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蒂諾大公爵

義大利玫瑰的光芒——瓦倫蒂諾公爵
愷撒·博爾吉亞,生於1476年,死於1507年,教皇亞歷山大六世的私生子,瓦倫蒂諾公爵,羅馬尼阿的主人,伊莫拉、福爾利、佩魯賈、皮奧姆比諾、比薩、盧卡、錫耶納等無數屬地的征服者,全義大利最令人恐懼的野心家、強權者和完美的陰謀製造家。14、15世紀的歐洲歷史上,再沒有第二個像他那樣背負如此之多惡名卻又為同時代人所同情並毫不吝惜地給予讚美的統治者。
這位被後世無數歷史學家斥為堪比尼祿、卡里古拉之流暴君甚至更殘酷邪惡的義大利大公,在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里,是作為最可效法的君主典範和義大利統一的破碎夢想反覆出現的。馬基雅維利不吝筆墨地花費了整整一個章節來論述他生平的武功成就,並且飽含惋惜地認為,倘若不是“命運之異乎尋常的和極端的惡劣”,讓他在盛年之際染上重病,那么他是極有可能完成他的雄心壯志,將義大利建造成為一個統一的強大的國家。在其他各章節里,馬基雅維利也就君主所應該具有的品質和行為或多或少地論及愷撒和他的教皇父親(見第十一章《論教會的君主國》、第十三章《論援軍、混合軍和自己的軍隊》、第十七章《論殘酷與仁慈,被人愛戴是否強於使人畏懼》等)。在全文的最末,馬基雅維利呼籲當時佛羅倫斯的統治者美第奇家族順應時勢,奮發圖強,將義大利從蠻族手中解救出來時,這樣寫道:“雖然最近在某人身上一線光明閃過,使人們認為可能是上帝派來救贖義大利的,但後來他在事業正值高峰之時,卻被命運拋棄了。於是義大利似乎毫無生機,在等待任何一位能夠醫治她創傷,制止倫巴底的劫掠以及那不勒斯王國和托斯卡那勒索的人……”馬基雅維利所曾經寄予厚望的“某人”,顯然隱指愷撒·博爾吉亞。馬基雅維利將愷撒的失敗歸咎於命運的阻擾和他在推選教皇一事上的失策,但他同時又強調愷撒是“令人驚訝的曠世奇才”,“他的事跡應當像我所做的那樣把它擺出來,讓所有那些由於幸運或是依靠他人的軍隊而取得統治權的人們去效法。”“如果有人認為,為了在敵人面前確保他的新君主國的安全,有必要為自己爭取朋友,依靠武力或是欺詐而制勝,使人民對自己既愛戴又畏懼,使士兵們既服從又崇敬自己,消滅那些能夠或是有可能傷害自己的人們,以新的方式改革舊的制度,既嚴厲又親切,大度而且慷慨,滅除不忠誠的軍隊而創建一支新的軍隊,與各國的國王和君主們保持友好,使他們必須喜歡幫助你,或者即使想傷害你亦會猶豫不決——如果有人認為這一切都是必要的,那么他不可能找到比公爵這個人的行動更鮮明的範例了。” 馬基雅維利以此對愷撒·博爾吉亞的一生作出了極其之高的評價。
為了更好的了解愷撒·博爾吉亞,有必要對他的家族、他的生平作一番簡略的回顧。由於缺乏完整的愷撒傳記,我所作的回顧也只能是依照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輔以伏爾泰和布克哈特的論著所述,所幸在公爵的作戰事跡方面,還沒有什麼較大的分歧意見。
