫生死的菩薩。
觀自在菩薩, 合起來說, 就是能觀照自心, 不為世間或出世間的萬物所動, 心中常能住寂, 又能慧天憫人, 以大覺有情為己任, 自己已經得到解脫無礙, 並能使他人也得解脫無礙自在。 觀自在菩薩, 又稱作“觀世音菩薩”, 梵文則為Avalokiteshvara。
[注四]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行”, 此處作“功行”解; “深”, 則釋為有極深的修行功夫, 已達到甚深境界。 說到這種功夫, 是一步一步由淺而深地達到的; 先是初發心, 行觀照審察, 這就要求自心常在, 要掃除妄念,專住佛境, 眼只見佛色; 耳只聞佛聲; 身只對佛境, 這樣才能發見真心。 但這也只是淺近功夫, 進一步則要求在心得自然之後, 又能在無意中作意念守持, 不為外界所牽動。 知道所謂心想, 無非是妄想攀緣影子。 無論是能知所知, 都在根本上是不存在的, 從其本性來說, 它們既是空是假, 又非空非假, 是有是無, 又非有非無。 若能到此, 可以說已經達到空境了, 但猶未達到“空心”; 再進一步掃除妄情, 觀照現前的身心世界, 一眼看透, 一切意念也無非自心所現, 浮光掠影, 也如鏡中像, 如水中月, 一切聲響, 如風之過樹, 一切境界, 如雲在空中, 都是幻化不實的。 不僅外面的世界如此, 內心的妄情何嘗不是如此呢?一切愛恨種子、習氣煩惱也都是幻化不實的。 於是起先要用意念來克服的心, 現在就是不用心意守護也達到了空。一旦境也空, 心也空, 心境兩忘, 便升入了一個新的階次。 更進一步, 連此境界也可以拋棄, 便可以達到能空的心和所空的境都已經揚棄, 這樣的功夫達到純熟而轉深, 再勇猛精進, 便可以最終使一切人為的妄念消除, 生出妙智妙慧, 達於涅盤彼岸。“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也即是得到妙觀察智和無想慧的時候。
[注五]照見五蘊皆空, “照”, 光明所到, 照耀; “五蘊”, 梵文Pancaskandha的意譯, 也稱為“五眾”、“五陰”, 實指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五者。“蘊”的意思是指“蘊集”、“積聚”。“色”指有形有相的事物。 對於人的感覺來說, 形質之色包括了地水火風等四大, 一切有堅濕暖動性質的東西。 人的身體稱為“色身”。“受”作為“領納”義解。 即領納感受種種境界;“想”是思想, 由六根感觸種種境界, 心中思想種種相貌形狀, 這叫“想蘊”; “行”, 即行為;“識”, 指對所感覺的對象分別所起的認識作用。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因修習了般若法門, 功夫深久, 生出了妙智妙慧, 於黑暗中也有光明照耀, 因則能夠洞見一切諸法均為不實在, 均為虛假。 懂得了眾生的五蘊對於菩薩的真心是有掩蓋障蔽而使其昏昧的功能的。"
[注六]苦厄, 逼惱身心的苦惱災厄。 苦厄起於生死。 生死因結聚五蘊而有, 因之不能返觀五蘊的虛假不真。 由於認識有如是的錯亂, 難免受到痛苦煩惱。 痛苦煩惱不得清醒的認識, 不免要起惑造業, 結果便陷入了更深的魔道, 因而輪迴生死, 現世執有五蘊, 未來招致生死苦厄。 如果能夠了達, 連五蘊都是虛假幻化的妄想, 掃除一切魔緣, 自然心中清淨, 生出智慧, 也就可以度脫一切苦厄。 這便是修行般若法所能達到的境界。
[注七]舍利子, 即舍利弗, 梵語Shariputra(舍利弗怛羅)的音譯略稱。 釋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之一, 因其持戒多聞, 敏捷智慧, 善解佛法, 被稱為“智慧第一”。 此處稱呼他的名字, 因般若法門是大乘的真空妙理, 最深最上, 非具足大智大慧者不能享用。 而舍利弗是智慧的象徵, 故佛在此稱呼他, 意在告示:般若波羅蜜多法門, 非有深心智慧者而不能得入之。
[注八]色不異空, “色”即形色, 色身等。 也可以說就是前面說到的一切有形有相的有質礙的東西, 簡言之, 一切物質形態。 “空”指虛空, 真空。 “空”的意思並不是說沒有色就是空, 或者說“色滅為空”, 不能說除掉了世間一切事物就可以達到空, 因為“空”並不是空無所有, 不是虛無。“空”是實相, 實然之相, 實然本體。 空是絕對的相待性。 而相待性是世界的真相, 是它的依止。 世間一切事物無不具有相待性, 從這個意義上說, 無不依止於相待性, 離卻相待, 也就是離卻了"空", 事物就會墮入虛無, 墮入真正的無根無據無著落。 正是從此意義上, 才說“空即是色”, 意思是:空與色本來就是不可以分析為二的。 色身借四大和合而成, 自體就是空, 本來就含有相對性。 不僅如此, 世間的什麼事物又不是假借因緣而成的呢?就其相待性, 依賴性而言, 本來就是假, 就是幻。 而只是因為凡夫迷昧真性, 以假為實, 執色身為我所有, 於是起惑造業, 違背真心, 貪戀物質利養, 以為自己的一切可以安享百年而不壞, 殊不知人生猶如風中的燭, 猶如深秋枯樹上的一片葉, 不定何時就會熄滅, 何時就會飄落, 哪裡能夠自恃呢?我們由四大所成的身體, 不過是假緣暫住, 給人一種虛幻的實在性而已。 究其實, 物質之色先天性地包含著不穩定, 包含著“短命”, 所以說“色即是空”。 此句既是佛祖廣釋般若法真諦的開端, 更是佛教八萬四千法門的要義。
