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和尚
神秀 (公元606~公元706)唐代高僧,禪宗五祖弘忍弟子,北宗禪創始人。俗姓李,汴州尉氏(今河南開封尉氏)人。少習經史,博學多聞。
年輕時博覽群書,隋朝末年出家當和尚。後來碰上蘄州雙峰山東山寺和尚弘忍,以每天定時靜坐、排除一切雜念、使得心神恬靜自在的“坐禪”為修行功課,就讚嘆佩服說:“這才真正是我的師父。”於是就去侍奉弘忍,專門用打柴挑水來自己磨鍊自己,來學弘忍的佛法。
根據李邕、胡適等學者的研究,熟知的惠能與神秀根據禪悟而爭得禪宗六祖衣缽的故事很可能是不屬實的,根據《唐中嶽沙門釋法如禪師行狀》石碑等資料記載,神秀應是達摩弘忍正統的繼承人。“六祖壇經”里“五祖弘忍傳慧能法衣”的故事只是慧能的弟子神會和尚為了和北宗爭奪皇室的供養所編造出的神話。佛教南宗慧能和北宗神秀的弟子們爭法統無果,最後因為慧能的弟子幫助朝廷募款成功,終於南宗勝利,而如今六祖地位是南北宗爭奪正統,重寫系譜的結果。
早年經歷
神秀早年學習經史,後出家,50歲時,到蘄州雙峰山東山寺(在湖北黃梅縣東北)謁禪宗五祖弘忍求法,後出家受具足戒。曾從事打柴汲水等雜役六年。弘忍深為器重,稱其為“懸解圓照第一”、“神秀上座”,令
為“教授師”。相傳弘忍為付衣法,命弟子們各作一偈以呈,神秀作偈云:“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弘忍認為未見本性,未付衣法。弘忍死後,他在江陵當陽山(今湖北當陽縣東南)玉泉寺,大開禪法,聲名遠播。四海僧俗聞風而至,聲譽甚高。武則天聞其盛名,於久視元年(700)遣使迎至洛陽,後召到長安內道場,時年90餘歲。深得武則天敬重,命於當陽山置度門寺,在家鄉尉氏(今河南開封尉氏)建一座報恩寺,以旌其德。唐中宗即位,更加禮重。中書令張說也向他問法,執弟子禮。唐中宗、唐睿宗二朝弘法,被尊為 “兩京(長安、洛陽)法主,三帝(武則天、唐中宗、唐睿宗)國師”。神龍二年(公元706年)在洛陽天宮寺圓寂,唐中宗賜“大通禪師”諡號,並根據神秀遺願,下詔歸葬當陽度門寺,並賜錢為其建磚石塔(俗稱國師塔)。左丞相燕國公張說為其撰寫碑文,極具哀榮。神秀為禪宗“北宗”創始人,與師弟慧能(南宗禪創始人)並稱“南能北秀”。弟子普寂、義福(行思)繼續闡揚其宗風,盛極一時,時人稱之為“兩京法主,三帝門師”,兩京之間幾皆宗神秀。後世稱其法係為北宗禪。神秀的根本思想,可以從他作的示眾偈看出:“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將心外求,舍父逃走。”(見《景德傳燈錄》卷四)他繼承道信以來的東山法門,以“心體清淨,體與佛同”立說。因此,他把“坐禪習定”、“住心看淨”作為一種觀行方便。後惠能弟子神會出來論定南北宗優劣,以神秀之禪由方便入為漸門,以惠能禪直指人心為頓門,於是有南頓北漸之分。北宗禪僅傳數代即衰。普寂弟子道璇曾將北宗禪傳往日本。
北漸
三藏十二部大小乘經教歸納起來,有兩條路,就是“頓悟”與“漸修”。禪宗過去是標榜“頓悟”。頓悟談何容易,所以六祖說:“我此法門,乃接引上上根人。”上等根器還不算,要上上根器,最上等智慧的人。言下頓悟,一句話就頓悟了。另外一條路是“漸修”,慢慢來,一步一步來。——這就是南頓北漸。
東山法門,起源於四祖道信,完成於五祖弘忍。四祖的東山法門禪法,也就是“念佛禪”,念佛禪的修行模式為“甚深般若、一行三昧、念佛者誰”。 念佛禪的歷史使命就是把“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宗,通過有佛經文字,有修行模式,成為讓一般修行人能接受的禪宗法門,史稱 北漸。
以神秀為代表的北宗禪學,忠實地繼承了四祖道信和五祖弘忍的東山法門,絲毫沒有變化,所以當年弘忍禪師曾讚嘆道: “東山之法,盡在秀矣”。 六祖嫡傳的並不是自四祖、五祖的東山法門,而是嫡傳了佛陀以心印心,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宗法。六祖脫離如來的一切經教,還原出了“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宗本色,史稱 南頓,這是六祖的責任,也是五祖選擇六祖為衣缽的緣由。
