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小說以絕倫諦市長榮世昌的慘死開篇。這位市長有後台強硬的家族,享盡榮華富貴,結果死無全屍——下體被轟爛,頭顱不翼而飛。現場情況顯然是謀殺,儘管警方封鎖嚴密,但全城市民次日便得到案情的諸多細節,引起無數猜測乃至各種有關市長的謠言。榮世昌家族為了掩蓋這一殘酷真相,費盡心思將榮世昌風光大葬。然而,葬禮次日,榮世昌的頭顱卻被高掛在絕倫諦市中心廣場的旗桿上,供市民觀賞。榮世昌母親在絕望和對神秘兇手的恐懼中斷然上吊自殺。
在接下來的一章中,小說真正的主角遇犁夫,和他的弟弟——一個天生的享樂主義天才——遇冶夫出場。這時讓人驚嘆的一對兄弟,他們在遇犁夫服刑15年之後再次重逢。遇犁夫花了一段時間適應歸都這個繁華都市後,選擇回到絕倫諦實施他的復仇計畫。在遇冶夫的幫助下,遇犁夫以獵人的獨特方式進入絕倫諦“虎走廊”狩獵渡假區,殺死了榮世昌。事後,他不僅保存了榮世昌的頭顱一月之久,最後把它掛到了旗桿上,期間兩兄弟還被邀參加了榮世昌的葬禮。
小說隨後的篇章離開這一案件,轉入描寫絕倫諦的一段歷史和獵人遇犁夫的成長。
絕倫諦本是個小鎮,坐擁一片廣袤豐美的原始森林——虎走廊,一群獵戶曾以在虎走廊打獵為生。獵戶子弟們槍法精準,熱衷於出外打仗。絕倫諦解放後,父母雙亡的年輕獵人遇繼業散盡家財,報名參軍,參與了錦州會戰和天津會戰,及抗美援朝,是坑道戰中最好的狙擊手。抗美援朝結束後幾年,回鄉做了獵人,娶妻生子,長子遇犁夫,次子遇冶夫。遇冶夫出生後生活困難,遇繼業以生命為代價換得一隻母羊養活了他。這期間獵戶的獵槍被收繳,虎走廊被萬里鐵絲網隔絕,虎走廊中建起了保密工廠——一座兵工廠。
父親死後,遇犁夫承擔起了養家餬口的責任,他以飛快的速度成長為了和他父親一樣的人。為了養家,他放棄了參軍機會,做過他極為厭惡的伐木工人。18歲那年,他進入保密工廠在狩獵區開辦的養殖場成了一名飼養員,此後他以養殖場豐盛的禽蛋和肉類供應家中,以私造獵槍在狩獵區中偷獵並採集山珍黑市販賣掙下一份豐盛的家底。23歲時,母親雙目失明;次年母親逝世;接下來一年,遇犁夫遇到了他的宿命中的女人——白鷺。
遇犁夫以他獵人獨有的方式追求白鷺,卻遭到當地富商羅連山的阻撓和毆打。遇犁夫不動聲色,找到羅連山的手下——同樣是獵戶後代的“死神之鴿”幫派頭子——煙爺作為幫手,設計殺死了羅連山。煙爺接管了羅連山的生意,遇犁夫則繼續選擇獨來獨往。
羅連山死後,白鷺全家遷往省會歸都。而遇犁夫在虎走廊狩獵區很快嶄露頭角。一位首長光臨狩獵區,在獵殺野豬的過程中遭遇不測,遇犁夫及時開槍打死了野獸,他除了拯救了這座工廠,也暴露了自己私自行獵的馬腳。榮世昌當時正是狩獵區和保密工廠的新任副廠長,他威逼利誘遇犁夫為他工作,遇犁夫起初斷然拒絕。然而,由於弟弟遇冶夫被學校開除,他隨後又不得不去求助榮世昌。自此,遇犁夫縱橫虎走廊的獵人生活終止,成為榮世昌的助手和狩獵區的狩獵嚮導。
兩年後,白鷺進入虎走廊的狩獵區充當服務員,經過一次陪同領導家屬的狩獵後,倆人消除誤會,再次戀愛;期間,遇犁夫不顧各種人物的警告,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暴風驟雨之中執著追求白露,得到無限歡愛。
這對熱戀的人再一次遠足中躲過一場洪水,他們在孤島上過了幾天宛如亞當夏娃的生活。但同時,洪水在絕倫諦卻引發了災難和難民的騷亂……騷亂被榮世昌平息,“死神之鴿”幫派滅亡,遇犁夫為之收屍;他的弟弟和幾個學生險遭不測,遇犁夫把他們安全送出了絕倫諦……不久,狩獵區出現了餓狼吃人事件,為了保護狩獵區的利益,在騷亂中大出風頭的榮世昌命令遇犁夫剿滅狼群,遇犁夫以獵人之名指出吃人的浪只有一條,拒絕執行命令,但榮世昌用手中權力強制使遇犁夫殺死一個犯人,以此逼迫他完全服從自己的命令。在這次狩獵中,榮世昌請來省電視台的美女記者駱如沙進行報導。但這次狩獵並未成行,反而在一次野餐中,發生了極富戲劇性和荒誕效果的事件。這次人性、野性和獸性並存的野餐讓遇犁夫和駱如沙建立了一種奇妙的關係,作為獵物的遇犁夫拒絕了獵人駱如沙的勾引,卻贏得了美女的崇拜般的迷戀;然而同時,榮世昌因為嫉妒而瘋狂,強姦了懷孕的白鷺,事後卻將她遺棄於叢林被餓狼所傷,導致流產和瀕臨死亡。
