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經歷
程氏發跡起於清乾隆中後期,當時皖南徽州地帶鬧災荒,歙縣有個竹篾匠程文佑,帶領兒子程仲璜流落到沭陽,在沭城東關屎河埃旁搭棚居住。程仲璜經一驢馱販撮合,與城東章集一個聾耳瘸腿姑娘結了婚,生一子,乳名小開。程小開漸漸長大,其父程仲璜終天做手藝,母親又耳聾腿瘸,生活窮困不堪,既無能力管教小開,也難以供其讀書,致使小開與一些二流子常常混在-起,聲名狼藉。由於街鄰人看不起他,小開受到刺激,便決心做生意,以求發達,並取名開聚。程開聚在沭城"山西會館"的酒店前擺個小布攤子。他為人靈活,善於招徠,生意逐漸興旺。山西酒店的老闆見此人勤快,很賞識他,便邀他進酒店助業。後來酒店老闆要回老家山西,便放心地將酒店及槽坊等產業交程開聚看管。這樣過了三年,他的生意愈見興旺,自己忙不了,又找兩個夥計幫手腳。但山西老闆始終未回,程開聚怕日後賬目撕扯不清,於是決定去山西找這位老闆。
程開聚到山西找到老闆家,才知他回山西不久即染病身亡。老闆的兒子見程開聚上門要求歸還產業,深受感動。程開聚看到這家是大財主,開十幾家槽坊,十分羨慕,心中深深埋下效仿之意。再說這家兩個兒子對沭陽這點產業也不放在心上,就廉價將槽坊和酒店賣給了程開聚。程回沭後,既賣大布,又開槽坊,淌出的酒取名"聖酒",特別好銷。久而久之,程除去開槽坊,還開油坊,擴大布匹貨源。他親自去南通、崇明-帶聯繫進貨,不斷用船隻販來通州大布和過海(洋)大布,不僅在沭陽城裡擺攤賣布,而且到四鄉集鎮去設點擺攤,不到幾年功夫.就積累丁大批錢財,-時成了眾人皆知的暴發戶。
致富經驗
程開聚在致富上,用心很深。當時,農村災害頻繁。每到早澇荒年,鄉間農民四處乞討,程開聚就趁機派人開設粥場,熬了大量稀粥以低價供百姓充飢。凡來就餐喝粥者,有錢交錢。沒錢的吃得多了。就立張字據,以土地抵帳。有些農民走投無路,到他家來借債,業以土地抵債。程開聚到40歲時,已占有土地四五百頃。
商業巨賈
程開聚在城裡除了開辦油坊、槽坊、布店,還開辦東西兩個大當鋪。其他大小店鋪分布各處,共有爿27店,名曰"九恆十八泰",如程家總店號為"震泰",錢店店號為"恆盛"。用這些當鋪大小店來搜括人民的衣物、器皿、金銀銅鐵錫等,並大肆放高利貸。
極盛時,程開聚占有土地一千六百餘頃,從東到西的地盤達二百餘華里,東到今漣水縣高溝以東,西至沭陽顏集新圩莊一帶,南到錢集、華邦,北至新沂高流等地。程家的客莊分布四鄉各地,如新圩莊、華邦、錢集、章集、馬廠、官莊、官田、陰平、顏集等地皆有他的客莊。僅石灰莊一個客莊,就有土地四五十頃;馬廠一個客莊有一百二十八頃。只有石灰莊一處交租糧,其餘大大小小的客莊一律交銀錢。另外,他家還在板浦以東購置數千號鹽池。
到了清嘉慶、道光年間,程家擁有巨資成為淮北之冠,當時被民眾稱為"活財神"。程氏年年月月大興土木,建造大批瓦屋樓房,前後共建瓦房千餘間,在今縣政府招待所西側建的布店就是二十五間長廊大瓦房。從此"程震泰"這個字號就在沭陽縣乃至淮北、江南-帶傳揚開來了。
買官從政
程氏深深知道,錢財是與政治勢力為伍的,光有錢,沒有政治勢力便保不住、展不開。因此程氏發跡之後,總是不惜-切代價來謀官養勢。在程震泰的七八代人員中,每代主要人物都花了大筆財產為自己捐官,以便撈取合法的頭銜來保護和擴展資財;而且從清朝到民國,他家主要人物捐的頭銜均高於本地縣官的品位。
程開聚於道光二十-年(1841)為國庫助餉銀20萬兩,清政府贈授他儒林郎,布政司理問,特獎二品頂戴。子程守煒授資政大大,議敘道銜加五級,還追授他家來沭的第-代人程文佑為資政大夫,議敘道銜加五級;第二代程仲璜為儒林郎、布政司理問、資政大夫議敘道銜加五級。以後,代代都通過捐官獲得顯赫頭銜。如第五代程增賢,授資政大夫三品銜,候選郎中加三級。第六代程鑾,授朝議大夫知府銜,候選主事。第七代程肇題(字廉泉),在辛亥革命後還花錢買了北洋政府的國會議員、省議員,並任沭陽商會會長。