[注九]空不異色, 真空與形色並沒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這樣說呢?以色執著為實有的, 固然不應該; 而將空執著為虛無的, 同樣也背離了釋迦牟尼的教導。 要知道, 那怕凡夫的五蘊之身, 也是業力所成, 也是由於過去世的業力習氣薰染才凝集而成。 從因緣的角度, 它不是無端呈現的, 人生的內在依據便是佛所教誨的緣生之法緣, 世間一切事物無不處於前後無際的因果系列當中。 一切色質均是因緣湊合而成。 這因緣湊合就是相對性, 就是空性, 因此才說空不異色。 空不異色是要強調世間因果的實在性, 是想說因緣果報的真實不虛, 是要說人類社會中的倫理道德所賴以成立的基礎, 是不可以用空的理論來取消的。
簡而言之, 身由業力所造, 業力由妄心所造, 人若造業便會感受人生的苦果, 以致受身出世而償還果報的苦惱, 今生受過去世的業報, 未來世感受現世的苦果。 三世之中, 輪迴流轉周而復始, 除非修善根而超越, 否則不會有了結之時。 外道中人因為不了正因至理, 遠離妙智妙慧, 錯認為色若滅了便是空, 落於頑空, 認為人若死後, 清氣歸天, 濁氣歸地, 一靈真性歸於太虛空, 於是追求清心寡欲, 一味修持苦行。 還有的人堅持斷滅空的見解, 認為人生既然終歸是五蘊分離, 便沒有現世的道德可言, 也沒有未來的解脫可言, 因而進一步便胡作非為, 結果種下惡因, 將來自己遭受惡果。
[注十]色即是空, 此處菩薩又反覆再說了達色性是空, 真空即是色的道理。 空性並不是兀突突的空, 它是要落實在色的相對性中間的。 色也並不是毫無依據的荒謬的世間事物, 它們自身就包含了作為世界本質的真性, 也即是空性。 沒有空, 也就沒有安立色的去處。 諸佛菩薩, 在時說空, 有時說色說有, 這是因為在一切諸法當中, 色與空是相互通達的圓融而同一的。 就空性至極言, 世間無一色不空; 就空性也要發用流行言, 無有一色不顯真性。 空與色是兩極, 但又是包含著對方的兩極。 世間無一物不空, 世間也無一物不有。 修佛的人, 關鍵是不要執迷於任何一工側面, 不要偏於任何一極, 既不執於空相, 也不執於色相。
由此可以引出“受想行識亦復如是”的進一步推論。 五蘊當中,色蘊為首, 色蘊如果能夠安立到本性是空又因空而相待假, 而因緣有的立場上,則其它的四者, 即“受”、“想”、“行”、“識”也就不難理解其一方面因緣而有, 因空性而生; 另一方面, 也就因緣而無, 也就是因緣相待而不可依恃, 從而歸為空的道理。 總而言之, 一切形色之有, 無不是假, 因為它們要依緣才能存在; 又無不是真, 因為它們無不包含著那絕對的相待性, 無不包含著空性。 所以我們才有充分的理由說“色即是空”。華藏是虛空的華藏。
[注十一]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諸法”,指世間一切法, 亦即天地間的一切事事物物。 此處指五蘊諸法, 即因五蘊而生的一切相待而有者。“空相”, 指“真空實相”。 人的真心本來是常住不動的, 只因五蘊集聚心中生出私慾遮蔽真性, 才會有種種執著, 才會妄執外境為有, 才會視所見、所聞、所嗅、所觸為真, 才會以五蘊為實有。 只有般若慧才能如同利劍斷除諸多迷惑, 只有在緣起性空的立場上才能把握“空相”。
“不生不滅”, 五蘊真空, 便無法可生, 若法不生, 自無可滅。 一旦明了般若妙法, 無妄想心, 就不會有生有滅, 也就無需乎求離苦, 也就沒有度脫苦厄一說了。“不垢不淨”, 污垢與清淨本來是兩相對立而存在的。 凡夫未破煩惱, 未除貪嗔, 生出了我執與法執的偏見, 這就是垢穢; 二乘修習者已斷煩惱, 無離貪嗔, 能證人空, 名為清淨; 凡夫染於有漏的惡緣, 名為垢; 聖人熏修無漏的善緣, 名為淨。 然而他們的垢淨只有其名, 究其本體言, 根本無所謂垢與淨, 所存在的只是空而已。 空是既不可謂淨, 也不可謂垢的。 凡夫若一念頭不覺, 生出妄心便是垢; 聖人了達空性實相, 不受拘於五蘊, 不受諸法色相影響, 則是淨。 從諸法的本然之相上說, 垢也沒有, 淨也沒有, 這叫“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 世人的本來心量, 如大海一樣寬廣博大, 含容萬物, 蘊育萬機。 但只有聖人才能把本來的心顯示出來, 不為事事物物所遮掩。 從極的角度看, 本有的心量並非修行而有, 而是修行而顯, 所以說心量不會因為覺悟而增另加一分, 也不會因為迷妄而減去一分。 凡夫似乎心量狹小, 但那只是因為五蘊蔽障, 六塵牽纏束縛, 不能修行觀照, 所以才會有真心隱沒不顯。 無論凡夫, 無論聖人, 佛性本有, 真心俱在, 人為地增一分或減一分都是不可能的。 生滅垢淨增減, 都是從生的情見妄分別所致, 這也就是苦厄, 所以佛在此教誡, 只有了達心性本來是空, 一切善惡凡聖諸法都是因緣和合而生, 其體性原本寂然, 沒有任何分別想量的必要。