起初並不知情的遇犁夫用獵人的傳統秘方救助愛人,他用自己的血引誘那隻專吃人肉的餓狼,將其捕獲殺死,剝皮剃毛製藥治癒了白鷺。隨後,他調查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不過,他無法立即實施復仇,因為榮世昌勢力他過於強大,而他必須保證他的弟弟遇冶夫和愛人白露能夠安全地繼續生活下去,同時,他也不想因為草率的復仇而犧牲自己。與此相反,榮世昌卻擔心遇犁夫得知真相復仇,準備置遇犁夫於死地——由於遇犁夫又多重罪名(私造槍枝、偷獵殺人)掌握在他的手裡,他只需要讓一個警察逮捕他並秘密槍斃或製造一個自殺假象就可以完成。遇犁夫想出了一個絕妙但殘酷的辦法實施了他的復仇計畫……最終,他讓美女記者駱如沙以一個強姦罪名,讓歸都的警察將自己送進了一個遙遠的監獄,在那裡,他有了長達十五年、但總算安全的牢獄生涯。
在小說的最後,遇犁夫懸掛市長首級的行動讓遠在天邊的白鷺回到了絕倫諦。而徹底失勢的榮世昌母子的豪華陵墓被新上任的臨時市長以非法侵占森林保護區被剷平,一個無賴充當了殺害榮世昌的替死鬼。
絕倫諦修起了一座水庫,這座只為獵人而生的城市不復存在了。
作者介紹
尚可,本名范浩然,1969年底出生於哈爾濱。作家,傳媒人,曾創辦《看電影》、《新電影》雜誌和香港《文匯百花周刊》,現為《電影世界》主編,某影視公司藝術總監。2006年出版長篇小說《射日》(作家出版社),2012年出版長篇小說《絕倫暴徒》(香港明窗出版社),2014年,《絕倫暴徒》內地版《不赦》,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參與策劃、編劇《讓子彈飛》、《無人區》等電影作品。
作品賞析
現代社會的英雄史詩——評《不赦》
2014-06-10 17:18:21
來源:鳳凰網讀書
主人公遇犁夫這一人物形象的意義非常重要。由於營造氛圍加重戲劇衝突,作者賦予了主人公超乎尋常的驍勇機敏。敢愛敢恨且近乎於神話般的英雄氣質總能使他從危難中化險為夷。這種神話原型人物般的設計,使得以榮世昌為代表的權貴勢力成為了黑暗的象徵。想往光明與自由的遇犁夫,被黑暗勢力一步步驅逐出了自由美好的人間仙境後,愛人、親人、族人的種種危難讓這個本來平凡的小伙子在歷經磨難後發生的蛹變。“對生活的壓迫作出反抗”化為了作者的一種心聲通過這個英雄式的人物得以充分的表現,探尋、創造成為了作品表達的重要主題。因此,這種發乎與集體無意識的共鳴使得作者為了迎合讀者的需要,將遇犁夫塑造成了一個為了愛、為了生活、為了自由,而敢於擔當、敢於反抗、敢於創造的英雄。
在創作手法上,小說富含很強的寫實性。比如:“四零七”廠警衛科長強姦事件暴露後,受榮世昌威脅的被迫“畏罪自殺”;開篇為掩蓋榮世昌的真正死因,無端判處殯儀館守夜人誹謗政府官員和擾亂社會秩序的罪名;警察局長繞有道以車禍後失憶躲避雙規後的審查……以諸多的反映現實的敘事元素的重組,使得故事情節變得矛盾重重,以如此的手法達到反思與警示的效果。但是作者在運用了大量現實主義敘事手法的同時,全文又充斥著一段段與“虎走廊”有關的神話與傳說。語言綿延而悠遠,令一種奇幻的憂傷像迷霧一樣在小說中瀰漫。兩者的結合使文章獨具現代性元素,使得小說在內容和形式上都顯得十分新穎。
因循英雄史詩的架構,作者也同樣遵循了面對日出日落、四季更替的規律,最終遇犁夫帶著心愛的人踏上了南下的列車開始了新生活。然而就當人們正要為這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完美結局感到欣慰和嚮往的同時,一個悲劇式的暗示被拋了出來——盲目無望的建設依舊建立在毀滅的基礎上,一個榮世昌被除掉了並不代表可以殺一儆百,即使有遇犁夫這樣的英雄出現也不能普救眾生。作者便已這種無聲的哀嘆將讀者從對英雄的幻想中拉回到了現實中,為小說寫上了一個巨大的嘆號做結尾的同時,又為讀者們留下了不限的反思空間。這種現代視角的切入與作家個性化的敘事手法,最終所傳達出的精神意蘊,將小說再次推向了更富哲理的思考。
此部小說,以細緻、冷靜、乾淨、簡潔的文筆講述了一個時代感頗為模糊的英雄故事。然而小說的總體構思很巧妙,以一個事件陳列於先,隨後將內在的動因和真相徐徐展開。加之語言流暢、用詞優美,且極富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