程氏歷代捐得官銜,雖非實缺,但通過這些頭銜,他便名正言順地和當時的政府緊緊連線在一起,鎮壓人民的反抗,保護自身的利益。如太平天國農民起義爆發之後,淮陰、沭陽一帶農民軍也陸續揭竿而起,統治階級驚惶失措,竭力鎮壓。程立煒慨然以板浦鹽池二百號助餉。漕督吳奏獎花翎。鹹豐三年(1853),程立忻親自與縣衙官員議定,四處貼出布告,大肆逮捕農民中起義者。鹹豐十年(1860),捻軍到了沭陽,程家與地力諸鄉紳商議,組織人馬,操練、守望和抵擋,在六塘河-線要隘處把守,致使南來捻軍無法北上。十-年(1861),程家又捐巨資,在沭城東關外高築牆圩,"禁止治城"。到了同治元年(1862),部分捻軍在宿遷、沭陽-帶活動,程氏家族與宿沭各路鄉紳聯合守御,組織人員背弓搭箭,操用矢石,晝夜巡邏,並強令四鄉"各築圩砦,力不足者助之。"對投奔城內抵禦捻軍或避難者,均"厚加撫恤"。由於程立鎮壓農民起義軍有功,深得地方土豪鄉紳的擁護。
腐敗奢華
在沭城,程氏一家人分居多處,過著奢侈腐化的生活。除了上千間住房,還有規模宏大的"程氏宗祠"和程家花園。祠堂有專門的看守班子,花園裡供驅使的人員更多,園內奇花異草,怪石珍物,無所不具。
到了程文佑第七世孫的時候,僅肇字輩就有十人,連同妻兒老小共有五六十口。程肇浞(字廉泉)的大哥是瘸子,二哥被狗咬死,他本人排行第三,弟弟是個呆子。社會上公稱程廉泉?quot;三大人"。程廉泉共娶八房妻室。辛亥革命後,他花錢買了國會議員和沭陽商會會長之職,並與北洋政府海州鎮守使、師長白寶山以及沭陽縣長瞿鴻賓結為把兄弟。從而借用白寶山駐沭城武裝勢力來保護程家財產。
在程家大院內,各種傭人不計其數,程氏老幼終日吸取窮人血汗,花天酒地、揮金如土。他家家奴甚多,另外,尚有謀士、帳房、大小管家、門衛、丫環、挑水夫、書寫、轎夫、馬夫、磨夫、廚工、花工、金魚工、木工、泥瓦匠、剃頭匠、裁縫以及捧水菸袋的、提鳥籠的……,應有盡有。這些傭人,只要在他家掛上號,都可以成年累月吃飯領錢。程家大院終日宴席不斷,當地民眾稱之為流水席。有時客人隨到隨吃。在用膳擺席中,根據客人身份不同分出若干等級。程家還專門養了一個戲班子,連年過節或親友登門要唱堂戲為眾人作樂。除戲班子外,程家還-度養活一個叫吳立早的大胖子和一個姓岳的瘦高個子。每當主人要尋開心時,把人當作玩物,就叫瘦子騎在胖子身上逗樂,這樣讓程氏老幼觀看取笑。
家族瓦解
清宣統三年(1911)爆發了武昌起義,辛亥革命的偉大風暴摧毀了清王朝,程震泰這個大地主也同樣走向衰亡。雖然程氏第七代程廉泉仗著他的家資與官府狼狽為奸,但相互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不斷進行狗咬狗的鬥爭,矛盾日益激化。民國十一年(1922)後,程廉泉與當時縣長吳凌霄發生矛盾,從此居住上海、淮安、泗陽莊圩等地。1927年;北伐軍進駐沭陽城,在強大的革命洪流中,沭陽縣政府成立了"沭陽逆產管理委員會",發動查封程氏的家產。1928年程廉泉因事被通緝。程氏為了打官司,花費了大量錢財,加上家產數次被查封,雖經周鏇後復還,但已大傷元氣。而其後代都不成器,只能靠當賣祖產過著奢侈生活,程廉泉本人亡故異鄉。隨著革命運動的發展,抗日戰爭期間,程震泰這個曾煊赫-個多世紀的封建巨室,終於徹底土崩瓦解。
家族人員
程開聚原配妻子汪氏,未生。托朋友到江南購-側室共生四子:立鰲、立焯、立煒、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