[注十二]是故, 空中無色, 無受想行識。 真空實相中的五蘊諸法, 都是因緣和合, 虛妄而生, 不可以用生滅垢淨的心去追求。 徹底了悟真空實相的聖人, 連因緣本身也視為空, 其中自然沒有掛礙之色法, 沒有受想行識諸蘊的心法。 只有勘破般若甚深法, 才能無幽不洞, 無暗不除。 佛祖告誡說, 修般若慧的人要時時觀照, 不可迷於色心二者。 從根本的究極的角度來看, 一切存在的根本相是空, 是相對, 是依賴, 它並非磐石不可動搖, 所以才說“是故空中無色, 無受想行識”---色心二法都因為空性而喪失一切實在。
[注十三]無眼耳鼻舌身意,“眼耳鼻舌身意”稱“六根”, 梵文為Sadindriya。 也稱為“六情”, 為“十二處”的“內六處”, “十八界”的“六根界”。 “六根”能夠攝取相應的“六境”, 即色、聲、香、味、觸、法;生長出相應的“六識”, 亦即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六根有著向外的取著傾向, 眾生由於外務, 所以易於不知所歸, 因而真性蒙蔽, 起惑造業, 喪失本有佛性。
色、聲、香、味、觸、法六者, 稱為“六境”, 它們是六根作用時不可少的境界, 即眼能視色, 耳能聞聲, 鼻能嗅香, 舌能嘗味, 身有所觸, 意有所思所念。 總之, 六境包含了一切可認知的對象。 “六境”有引誘眾生心思向外的可能, 即說它們易於蒙蔽眾生本有的真心, 由於有污染性, 所以又稱為“六塵”, 因而“六境”又叫“六塵”。“六根”與“六塵”的相互作用使眾生生出了種種虛妄分別心, 造作種種業因, 感受種種果報。
佛告舍利弗說, 六根六塵都是由真空實相上幻化出來的虛妄法, 本來並非實有, 如果能夠了解引理, 雖有六根對待諸塵, 但仍可以不受諸塵所染。 最終能夠做到眼見色塵而平等一如, 由不起分別而視天界地獄相等; 耳聞聲塵而不作分別, 無論他人是毀是譽, 終歸不起欣喜心、沮喪心; 鼻聞香塵而不作分別,能使廁室化作香殿; 舌嘗味塵而不揀擇甘苦; 身感觸塵而無意於澀滑軟硬, 以至能夠令刀箭化為天華; 意觸法塵, 而不隨逐諸法, 由不隨虛假打轉, 心中自定, 陶冶涵養,終歸顯出真心本性。
[注十四]無眼界, 乃至無意識界。
此處所說無非是“十八界”, 即“六根”、“六識”、“六境”三者。十八界是以人的認識為中心, 對世界一切現象和事物所作的分類。 一人一身即具此十八界。 其中的六根有認識功能; 六塵作為認識對象; 六識則為隨生的感受與觀念。 總說起來, 此十八界依次為眼界、耳界、鼻界、舌界、身界、意界; 色界、聲界、香界、味界、觸界、法界;眼識界、耳識界、鼻識界、舌識界、身識界、意識界。這裡的“乃至”是舉十八界的首尾,將中間的各界省去了。
十八界是一切不善法的根本,是一切苦厄煩惱的原因。世間一切事物無不因為這根境識三種作用變化,而互成因果,展轉無窮。只有修得甚深般若妙法,慧眼時刻觀照,才能證到真空妙境,由是擺脫一切根塵識界,瞭然本來是空。
[注十五]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明”,指痴暗的意思。為十二因緣中的一支。十二因緣又稱“十二緣生”。是佛教“三世輪迴”中的基本理論。這十二支為: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稱“十二支”。據《俱舍論》卷九說,十二支的關係是:
1. 無明緣行,“謂諸愚夫於緣生法不知唯行”。由於不懂得佛教緣生法,所以起惑造業。
2. 行緣識,“由引業力,識相續流,如火焰行,往彼彼趣,憑附中有,馳赴所生結生有身。”前支的思想行為,作為引導力量,使識憑附中有,而向與其相應的投生處轉生。
3. 識緣名色,“於此趣中有名色生。”此“趣”指六趣中的諸“趣”,善惡一共六道。此“趣”,亦即“結生”一剎那之“有身”,謂此“有身”於母胎中之心(名)、身(色)得到發育。
4. 名色緣六入,“如是名色漸至成熟時,具眼等根,說為六處。”即胎兒由心身之混沌狀態發育至有認識器官的分工。
5. 六入緣觸,“次與境合便有識生,三和故有順樂等觸。”六入,或六處與外境相合而生識,稱為三和,觸覺由此發生,此相當於幼兒的階段。
6. 觸緣受,“依此便生樂等之受。”由有觸覺便生苦樂及不苦不樂等受,此相當於所謂童年階段。
7. 受緣愛,“從此三受,引受三愛。”由有感受,引生貪愛。三愛,指對世俗世界的執愛,這相當於所謂青年階段。
8. 愛緣取,“從欣受愛,起欲等取。”由有貪愛,便生出狂熱的對世俗種種享受的追求,此相當於成年階段。
9. 取緣有,“由取為緣,積聚種種招後有業,說名為有。”由貪愛執取等思想行為,必然招致後世果報,就此能招後世果報言,這些思想行為總稱為“有”。