西班牙裔教皇羅德里格·博爾吉亞於1492-1503年在位,當選教皇后他被稱為亞歷山大六世。他在歐洲歷史上以大肆斂財和為兒子所進行的處心積慮的謀奪而臭名昭著,但他卻並非這些劣跡的首創者,他的前任們諸如西克斯特四世、英諾森八世之流為他樹立了一個很壞的榜樣。西克斯特四世甚至為了兒子在教堂里謀害了美第奇家族的洛倫佐和朱利安兄弟,所幸那位佛羅倫斯的光榮洛倫佐從這場災難中幸運逃離並報了仇。出售聖職聚斂財富也是從西克斯特四世首開先河。亞歷山大與他的情婦育有五個子女,除了長子甘迪亞公爵喬瓦尼·博爾吉亞,次子愷撒·博爾吉亞,其下還有胡安、琉克勒齊亞(1480-1519年)和幼子喬夫里。琉克勒齊亞以美貌著稱,據說還是位頗具才氣的美人,對義大利的文化藝術事業很有熱情。在歐洲歷史上,比她的美貌和才華更令人側目的是她和兄長愷撒的不倫之戀。她前後出嫁過三次,又復三次被父兄從她的丈夫們手中奪走。她的第二任丈夫,阿拉貢家族的阿爾方索為愷撒所殺,第三任丈夫屬埃斯特家族,即費拉拉公爵阿爾方索一世。那時私生子似乎並不特別受人歧視,至少他們也能當上國王,比如阿拉貢家族的私生子費爾南多就曾經統治那不勒斯王國。而教皇有私生子似乎也非什麼驚人的醜事,西克斯特四世、英諾森八世莫不如此,由此可以想見那個時代的教廷有多么荒淫無恥。
由於教皇國在義大利的政權體系中處於極其特殊的地位,當教皇亞歷山大六世決定提高他的兒子愷撒的權力地位時,他就面臨著重重困難,首先他既不能使他的兒子成為任何一個不屬教會管轄的國家的君主,亦不能拿走屬於教會管轄的國家給予愷撒,以免遭致強大的米蘭公爵(此時是斯福爾查家族的摩爾人路易統治著米蘭)和威尼斯人的反對。除此之外,軍隊的掌握權盡歸羅馬貴族奧爾西尼和科隆納兩大家族以及他們的追隨者之手,他們被稱為“教皇的手銬”,長期以來蔑視教皇並鉗制著教皇勢力的擴張,因此亞歷山大不可能信賴他們。在路易十二基於政治方面的原因急需離婚,以及他對米蘭公爵領地的興趣,而表現出與教皇結盟的意願之後,亞歷山大也就欣然同意了。愷撒受命把準許離婚的教皇諭旨帶到法國,並就法國的征服計畫同法國國王談判。愷撒在路易十二保證他能得到瓦倫蒂諾公爵領地,一個100名全副武裝的騎兵連,2萬利弗的年金以及讓他娶納瓦爾國王的妹妹(路易十二的表妹)的允諾後,才離開羅馬。教皇同時給他的兒子和法國國王以特許狀,特許前者離開聖職,後者離開妻子。在這之前,愷撒原本是西班牙瓦倫西亞的大主教和樞機主教。於是路易十二在威尼斯人的幫助和亞歷山大教皇的同意下進入義大利,開始他征服米蘭和那不勒斯的計畫。而路易一到米蘭,教皇就向他借兵去攻打羅馬尼阿,以為他的兒子掙得一頂王冠。愷撒在1499年(24歲時)開始征服羅馬尼阿,既而剷除奧爾西尼和科隆納家族、削弱羅馬貴族門閥的勢力,然後武力與計謀並用,進一步吞併福爾利、法恩扎、里米尼、伊莫拉和皮昂比諾、烏爾比諾**等地,及至1503年教皇去世時,他已經實際上成為教皇國、整個羅馬尼阿和包括佩魯賈、皮奧姆比諾、比薩、盧卡和錫耶納在內的義大利廣大領土的主人,剩下的只有托斯卡納、米蘭(法國占領)、威尼斯、那不勒斯(為斐迪南和路易十二所瓜分)、熱那亞(法國占領)等少數大公國領地……在這一過程中,誠然伴隨著無數的陰謀、欺詐、屠殺、背信、毒害:愷撒對羅馬貴族集團的籠絡、分化和進而剷除;對卡梅里諾城領主的欺騙和絞殺;血腥的西尼加利亞陷阱;派遣冷酷機敏的雷米諾整頓羅馬尼阿秩序,之後復將其腰斬示眾以安撫民心的鐵血手腕;以及為了奪取教廷旗官和最高軍事長官的職位,對長兄甘迪亞公爵的謀害;對姻弟兄的謀害和對其領地的強占;對樞機主教和反對派們的毒殺;等等。
**福爾利、伊莫拉屬於里阿里奧家族,法恩扎、里米尼當時置於威尼斯人保護之下,皮昂比諾是托斯卡納城市,烏爾比諾是古代烏爾比諾公爵領地的首府,1631年併入教皇國。
如上所述,前四項行為並不能構成公爵的罪證,相反的,它們是一位有卓越才智和宏遠抱負的人開闢前路所必將採取的一切手段。對於愷撒而言,在當時那種情勢下,除此之外不能寄希望於其他手段。即便在孔孟之學奉為王道的古中國,許多英主明君在登上王座之前都曾或遠或近地循行著愷撒的道路。歷史證明不是“道德支配政治”,而是權力決定道德。“許多人曾經幻想那從未有人見過更沒有知道曾經在哪裡存在過的共和國和君主國。