禪法傳承
神秀禪師,繼承四祖道信、五祖弘忍的禪法,絲毫沒有變化。
《景德傳燈錄》記錄,神秀作偈示眾說:“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將心外求,舍父逃走。”
《壇經》記載惠能問神秀的弟子志誠,神秀如何示眾,志誠說:“常指誨大眾:住心觀淨,常坐不臥。”
武則天問90多歲的神秀禪師:“大師所弘法之長,是誰家的宗旨?” 神秀回答:“貧僧是秉乘的東山法門。” 武則天問:“東山法門所據何種經典?” 神秀禪師答:“《文殊般若經》一行三昧。” 神秀禪師的北漸禪法實質上就是自四祖道信以來“一依《楞伽經》以心法為宗,二依《文殊般若經》的一行三昧”的參“念佛者誰”的念佛禪。
自四祖道信以來“一依《楞伽經》以心法為宗,二依《文殊般若經》的一行三昧”的參“念佛者誰”的念佛禪。它的歷史使命就是把一個“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宗,通過有佛經文字,有修行模式,成了讓一般修行人能接受的禪宗法門。也就是從印度來的正宗禪門,倒成為被多種有相文化薰陶的中土人們能接受的中間跳板。 正因為這個跳板,才留下了一個東山法門。
神秀禪師弘揚四祖道信的念佛禪達80年之久,門人甚多,其中“入堂七十,味道三千”(要知道五祖弘忍親自認定得法者,也不過10人,當然有的記載13人)。
尤其神秀禪師滅寂後,嵩山普寂禪師(651—739年)、西京義福禪師(658—736年)兩大弟子在帝王的支援之下,繼續闡揚四祖道信的念佛禪的宗風,盛極一時,有“兩京之間,皆宗神秀”,“北宗門下,勢力連天”之感概。普寂的弟子道璇還把神秀的北宗禪法傳到了日本。
直到南禪馬祖道一出現後,北漸念佛禪的法門一統天下的地位才被動搖,直到唐末“安史之亂”還有人弘揚,但日後漸絕。
尤其當人們的根器漸漸變得粗重,這時出現了淨土法門,眾多臨終往生的榜樣,眼見彌陀現身,親聽天樂梵音……使得這個“不取相貌,心繫一佛,起大疑情,‘念佛者誰’”的北漸念佛禪,更加失去了生存的空間。雖在元、明、清時期,偶見有禪師弘揚,但也如日月下的米珠之光了。
當時這段“南頓北漸”之爭的歷史,上至朝廷皇帝,下至平民百姓,縱橫幾百年,明爭暗鬥,空前絕後。慢慢的,眾生的因緣選擇了六祖惠能的頓教禪法,北漸念佛禪的禪法也就逐漸退出了這個時空程式舞台。
這裡的退出,並不是斷絕,而是深深地埋在這個時空程式中、人們的心中,如蟄伏的金剛如來的種子,只要時機成熟,定會爆發,發揚光大,澤被末法眾生。
以上師承四祖道信、五祖弘忍、神秀禪師,及神秀門人等的北漸神秀法嗣,也就是主要講“不取相貌,心繫一佛,起大疑情,‘念佛者誰’”的北漸念佛禪法門。 雖有變化,但這畢竟是老祖宗。
(以上“相關故事”、“禪法傳承”兩部分內容,摘自回家人著《如何修證念佛禪》)
史籍記載
僧神秀,姓李氏,汴州尉氏人。少遍覽經史,隋末出家為僧。後遇蘄州雙峰山東山寺僧弘忍,以坐禪為業,乃嘆伏曰:“此真吾師也。”便往事弘忍,專以樵汲自役,以求其道。
昔後魏末,有僧達摩者,本天竺王子,以護國出家,入南海,得禪宗妙法,雲自釋迦相傳,有衣缽為記,世相付授。達摩齎衣缽航海而來,至梁,詣武帝。帝問以有為之事,達摩不說。乃之魏,隱於嵩山少林寺,遇毒而卒。其年,魏使宋雲於蔥嶺回,見之,門徒發其墓,但有衣履而已。達摩傳慧可,慧可嘗斷其左臂,以求其法,慧可傳璨,璨傳道信,道信傳弘忍。
弘忍姓周氏,黃梅人。初,弘忍與道信並住東山寺,故謂其法為東山法門。神秀既師事弘忍,弘忍深器異之,謂曰:“吾度人多矣,至於懸解圓照,無先汝者。”
弘忍以鹹亨五年卒,神秀乃往荊州,居於當陽山。則天聞其名,追赴都,肩輿上殿,親加跪禮,敕當陽山置度門寺以旌其德。時王公已下及京都士庶,聞風爭來謁見,望塵拜伏,日以萬數。中宗即位,尤加敬異。中書舍人張說嘗問道,執弟子之禮,退謂人曰:“禪師身長八尺,龐眉秀耳,威德巍巍,王霸之器也。”