10. 有緣生,“有為緣故,識相續流,趣未來生。”由“有”產生後世之果報的思想行為,必然導致“來世”之再生。
11. 生緣老死,“以生為緣,便有老死。”此下二支為一個總的因果循環鏈條,每兩支間順序成為一對因果關係,而配合過去、現在、未來三世;又可以概括為兩重因果:由無明、行兩支作為過去因,識、名色、六入、觸、受五支則成為現在果;由愛、取、有三支作為現在因,行、老死則為未來果。此稱三世兩重因果。佛教認為,任一有情生命個體,在未來得到解脫之前,均依此因果鏈條的力量在三世和六趣中間流轉,永無終時;而人類社會中的一切不平等現狀,也都可以從這一因果系列得到根源性的說明。
總之,十二因緣中的各個環節,是互為因果的,人類之所以陷於悲劇,人類的痛苦所以沒有終了之時,都由於它的桎梏。緣覺羅漢悟得生死轉回的苦趣能夠逆觀老死苦的境界以生為因,生以有為因,有以取為因,取以愛為因,愛以受為因,受以觸為因,觸以六處為因,六處以名色為因,名色以識為因,識以行為因,行以無明為因,而無明以真空妙性為體,本來是虛妄。若能返妄歸真,返本還滅,便無明滅,由無明滅,便有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也都隨之而滅。這是緣覺羅漢修行觀照的境界,叫做“還滅門”。緣覺羅漢認為十二因緣為實有,便用功去消滅它;而大乘菩薩以般若妙慧觀照這一境界,以為其未必是實在之體,應視同大虛空一般,因此說到底,凡夫流轉於十二因緣中也屬一種假說,從根本上看,仍是虛妄。只要達到了悟真實,掃除一切執著,把握因緣起而性空的諦義,也就空除了十二因緣。這才是大乘法門。達此境界,也便不再追求一己之私的解脫,不至於在“個人”的道德完善上下功夫,不會只追求了悟生死。因此才會悲心大振,無意於擺脫個人的十二因緣桎梏,而是投入世間,上行下化。不度空地獄,誓不成佛。
[注十六]無苦集滅道,“苦集滅道”,指四諦道理,也稱四諦法門。“諦”為“真理”的意思。“苦諦”者,是人對於社會及自然環境所作的價值判斷。苦,指生死果報,有三苦、四苦、八苦等的說法,簡而言之,大凡世間上一切逼惱和身心不安的事,都可以叫做苦;“集諦”是指造成世間人的痛苦的原因,“集”是“招集一切苦惱”的意思。世人所以有苦惱,都因為傾向於以“我相”為基礎和出發點,因有“我相”,故執著我有與我所有的妄想,一切爭奪欺詐、窮奢極欲無不因之而起,也無不因之而導致更大的痛苦。世間的快樂,說到底也仍是苦,正所謂"樂是苦因"。眾生因貪慾而造罪,招集眾多苦報,所以苦集二諦是世間法,又是有漏因果,集是苦因,苦是集果。明白了這種煩惱業因的來源,自然就會思量厭離苦惱,並因此而行動起來,修善止惡,斷滅集的苦因。
至於“滅”與“道”二諦,是出世間法,又叫無漏因果。“滅諦”指斷滅產生世間諸苦的一切原因。“滅”者,滅有為還於無為,也就是涅盤,亦即靠修行而達於最終的寂靜;“道諦”是指脫離“苦”、集“”的世間因果關係而超入無苦有常無我清淨地的理論說教和修行方法。“道”有“能通”的意思。簡而言之,它包括了戒、定、慧三無漏學及所謂三十七道品“”。人有造罪的業因,所以一定會招來苦果,自作自受。罪業只能自己為自己消滅,這是滅諦;要消滅罪業,只有依據一定的方法,此為“道諦”。道諦為正道修習法門。這個法門又可以簡單地說成“知苦、斷集、修道、證滅”。
[注十七]無智亦無得,“智”作“般若”解。亦即智慧、能知的妙智。“智”為能求的心;“得”為所證的佛果或者所求的境界。
佛果有四種,一緣覺、二聲聞、三菩薩、四佛。
二乘菩薩修行六度法門,上求法於諸佛,下普化眾生,自己修行得利益,又以利益澤潤他人。所以能如此,都因為以智慧為第一,有智慧,也便能夠徹上徹下,自己得真空大智,又能教益眾生,使除惑生慧。在凡夫看來,入了菩薩階次,功行很大,智慧非凡,已經很了不得;但在菩薩本人看來,這不過是還了本來面目,並沒有什麼智慧可言。其實,什麼也沒有證得,不過是回歸本來寂寥而已。因為真心本來空寂,在般若真體當中,一念圓融,本來沒有修習的事,因此也就沒有什麼可以證得。所以不見有知的大智,也就沒有所證的果德,若是以有所得的心去求,就已經不是真空。知而無知,才是真知;得而無得,才是真得。所以歸結為"無智亦無得"。換言之,人人皆有本覺真心,智慧本然,不假修行。只要不起妄念,不作分別,也就復了本性和真心,就能返觀自性本空,除去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等等智慧之障。障礙一除,本心顯露,一切世間的空性、真如性了了分明。
[注十八]“菩提薩埵”,全稱為“菩提薩埵摩訶薩”,意為“大菩薩”,梵文應為Mahabodhisattva。直譯為“大覺有情”、“大眾生”。“摩訶”,意為“大”;“薩”為“薩埵”的略音。“薩埵”,意為“有情”或“眾生”。摩訶薩指有大心,能救度極多眾生,便得度脫生死的菩薩。《大智度論》說,此種人心能為大事,指心能度大眾,智慧型悟大理,勤修六度大行及一切大善,能修難修,能舍難捨,能忍難忍;經三大阿僧祇劫而行願不退;唯以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所求目標。這是區別於二乘菩薩的。