可是從人們實際上怎樣生活到人們應當怎樣生活,其距離是如此之大,以致一個人要是為了應當怎樣而忘記了實際怎樣,那么他不但無法生存,而且會自取滅亡。”誠如馬基雅維利所言,君主具有人們通常所說的那些美德,諸如誠實、慷慨、守信、仁慈等等,當然是值得讚揚的,然而君主之為君主,其首要的任務是維護自己的政權和國家,在這樣的意義上,君主擁有善良的品行受人讚揚固然是好事,但君主不可能也沒有必要擁有所有善良的品行。君主固然應該避免那些可能導致亡國的罪行,但如果某些惡行可以挽救國家的話,君主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它們可能受到責備而良心不安。總而言之,“目的總是為手段辯護”。
人們可以詬責公爵的,僅僅可能是一些更隱蔽但卻證據確鑿、甚至完全只涉及到個人品德或利益方向的行為:他用來孤立父親、謀害弟兄、姻弟兄和其他親屬或廷臣的方式;他與妹妹琉克勒齊亞的亂倫;他縱容軍隊在占領地的破壞、掠奪和虐待,彼得羅·阿爾塞俄尼據此指斥“西班牙籍人的特點是只關心西班牙人而不關心義大利人的利益和幸福”;更甚的是,他夥同他的父親出賣聖職、兜售免罪券、毒殺教會高級僧侶大肆斂財的惡行,威尼斯大使保羅·卡佩洛在1500年宣稱“每夜都發現四五個人被謀殺,其中有主教、高級教士等人,整個羅馬都戰戰兢兢,懼遭公爵毒手。”愷撒的殘酷、貪婪都至足過分,這些令人皺眉的邪惡的品質與他天性中那些勇敢、果斷、堅強而有才華的品質融合在一起,使他成為一個至足矛盾的人。即便我們認為他在教皇國消滅那些小暴君使他贏得的完全是同情,即使那支由義大利的精銳官兵組成的,有李奧納多·達·芬奇作總機械設計師,在1503年和他同命運的軍隊是他的遠大計畫的證明,可上述事實仍然具有不合理和完全不能解釋的性質,尤其是他對新得到的國家雖仍想予以保持和統治,但卻又加以破壞和虐待。
愷撒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
在他的統治的最後幾個月里,當他已經在西尼加利亞謀殺了僱傭兵隊長,和實際成為教皇國的主人時,他的左右給人以謙虛的回答:大公本心只要平服那些反對黨和暴君們,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教會的利益;至大公本人,除羅馬尼阿的君主身份外,別無所求,而且由於他為以後的教皇們除去了奧爾西尼和科隆納兩大家族,他已經得到了他們的感激(見馬基雅維利《全集》,米蘭版第五卷)。但顯然沒有人相信這是他的最終目的。亞歷山大本人在和威尼斯大使的一次談話中,把他的兒子託付給威尼斯保護時說:“我將設法使教皇政府將來有一天或者屬於他或者屬於你們。”他父親的話足以證明他對教皇寶座的冀望。此外,在埃科爾·斯特羅齊的詩篇中也主要談到了這點(“他也曾想望父親寶座的崇高榮譽”),但有時也暗示他對全義大利最高統治權的屬望(“有朝一日,亞歷山大的後裔將會來到,為義大利立法,恢復他的黃金時代。”)。綜上,似乎可以得出結論:作為世俗的統治者,愷撒有最遠大的計畫,“他為取得更大的光榮而放棄了聖職(指他的樞機主教的職位)的光榮”。據此,瑞士史學家布克哈特作出了一個推斷:在亞歷山大死後,無論愷撒是否被選為教皇,他將不惜任何代價來占有這個教皇國家,而在他犯了種種重大罪行之後,即使他作為教皇也不能永遠這樣占有下去卻是不容懷疑的。如果說有任何人能夠使教皇屬邦世俗化,則他正是此人,而為了保持住這些屬邦,他必將被迫這樣做。如果我們沒有深受欺騙,那么這就是馬基雅維利對於這個重大的罪犯抱有隱秘的同情的真正理由;除愷撒外,不能希望任何人“從傷口裡抽出刀來”,換言之就是不能希望消滅這個教皇政權,這是一切外國干涉和所有使義大利分裂的根源。(見雅各布·布克哈特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
