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紹
甘英為班超的屬吏,隨班超轉戰於西域。公元97年,班超遣甘英出使大秦。
甘英率領使團一行從龜茲(今新疆庫車)出發,西行至疏勒(今新疆喀什),越蔥嶺(今帕米爾高原),經大宛(今烏茲別克斯坦費爾乾納盆地)、大月氏至安息(即波斯帕提亞王國,今伊朗境內)都城和櫝城,後歷阿蠻、斯賓、於羅,而抵條支(今伊拉克境內)。到達了安息西界的西海(今波斯灣)沿岸,欲渡。安息西界船人對他說:“海水廣大,往來者逢善風三月乃得度,若遇遲風,亦有一二歲者,故入海皆賚三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安息國王一口咬定說到羅馬必須渡海而且正常出海要坐三年船並且各種危險。甘英聽罷放棄西行。甘英返回時,轉北而東,行60餘日抵安息,然後取道木鹿和吐火羅東還。從西方歷史上來看羅馬 歷朝歷代和安息之間的戰爭就沒停過,羅馬王朝除了稍後的圖拉真皇帝對安息戰爭中取得局部性勝利,之前的羅馬皇帝對安息國的戰爭大多數以失敗告終。漢朝出使羅馬時期,算是安息最衰弱最危險的時刻,安息對岸羅馬也進入五賢帝時期,安息憂慮羅馬聯合漢朝發生直接關係,害怕兩個強大的鄰居左右夾擊自己,甘英回去不久圖拉真就對安息發動戰爭。這次出使雖未到達大秦,但也是第一個到達波斯灣的中國人,增進了中國人當時對中亞各國的了解。
史書記載
《 後漢書 ·西域傳·安息傳》記載:
和帝永元九年,都護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抵條支。臨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謂英曰:“海水廣大,往來者逢善風三月乃得度,若遇遲風,亦有二歲者,故入海人皆齎三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英聞之乃止。
看到漢朝的甘英出使羅馬,安息人心裡有些不安:如果讓東邊和西邊兩個大怪獸手牽上了線,那自己夾在中間,日子可能就不好過了。於是他們就想辦法阻止甘英去羅馬。安息人很熱情地給甘英帶路,來到了波斯灣的岸邊。他們對甘英說,大海對面就是大秦了,但是這個海不好過,運氣好要三年才漂得過去,運氣不好就直接餵魚了。其實從安息去羅馬根本不用跨海,直接往西走到敘利亞,就是羅馬和安息的緩衝區。就算要跨海,波斯灣風浪也不大,可以輕鬆過去。可惜甘英受了安息人的騙,原路折返回去了。漢朝和羅馬兩個大帝國之間的直接對話沒有發生。 從這之後安息國還是漢朝與大秦交易的中轉點,將漢朝的絲與絲織品與大秦交易,從 中獲取壟斷的暴利快速恢復國力。也許是考慮到若漢朝直接開通了與大秦的商路會損害其壟斷利益,於是安息人沒有向甘英提供更直接的經敘利亞的陸路,而是備陳渡海的艱難,以傳說渲染海上航行的恐怖:“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此語一出,即使甘英在西海卻步返還,最終未能到達大秦,但甘英卻是史書所載第一個到達波斯灣的中國人,他的這一行程豐富了當時漢朝對中亞的認識,是中西方交流歷史中具有重要意義的一頁。
有學者指出,安息船人所說的“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的,很可能即是希臘神話中以歌聲迷惑水手的塞壬女妖。在《 晉書·四夷傳·西戎傳附大秦國傳》中有略為不同的記載:
漢時都護班超遣甘英使其國。入海,船人曰:“海中有思慕之物,往者莫不悲懷。若漢使不戀父母妻子者可入。”英不能渡。
甘英出身於內陸,回國後甚至報告海水不可飲用:“途經大海,海水鹹苦不可食。”(《 晉書》)也許正是因為對海上航行知之甚少,甘英才相信了安息船人對航海危險的誇張描述,止步於安息。
時代背景
公元97年,其時西域已定,生來便具有探險精神的班超非常想看看,世界的更西邊,究竟是什麼樣子。他只聽人說過,世界的最西邊,有國名為大秦,至於大秦在哪裡,大秦是何模樣,無人知曉。
可惜的是,當時班超已經66歲了,以此高齡長途跋涉,未免力所不及。於是,班超派部將甘英,向西探查。甘英領命向西而去,穿過貴霜,便來到了另一帝國帕提亞。據甘英自己說,他走到了帕提亞西邊邊境的海邊,船夫告訴他,此海很大,要過海,順風需要三個月,逆風的話漂兩年都說不準,往來入海之人,皆要準備三年的糧食。他覺得不可能等幾年之後再回去復命,便迴轉西域。
借甘英這段旅程,我們來分析一下當時的西亞局勢。公元1世紀的帕提亞早已今非昔比,在東線,它完全不是新興的貴霜的對手,領土被大量蠶食;在西線,它也無力侵入羅馬,於是它所能保有的領土,基本只限於今伊朗、伊拉克地區了。帕提亞雖然在陸上與羅馬直接接壤,但兩國局勢向來緊張,邊境線上肯定有邊防軍,因此走陸路進入羅馬帝國風險較大,所以甘英會去海邊。由於敘利亞、猶太地區一直被羅馬牢牢掌控,所以帕提亞西邊挨不著地中海,那么甘英所到的地方,多半是波斯灣。我們看看地圖,從波斯灣沿水路進入地中海,那可是要繞大大的一圈,船夫所言不虛。許多後人感嘆,甘英的無能,使漢朝和羅馬兩大帝國的相會失之交臂。但就當時形勢而言,除非班超親臨,張騫再世,沒有大勇氣大志向的人,根本不可能完成這一貫通中西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