“依般若波羅蜜多”的“依”,作“依靠”講;大菩薩是能依之人,般若波羅蜜是所依之法,其解脫智慧從所依持的修行法門中生出。
“掛礙”,的“掛”即牽掛;“礙”即妨礙。意謂由於物慾牽掛妨礙,所以不得自在;“恐怖”,即驚恐怖畏的意思,心中驚慌,當然不得安樂;“顛倒”,不平順,不安定;“夢想”,不符合真實的妄想,錯亂之想;“究竟”,達到至極地位。
“涅盤”,無餘涅盤與有餘涅盤相對而言。先釋涅盤,涅盤為音譯,梵文名Nirvana。通常譯為“滅度”、“寂滅”、“解脫”,也譯為“圓寂”。滅者,滅生死因果之義也。滅度者,滅生死之因果,度生死之瀑流也。是滅即度。寂滅者,有無為空寂安穩之義也。滅者,生死之大患滅,不生者,生死之苦果不生也;無為者,無惑業因緣之造作也;安樂者,安穩快樂也;解脫者,離眾果也。此中所譯“滅”即為正翻。僧肇之《涅盤無名論》曰:“泥曰泥洹、涅盤,此三名前後異出,蓋是楚夏不同耳。雲涅盤音,正也。......秦言無為,亦名度。無為者,取於虛無寂寞,妙滅絕於有為。滅度者,言其大患永滅,超流四度。”涅盤又分為有餘涅盤與無餘涅盤兩種。有餘涅盤生死惑業已盡,但有漏身所依之苦果尚存;相對之無餘涅盤,謂更滅依身之苦果而無所余也。
《大智度論》說:涅盤是第一法無上法,是有兩種:一有餘涅盤;二無餘涅盤。愛等諸煩斷,是有餘涅盤;聖人今世所受五眾盡,更不復受,是名無餘涅盤。就大乘而論,變易生死的因如果得以斷除,則為有餘涅盤;變易生死的果如果得以斷除,則為無餘涅盤。
究竟涅盤是大滅度,大,謂其法身清淨圓滿,普遍顯現於一切方所。由其無處不存,所以為“大法身”。“滅”是解脫,擺脫世間一切事物的妨礙,心中沒有慾念,故謂之“滅度”,也即是“般若”,為六度之一,即照破眾生長夜痴暗的智慧光明。菩薩依照般若法門修行,觀照真實,最終達到人空、法空、空空,三障盡除。人空則境空,境因心有,境依人而立,人尚不得,何來依人的境?勉強地說,無人之境本來寂寥,蕩然無存,仍然是空;從法空一面說,觀境自然不見境,境不妨礙妙智,觀心也不見心,惑不礙心,心境兩空,於是心中沒有任何牽掛滯礙,也就不致生出驚恐,沒有死的怖畏,既已斷盡惡因緣,心便常定不亂,遠離七顛八倒,昏煩擾亂和幻妄,得解脫,得通達,證常樂我淨,得究竟涅盤。
[注十九]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三世”,指過去、現在、未來三者,此處含有“十方三世”的意思。這一佛教用語,大致相當於今天我們所說的一切時間和空間,這也就是佛教所看待的時空宇宙。十方,謂東南西北四方及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方,再加上上方和下方,一共十方。“三世”的“世”者,有“遷流”之義,“有為”之義。用於因果輪迴,它也指個體一生的存在時間。即:過去(前世、前生、前際),現在(現世、現生、中際),未來(來世、來生、後際)的總稱。《增一阿含經》卷四十八:“沙門瞿曇恆說三世。云何為三?所謂過去、現在、將來。”又說:“云何過去世?若法生已滅,是名過去世。云何未來世?若法未生未起,是名未來世。云何現在世?若法生已未滅,是名現在世。”
“佛”,即佛陀,意為“覺者”或“妙覺”,這是出世的聖人的極果。“覺”有三種意義,自覺、覺他(使眾生覺悟)、覺行圓滿。按佛教的說法,凡夫所缺的是全部三種意義,而三乘菩薩所缺的是後兩項,只有佛才能做到三項具足。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梵文Anuttarasamyasambodhi的音譯。意思是“無上正等正覺”,是只有佛才能夠有的能力,“正覺”,就是佛智,或稱作“一切種智”,是十方三世的一切諸佛修行所得的智果;“無上”,指其至高無上,無人可凌其上;“正”者,不偏不邪之義;十法界同為一體,謂之“等”;不同於凡夫外道的見解,稱“正覺”。無上正等正覺就是圓極佛果,自在菩提。菩薩雖瞭然心性平等,自利利他,但尚未圓證究極之果,其上尚“正等正覺”有待努力;二乘超凡入聖,明心見性,但不能明了一切眾生心性平等,故猶只能自利,而不能覺他,只是“正覺”而已;外道心外取法,修諸多苦行,卻不明心性為何物,所以是“邪見”;凡夫眾生,雖有本覺真心,但妄念未除,故稱“不覺”。只有佛陀三智圓明,五眼洞照,始覺與本覺合而為一,能轉生死為涅盤,化煩惱為菩提。總之,諸佛也是依賴般若法才得到菩提智果的。
[注二十]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此一段極贊般若功能。“故知”二字,總結前面說的般若功用,引起後面所說的般若利益。就是說:因般若波羅蜜多能夠了脫生死苦惱,驅除煩惱魔障,所以“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咒,也叫“總持”,梵文為Dharani,音譯為“陀羅尼”。意思是“有力量的語言”,“能成就除惡生善的事實”。