無論怎樣努力,命運最終還是拋棄了愷撒。在他堅定無情、朝向自己的野心與想望一步步靠近時,亞歷山大教皇突患熱病辭世。據馬基雅維利所說,愷撒已經預見到他父親去世時可能發生的一切變故並已作周全應對,只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是,父親死時他自己也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在他的背後,只有羅馬尼阿是堅固的,其他一切都處於風雨飄搖中。假如他身體康健的話,我相信公爵仍然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度過這一次危機。但是,惡劣的局勢急劇改變了博爾吉亞家族的命運。宿敵朱利奧二世當選為新教皇,繼而羅馬爆發動亂,科隆納家族和奧爾西尼家族的人武裝返回羅馬,被占領的城市也紛紛起來反對他,朋友、親戚、同盟者,沒過多久就都離棄了他,就像他過去離棄過他們一樣。他信賴的科爾多瓦的貢薩爾弗把他當作俘虜解送到西班牙。路易十二剝奪了他的瓦倫蒂諾公爵領地和年金。最後,他孤身逃亡到納瓦爾,在那裡得到他內弟的庇護,率領了納瓦爾國王的一支軍隊。他在一次性質可疑的戰役中死去。年僅三十二歲的愷撒·博爾吉亞就這樣結束了輝煌、恐怖而又悲劇的一生。他手握著武器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在他短促的一生中,他拚命緊攥權力,無論是出於野心,還是統一義大利的宏願,最終權力卻又背叛了他。
我無法想像,當數支長矛刺入他的脊背,當他跌落馬鞍,烏黑的長髮沾滿泥土,奄奄一息之際,他在想著什麼?他迷濛的雙眼又望見了什麼?是地中海畔美麗的義大利,是他的琉克勒齊亞,還是一生的戎馬倥傯,他的雄心、光榮和夢想?
“死者朝天的面孔仍然是美麗的,他死了和活著一樣,從不畏懼,也從不後悔。”
即使在僅有極少量篇幅論及此段歷史且辭鋒銳利的《風俗論》中,伏爾泰也以他一貫嚴厲而因此更顯難得的態度這樣寫道:他在拘押期間仍然沒有喪失的,不是一種德行,而是一種為惡人和偉人所共有的品質——勇敢……他被人殺死時手執武器。他的死是光榮的,我們在這段歷史過程中看到的只是一些合法的君王和有德行的人在殺人犯的手下喪生。
當我們回過頭來評價公爵的一生時,儘管後世輿論和史學界對公爵的詬責遠多於對他的肯定,我們仍然能從中找到一些閃光點,即便他們認為,那並不是出於愷撒·博爾吉亞的本意。也就是說行善或者帶來任何積極的後果,並不是愷撒謀取權力和領地的真正目的。
伏爾泰承認,羅馬曾有一時短暫的強盛地位,還應歸功於他(原文中指亞歷山大六世,但教皇與其子在很多時候是同一概念),是他使他的繼承者們能夠在某些時候保持義大利的平衡。對教廷來說,他的罪惡行為比以前許多靠宗教的武器支持的教皇的精明強幹,要有用得多。馬基雅維利說得更坦率直白:“雖然他(同上)的意圖並不是為了壯大教會的勢力,而只是為了壯大公爵的勢力,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卻使得教會強大了起來。在他去世之後,公爵也被消滅了,而教會則成了他的勞動果實的繼承者。”在朱利奧二世做了教皇之後,教會的勢力已經如此強大,他保有整個羅馬尼阿,羅馬的貴族們已經被彈壓了,而那些黨派則在愷撒所施加的打擊之下被消滅了。長期以來,羅馬貴族在教廷中心的權力代言人樞機主教在羅馬城內外培植他們自己的黨羽勢力,而其他貴族則被迫起來自衛。貴族之間的騷亂與紛爭都是由教會高級僧侶們的野心所引起來的。但是亞歷山大的繼任者們利用前人的勞動成果盡力削弱了這些紛爭根源造成的惡劣影響。