初,神秀同學僧惠能者,新州人也。與神秀行業相埒。弘忍卒後,惠能住韶州廣果寺。韶州山中,舊多虎豹,一朝盡去,遠近驚嘆,鹹歸伏焉。神秀嘗奏則天,請追惠能赴都,惠能固辭。神秀又自作書重邀之,惠能謂使者曰:“吾形貌短陋,北土見之,恐不敬吾法。又先師以吾南中有緣,亦不可違也。”竟不度嶺而死。天下乃散傳其道,謂神秀為北宗,惠能為南宗。
神秀以神龍二年卒,士庶皆來送葬。有詔賜謚曰“大通禪師”。又於相王舊宅置報恩寺,岐王范、張說及徵士盧鴻一皆為其碑文。
神秀卒後,弟子普寂、義福,並為時人所重。
相關故事
禪宗講求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因此禪宗開悟的大德,除了要傳法的祖師,留個隻言片語外,幾乎沒有多說一句話的,五祖弘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果斷地選擇了惠能為六祖。而這個果斷的選擇是非常人能理解的。
四祖道信時,在西山雙峰寺院中,就有幾百人的修學,加之四祖的徒弟弘忍與牛頭山法融禪師的弘揚,加之唐太宗李世民多次下詔請四祖道信進京(雖沒去,但也足以在俗世人眼中是個不得了名聲),加之,禪宗經過演變,已經符合當時人們的修行習氣……使得甚深般若、一行三昧與“念佛者誰”的參禪模式,已深為當時人們所接受。
但畢竟引經據典,不是當年佛陀傳大迦葉的正宗。
當惠能禪師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偈子出現在五祖弘忍的眼前時,他果斷地選擇了惠能禪師為嫡傳六祖。六祖惠能嫡傳的並不是自四祖、五祖加上甚深般若的如來禪,(也就是一行三昧,“念佛者誰”的修行模式,)而是嫡傳了佛陀以心印心,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宗法。
神秀禪師(605—706年)不愧為五祖弘忍認可的十大得法弟子之一。在常人看來,到東山不過幾年的一個南方不識字,廚房打雜的,“搶”走了佛陀的衣缽。加之神秀禪師,精通儒道大義,飽學老莊玄學,盡得五祖真傳。當年弘忍禪師曾嘆道:“東山之法,盡在秀矣。”命之洗足,引之並坐。
加之神秀禪師一直是五祖門下的首座,既有崇拜他的師兄弟,也有自己徒弟,就連《楞伽師資記》也把神秀認為七祖。(《楞伽師資記》將《楞伽經》譯者求那跋陀羅認為初祖,菩提達摩為第二祖,慧可為第三祖,僧璨為第四祖,道信為第五祖,弘忍為第六祖,神秀為第七祖。)
尤其五祖弘忍入滅後,門下“堪稱人師”的禪師將禪法遍弘大江南北,而神秀一支最大,範圍最廣,且在京師腹地,影響極大。在700年,武則天迎神秀禪師入京,親加跪拜之禮。而那時六祖惠能還不曾聞名。
因以上種種,擺在神秀禪師面前一個問題:他領的這些學禪的修行者,是不是正宗嫡傳禪宗?這並非單純是不是“六祖”的個人名利問題,而是眾生慧命,與禪宗內部是否分裂的問題。
當武則天要請神秀禪師為國師時,神秀禪師卻說:“我沒有這個資格,傳承衣缽是師弟惠能禪師。”(也就是說,自己非正宗傳人。)這是六祖惠能的名字第一次傳到統治者耳中,這樣就為南頓的禪法後來一統中國奠定了外相上的理論基礎。就憑這份心量,神秀禪師堪稱“六祖” 也不為過。
師(六祖)謂眾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種,見有遲疾;何名頓漸?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故名頓漸。” 然秀之徒眾,往往譏南宗祖師不識一字,有何所長?秀曰:“他得無師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師五祖,親傳衣法,豈徒然哉!吾恨不能遠去親近,虛受國恩。汝等諸人,毋滯於此,可往曹溪參決。”《六祖壇經頓漸品第八》——從這段記載,可以看出“南能北秀”,惠能得到了神秀禪師的認可與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