佛教認為,不斷地念咒,就會受到這語言的薰習,便是一種熏修,不知不覺中就受到了教化。這裡說佛陀以慈悲心說顯密法,以法味薰習一切眾生,願他們如同佛一樣也得正覺,在潛移默化中超凡入聖。另一方面,又因甚深般若的道理難以顯明說盡,唯有密證一途,所以稱作“咒”。咒,已經有“神”的意義。“大明咒”,謂其能破長夜痴暗,照徹一切皆空,無所遮蔽,如同日光照世,“無上咒”,指世間出世間無有一處超過此法門,若依此法門修行,便能證得“無上”的佛果;“無等等咒”,說沒有一法能與般若相等,般若法是佛的修行心要,是聖中之聖,依此修行是無等等的途徑。修般若法,能破色法心法,無牽無掛,不但明心見性,並可以徑此證佛果,盡除一切眾生所受的苦厄災難。所以說,般若法門“真實不虛”。
[注二十一]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梵文原文【गते गते पारगते पारसंगते बोधि स्वाहा】
藏文 【ག་ཏེ་ག་ཏེ་པཱ་ར་ག་ཏེ་པཱ་ར་སཾ་ག་ཏེ་བོ་དྷི་སྭ་ཧཱ།】
羅馬字【Gate gate Pāragate Pārasaṃgate Bodhi svāhā】
英 譯【Gone, gone,Gone beyond,Gone completely beyond,Praise to awakening】
漢 譯【依般若得渡去吧,依般若得渡去吧!渡到彼岸去吧!大家都到彼岸去吧,急速的來成就無上佛菩提】
此為梵文咒語。本經前面,從“觀自在菩薩”始,至“真實不虛”為顯說般若;此段咒語則為密說般若。佛法本來分為顯密兩種,顯明者,佛經借世俗文字語言傳達道理,示現於人,導人修持而得利益。秘密法則含有咒語這樣的方法,佛法的本質在至極之處是不可說的,佛只是為了眾生利益才不得不說法,那神妙不可說的秘密只有借咒語來教授了。秘密法門之一的陀羅尼,凡夫不能理解,只好不作漢譯,但念誦仍是有效力的。按以往的說法,《心經》中全部要義,完全包括在這四句咒語中。念誦這四句咒,其效力等同於誦讀此經。
依法藏大師所說,此四句分別可以釋如下:“揭諦”者,此處為“去”或“度”之意,這也就是深般若的本有功能,度眾生於彼岸;重複“揭諦”二字,無非是自度度他的意思;“波羅”意為“彼岸”;“波羅揭諦”者,“度到所欲之彼岸”的意思;至於“僧揭諦”的“僧”,意為“總”或“普”,因而“波羅僧揭諦”的意思便是“普度自我及他人都到彼岸”;“菩提”為“覺”;“薩婆訶”即“速疾”也,意謂依此心咒,速疾得成大覺。只要默誦此密咒,就在不覺不知的狀態下超凡入聖,所以才說,此咒即般若,而般若即是咒。另一方面,從梵文的語法上看, 原文是用梵文女性呼格,因此,揭諦的主語是女性,而咒文本身也是與密宗“般若波羅蜜多是佛祖母親”的說法一致。
《心經》一卷,說盡了《大品般若》六百卷的義理。佛教化眾生,隨機引導,由凡夫至佛界,修行的法門因人而異。若眾生有迷於色法遠甚於心法的,佛為之說五蘊合色而開心法門;若有迷於心法而遠甚於色法的,則說六入十二處合心而開法門;若有眾生迷於色法與心法二者不能自拔的,則為之說十八界的虛妄義;若眾生有不迷於色法及心法的,又為之宣說一切諸法因緣而生,因緣而假,因假而得中道的含義。
以此三智觀待諸法,可以瞭然,聲聞四諦法、菩薩六度法、大乘菩薩的究竟解脫、佛的菩提大覺,都是真空所攝。一切法空,一切聖解脫法空。因為一切法原本不生不滅,也就不需要解脫,無需轉染成淨。世間與涅盤,生死與煩惱、佛與眾生平等一如,了無差別。得此三智,強以了直空妙有,得中道之旨,這也就是摩訶般若。至此,也就顯出了眾生本有心性和靈光,其所照顯,豎窮三際,橫遍十方,這正是觀世音菩薩修行甚深般若的親證境界,也就是全部般若經類的義趣所在。
一部《心經》可再濃縮為‘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幾句可再濃縮成‘觀自在菩薩’五個字;再濃縮就只是一個‘照’字。六百卷大般若經全入一個‘照’字,是多字入一字,是一多相即。一個‘照’字開展為六百卷大經,正是‘破微塵出大千經卷’,大千經卷中每一字又含無量經卷,是重重無盡。所以般若功德不可說、不可說。普願有情般若為導,淨土為歸,‘南無阿彌陀佛’。先師又說:‘這句佛號即是真般若,這是最秘的核心’。
回向
聖菩提心極珍貴,諸未生者令生起,
令已發起不衰退,輾轉增上恆滋長。
心經的理論和實踐
概述
心經是一本文字簡要,內容豐富的佛教經書,也是理事圓融,知行合一,理論和實踐性很強的妙文,歷來注釋很多,各出手眼,發揮妙義,有以唯識理論解釋的;有以華嚴教旨略疏的;有以天台三觀融會的;也有以般若妙旨立論的。但總的都不離一實相印。
此經雖僅二百六十字,卻是諸部般若的核心,是攝取六百卷大般若經的要義,文約義深,是成佛的指南,利生的法寶。今融會大德們的注釋,結合自己的點滴體會,簡要地講解此經。
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可分為七部分:
一 總綱分,
二 色空分,
三 本體分,
四 妙用分,
五 果德分,
六 證知分,
七 秘密分。