最後,我想把羅馬皇帝尤里安的臨終遺言贈予愷撒,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是一位叛教者,儘管性質截然不同。
“如果說我沒能實現我想做的一切,那么,請人們不要忘記,人世間的事情是由命運的力量掌管的。現在,我在感謝永恆之神,因為他沒有讓我死於長期患病,沒有讓我死在劊子手或惡人歹徒的屠刀下,而是死在戰場上,死於風華正茂的年華,死在許多功勳尚沒有建立之時……”
他作為一個誠實的借債者把生命歸還給了大自然。愷撒倘若不能像愷撒一樣活著,作為,那么他便注定將以這樣一種方式死去。
不為愷撒,寧為虛無。
*********PS:
1、Casare Borgia的中文譯法有好幾種,有切薩雷·博爾賈,或是西澤爾·波爾金,或是愷撒·博爾吉亞,或是塞薩爾·波爾賈,或是這幾種姓與名的組合。個人傾向於愷撒,Casare的寫法與Caesar相近,讀音偶不知道,Casare Borgia是拉丁語姓名么。公爵是西班牙人,而某些地方卻說Borgia是義大利的一個姓氏。其實單單就為了愷撒這個名字的氣勢和引申含義,偶也寧願將它作為公爵的中文譯名。
2、關於雅各布·布克哈特那句話的含義,個人的一點粗淺理解如下:
⑴、教皇屬邦世俗化,是外國干涉和義大利分裂的根源;
從內部來說,教皇勢力的擴張受到內外因素的影響,當時的義大利各邦對教皇國都虎視眈眈,同時羅馬內部也有貴族門閥之間的爭鬥,一個表現就是黨派利用代表自己的樞機主教培植勢力,不僅很大程度上鉗制著教皇,同時也造成貴族之間的紛爭。所以教皇一旦意圖擴張自己的領地,就必然激化這各方面的矛盾。
從外部來看,一旦教皇要擴張勢力,在國內沒有助力的情況下,他就必然要依靠外國勢力的幫助。在公爵父子身上就體現為與法王路易十二的結盟。雖然公爵父子從路易的幫助下使教會的領地和權力都得以擴張,但卻使義大利陷入了更嚴重的分裂。路易驅逐了那些無能虛弱的領主,占有了義大利的諸多公國,比如米蘭、熱那亞以及對那不勒斯的分割,其結果是使統一的難度更高。
⑵、公爵根本無意於教皇屬邦的世俗化,而想要的是建立自己的國家,然而他是依靠教廷權力的支持才得到這些屬邦的,為了保持住自己得到的這些領地,公爵又不得不成為教皇屬邦世俗化的工具,因此布克哈特才說這是馬基雅維利對他寄予隱秘同情的真正原因。即教權既是公爵的劍鋒,卻又是公爵的手銬。說得更明白點,假如公爵最終的目的確在於統一義大利的話,那么他所做的這些努力(指引進法國勢力,不包括其他方面,比如剷除奧爾西尼和科隆納家族)在客觀後果上卻是進一步加重了義大利的分裂。
聯想到布克哈特曾說,公爵與法王的表妹,納瓦爾國王的妹妹締結婚姻,育有一女,他確想建立一個新的國家……雖然他一定希望父親快死,但他後來有沒有致力於重新獲取樞機主教的職位卻不得而知。
公爵對教皇的心情也是很矛盾的^^
3、尤里安的臨終遺言見梅烈日科夫斯基的基督與反基督三卷《諸神之死 叛教者尤里安》卷,當屬作者的藝術加工,其實並非尤里安原話^^“死者朝天的面孔仍然是美麗的,他死了和活著一樣,從不畏懼,也從不後悔。”——引自《諸神的復活 李奧納多·達·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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