作此七分,層次清楚,綱舉目張,易於理解。
一 總綱分
此分總的攝持心經主要含義,即修甚深觀照法門,照見諸法皆空,出生死苦海,證無上菩提。
‘觀自在菩薩’
觀自在菩薩即觀世音菩薩。從菩薩大悲濟世,尋聲救苦來說,名觀世音;從菩薩智慧廣大,觀照無礙來說,名觀自在。從悲德與智德立此二名。菩薩本地早已成佛,名正法明如來,為利濟眾生,現菩薩身。
觀自在的‘觀’字很重要,修心關鍵在一‘觀’字。此觀並非眼觀,而是迴光返照,觀我非空非有、寂寂無念、了了常知的本來覺性,這是修心的總訣。所以大乘本生心地觀經說:‘須臾之間,攝念觀心,薰成無上大菩提種。’又:‘能觀心者,究竟解脫,不能觀者,永處纏縛。’
觀心法門在初下手時,必先放下一切妄想雜念、心身世界,直下回光觀看自己當下的心念,這時定覺妄念忽生忽滅,賓士不停,要既不隨逐流浪,也不著意遣除,因妄念本空,原是無可遣除的。久觀純熟,妄想分別便能逐步歇落,達於空寂。這是慧以資定,楞嚴經所謂:‘生滅既滅,寂滅現前。’這時要繼續前進,時時處處從寂定的性體上,起觀照妙用,這是定以資慧,久久便能達到定慧一如、寂照不二的地步。所以華嚴經說:‘汝等觀是心,念念常生滅,如幻無所有,而得大果報。’‘觀自在’便是常寂常照,了了見性,自在無礙的意思。‘菩薩’具體稱‘菩提薩埵’。菩提譯為‘覺’,‘薩埵’譯為‘有情’(指一切眾生),合稱‘覺有情’。菩薩以上求佛道、下化眾生、自覺覺他為行願,功行圓滿,便成為福慧具足的佛陀。
‘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
‘行’即修行。‘深般若’是對淺而言。凡夫無明障覆,般若不開;二乘人只證我空,知五蘊假合,並無實我,但不明法空,不明五蘊諸法,也是緣生性空,並無實法,所以見理不徹;至於初發心下位菩薩,觀力微薄,都是淺小智慧,不能叫深般若。惟有像觀自在這樣八地以上的大菩薩,能以甚深智慧覺照,而證入定慧圓明,自在無礙的境界。‘時’正是寂照同時,體用不二的時候。
‘照見五蘊皆空’
‘照’即般若觀照,‘見’即親自證知。菩薩依實相般若之體,起甚深觀照般若之用時,證知五蘊身心等一切諸相,無不是運動變化,幻生幻滅,其性本空。實相之體,猶如鏡體,五蘊諸法,比喻塵垢,般若妙智,正像鏡光,觀照功夫,則如磨鏡,鏡體本具光明,雖為塵垢所障蔽,光明不失,若用功摩擦,自然垢盡明生。楞嚴經所謂‘淨極光通達,寂照含虛空。’
‘五蘊’即色、受、想、行、識。凡眼、耳、鼻、舌、身五根,色、聲、香、味、觸五塵,以及宇宙間一切物質現象,都屬色法,因為是有形色、質礙之物。‘受’即感受,是五個遍行心所中的受心所,有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三種。‘想’即想像,是想心所。‘行’即造作,是思心所。‘識’即了別,是八識心王。這四者都是心。此色、心二法,皆是因緣所生,也即各種條件和合而有,並無自性,所謂緣生性空,故曰‘五蘊皆空’。五蘊之性雖空,但體即真空,譬如波相雖幻,但體即是水,水與波是不一不異。這裡的‘照見’如渡船,‘五蘊’如大海,‘皆空’如彼岸。即依此般若渡船,渡過生死苦海,到達涅盤彼岸。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見諸相非相’即‘照見五蘊皆空’。如果照見五蘊皆空,那么自性大光明寶藏,便全體現前了。
‘度一切苦厄’
身心痛苦不安,叫苦厄。般若不開,苦厄未除,不能叫度。苦厄歸根屬於心,度心只有仗甚深般若。照見五蘊本空,心便得解脫自在。凡夫不明苦厄的根源,不知五蘊的實質,更不知慧照的妙用,所以長劫沉淪於煩惱此岸。若能照見事事物物一切諸法,自性本空,就能破除我、法二種執著,不被見思、塵沙、無明種種粗細煩惱所纏縛,而能解脫分段、變易兩種生死,出離世間、出世間的一切苦厄,所以說度一切苦厄。
二 色空分
此分說明五蘊諸法,與真如空性,無二無別。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這裡所說的‘色不異空’等四句,正是對立統一規律,在佛教哲理上的反映。據文獻報導,在現代科學領域裡,已以實驗表明微觀粒子不僅具有顆粒性,並具有波動性(如無線電波)。正像有些科學家所指出,所謂顆粒只是場強較高的空間,其中並無一物,這不是‘色即是空’嗎?在巨觀世界裡,已以實驗證明‘空生萬法’的論點。如天文編號為:M八七無線電波星雲旋系能從非物質的無線電波區,噴出長達一萬光年的光炬,其中是高速高能電子,這種從非物質之中,也即從虛空之中,能射出物質,這不是‘空即是色’嗎?心經關於色、空問題的精闢理論,正由科學實驗不斷證實。但這些僅是從物質世界方面,說明緣起性空,變幻無窮的情況,藉此作為比喻。實際上心經所說的涵義,則是大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所徹證的、超邏輯的‘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楞嚴經)、色空不二、性相圓融的圓覺境界!
三 本體分
此分說明本來之體性,實無生滅、垢淨、增減等相,無相之相,正是當人的本來面目。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菩薩又告舍利子:此五蘊諸法的真空實相亦即本覺理體,是本來無生,故亦無滅;本來不垢,故亦不淨;在凡不減,在聖不增。此六字,正顯示人人本具的絕對心體。此心體離一切虛妄對待諸法——人我、是非、順逆、得失、美醜、憎愛。分別既息,則無分別之妙智,昭然現前,非空非有,無實無虛,法爾如是,所以叫本覺,或本體。
四 妙用分
此分由體起用,空一切相。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文中有許多名相,先作一下解釋。‘五蘊’的蘊是積聚的意思,亦叫五陰,‘陰’是能遮蔽真性的意思。前已講述。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名十二處。‘根’是能生的意思,能生六識;‘塵’是染污的意思,能染污真性。‘十二處’的‘處’即方所,就是說根在內,塵在外,眼對色,耳對聲,各有一定方所,也叫十二入,‘入’是說根塵互相涉入。‘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即十八界。‘界’是說各成界限。六根為內界,六塵為外界,六識為中界,六根、六塵、六識和合成十八界。此蘊、處、界三者,通常稱為三科。主要為了破凡夫我執,根據對色、心所迷執的偏重,而有開合的不同。
文中‘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是簡略之詞,其內容即十二因緣,以前者為因,後者為緣,即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所以叫十二因緣。‘無明’是過去世的無始煩惱;‘行’是依煩惱所作的行業;這二者是過去因。‘識’是受胎的業識;‘名色’是在胎中尚未成形,識心叫名,胚胎叫色;‘六入’即有了六根,就將出胎;‘觸’是二、三歲時,不識苦樂,而能接觸外境;‘受’是六、七歲時,能感受苦樂,這五者是現在果。‘愛’是十四、十五歲時,生起強盛愛欲;‘取’是到處求取;‘有’是有種種新業。這三者是現在因。‘生’是隨業受生;‘老死’是有生必有死。這二者是未來果。所以這十二因緣,包含著三世因果的道理,總不離惑、業、苦三道。凡夫是順生死流,即從無明緣行,行緣識,順次相緣,以至老死,是流轉門。緣覺從十二因緣悟道,知生死根本在無明,故首先滅去它。‘滅’就是盡的意思,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乃至老死亦滅,便是還滅門。緣覺觀察十二因緣流轉,還滅二門,了脫生死,而證辟支佛果。(辟支譯為緣覺或獨覺。)
‘四諦’即苦、集、滅、道四種真理。就是說生死苦果,是由惑、業集合而生,所以說‘苦、集’;寂滅樂果,是由修道斷惑所得,所以說‘滅、道’。‘苦、集’是世間因果;‘滅、道’是出世間因果。知‘苦’便應斷‘集’,慕‘滅’便應修‘道’。小乘弟子聞佛聲教,悟‘四諦’理,斷見思惑(簡單說來,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與疑,叫見惑;貪、嗔、痴、慢叫思惑),而出三界分段生死,即阿羅漢(意為殺賊、應供、不生)。
今菩薩以般若觀照,一切皆空。在真空實相中,不但凡夫所執之蘊、觸、界,皆不可得,即緣覺所觀的十二因緣法,聲聞所觀的四諦法,亦皆不可得;乃至菩薩六度萬行,其能證的智慧與所得的理體,亦皆說無,即都不可執著,都歸於空。若執著有智有得,仍不離法執、法見,仍有掛礙而非究竟。所以金剛經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又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即不應住著於一切法,而生清淨心。總之,自凡夫以至菩薩,自五蘊以及智與得,都不可取著,因諸法本空,無所得故。這正說明,此經是大乘法門,不僅破凡夫我執之病,並破二乘法執之病,乃至無智亦無得。修行到這一境界,寂照現前,了知本無生死可斷,亦無涅盤可證,我法二空,一切無著,便證入大自在之境了。(‘無智亦無得’一句,有些解釋仍作為空聲聞乘法,而按文勢,作為空菩薩乘法,更覺圓融完備。)
經文所說:‘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此中‘無無明’及‘無老死’,是空去流轉門,就是空生死,亦即我空;‘亦無無明盡’以及‘亦無老死盡’是空去還滅門,就是空涅盤,亦即法空。又經文說了許多‘無’字。此‘無’字是自性空、無所得的意思,如果作有無之‘無’解,便成斷滅了。
五 果德分
此分證果。以上明體、起用、空相,而證解脫之果德。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掛礙為因,恐怖為果;顛倒為因,夢想為果。菩薩依靠般若覺照,諸法空淨,心無掛礙,遠離顛倒,惑業究竟淨盡,功德究竟圓滿,名究竟涅盤。這是菩薩證涅盤斷德,斷盡一切妄惑。不但菩薩,佛亦依於般若,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得無上正等正覺——果超九界叫無上,不偏叫正,生佛同具叫等,遍知一切叫正覺。這是諸佛證菩提智德。可見般若是十方諸佛共由之路。
六 證知分
此分說明由證果而明白了知。
‘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這裡‘故知’的‘知’字,是證知,有親見實相之妙!一切諸佛及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都從此自性所出,所以稱般若為咒,即以密咒來表達此真空實相。般若無所不包,所以叫大;神妙莫測,所以叫神;無所不照;所以叫明;無可比擬,所以叫無上;無與倫比,又畢竟平等,所以叫無等等。‘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二句,是說以智慧覺照,能轉化、滅除一切惑、業、苦果,是真實不虛的,這與‘度一切苦厄’一句前後呼應。
七 秘密分
此分是以密咒表不思議心地。
‘故說般若波羅密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以上是顯說般若,這是密說般若,以咒總結全文。因心地微妙,不可用言語來表達,故以咒表達之。咒是佛菩薩的真言密語,所以一向不翻,如果至心持誦,便能滅罪生福,速成佛道。
總之,般若觀照是大法門,是諸佛之母,若能當下迴光返照,於一切法不取不捨,無住而生淨心,離相而證實相,自可度一切苦厄,得真實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