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介紹擊隊
道清(從道口至清化)鐵路是晚清時期,西方列強為攫取在中國修築鐵路、開採礦產的特權,由英、意兩國合作的福公司承建的,長150公里,後來又從清化又向西南延修13.25公里。全線共設21個車站,在焦作境內的有修武、待王、李河、焦作、李封、常口、柏山、清化。抗日戰爭時期,日軍通過道清鐵路大量掠奪我國資源。焦作共產黨成立的道清鐵路游擊隊以及活躍在道清鐵路線上的平漢鐵道游擊隊(本名是“平漢鐵路工人破壞隊”),屢屢破壞道清鐵路,並對鐵路沿線日寇多次襲擊,有效配合了中國正面戰場上的抗日鬥爭。
活躍在焦作
1938年2月下旬,日軍占領焦作之後,每年通過道清鐵路掠奪的鐵礦、煤炭等達104萬噸。2月底,焦作共產黨組織領導人程明升在修武縣磨石坡韓秩吾(扶輪國小校長)家召開會議,組織了道清鐵路游擊隊,程明升任政委,李延貴任隊長。先後前來參加游擊隊的焦作扶輪國小師生及煤礦、鐵路工人達近百人。之後,道清鐵路游擊隊曾夜襲焦作,占據東馬市街(今新華街)。道清鐵路也屢遭抗日力量的破壞,鐵路沿線日寇也屢遭襲擊,道清鐵路常常陷入半癱瘓狀態。
道清鐵路游擊隊成立之初,僅20餘人,槍枝很少。原國民黨流落此地的一些散兵游勇看到游擊隊抗日堅決,也加入了進來,使道清鐵路游擊隊增加了20多人和步槍及一批子彈。不久,國民黨道清鐵路工會的國民黨員張善才持著中共北方局軍事部長並八路軍一戰區聯絡處主任朱瑞的介紹信,帶著十幾個鐵路警備職員也參加了道清鐵路游擊隊。後又經進一步發動工人、農民加入抗日武裝,成為焦作地區一支重要的抗日武裝。
1938年3月,修武縣各界代表在道清鐵路游擊隊駐地大東村召開會議,正式成立修武縣抗日民主政府,選舉程明升為縣長,李延貴和韓秩吾等分別擔任了縣府的科長。但是,正當焦作地區的抗戰出現了令人鼓舞的局面時,黨領導下的道清鐵路游擊隊內部卻出現了嚴重的分裂,使道清鐵路游擊隊經歷了一場嚴峻的考驗。道清鐵路游擊隊二大隊長張善才,是國民黨特務,從加入游擊隊後,就一直居心叵測,企圖取得游擊隊的領導權。道清鐵路游擊隊隊長李延貴於1935年出獄後,在與黨組織完全失去聯繫的一段時間,以黨員身份先後發展了十幾個黨員。抗戰開始後,李延貴要求組織承認其所發展的黨員。由於當時組織懷疑李延貴有叛變行為,就拒絕了他的要求。李延貴為此產生了不滿情緒。張善才就藉機煽動李延貴,挑拔李延貴與三大隊隊長張方來的關係,利用李延貴排擠張方來,達到他瓜分三大隊的企圖。張方來被迫離開游擊隊後,黨組織又安排共產黨員範文山任三大隊長,張善才的陰謀沒有得逞。
1938年4月,柏山游擊隊編入道清鐵路游擊隊後,力量進一步加強,張善才更是懷恨在心。恰逢國民黨5師要求道清鐵路游擊隊攻打焦作,張善才認為時機來了,就煽動柏山游擊隊長劉聚奎:“我們兵多力量強,可以打焦作!打吧!”張善才的險惡用心就是要藉此機會削弱我黨領導的道清鐵路游擊隊的力量。一天深夜,攻打焦作的戰鬥打響了。快到拂曉時,張善才突然率二大隊撤離了戰鬥,致使道清鐵路游擊隊腹背受敵,受到嚴重損失。李延貴的侄子李萬成帶的一個班因地形不熟,最後撤至一個破窯洞,陷入了日寇的重圍。李萬成率全班戰士進行了殊死抵抗,終因寡不敵眾,全部壯烈犧牲。李萬成犧牲時年僅18歲。在慘痛的教訓面前,劉聚奎痛心疾首。但李延貴沒有識破張善才借刀殺人的詭計,大造輿論:“不行咱們各走各的路,看誰能打日本!”分裂活動愈演愈烈。為此,朱瑞親自來到道清鐵路游擊隊,並對張善才說:“既然部隊(二大隊)是你帶來的,又不能一起抗日,那就各搞各的,不要混在一起。”在去留自願的原則下,張善才想不到願意跟他走的極少,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朱瑞從抗日大局出發,始終關心著有抗日決心的李延貴,並派周致遠隨張、李一起出發,暗中觀察李延貴,使他早日識破張善才的真面目,重新回到抗日隊伍。張善才與道清鐵路游擊隊分道揚鑣後,很快就撕下了假面具,要李延貴放棄抗日,投靠國民黨。到這時,李延貴大夢方醒,看透了張善才的本質,考慮準備帶人返回部隊,讓周致遠趕緊設法通知道清鐵路游擊隊。張善才發現李延貴已識破了他的陰謀,就趁李延貴發病虐疾的機會,派人暗殺了他。最後,張善才這夥人因為搶劫搔擾,禍害百姓,被八路軍386旅687團全部殲滅,僅剩下張善才帶著幾個心腹投到國民黨郭仲魁部下。道清鐵路游擊隊後來改稱八路軍道清支隊,桂承志任支隊長,王卓如任政委,劉聚奎任政治部副主任。
活躍在平漢
當年在河南平漢鐵路(今京廣鐵路)上,還有一支工人抗日組織——平漢鐵路工人破壞隊,俗稱平漢鐵道游擊隊。破壞隊隊員大部分都是鐵路工人或農民出身,基本沒有薪酬,生活上極其艱苦,軍紀也很嚴明,不拿民眾一針一線,和八路軍一樣,他們每天必唱的都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破壞隊結合自身裝備薄弱、擅長爆破的特點,不搞陣地戰、攻防戰,而是在綿長的鐵路線上採用麻雀戰術,進行游擊活動,依靠民眾提供情報,依靠民眾掩護,平時著軍服,執行任務穿民裝,讓敵人軍民難辨,無法對付。破壞隊行動快、撤退快、破壞性強,又很難逮,日本人給他們起了個名——“毛猴子”。《平漢路工人破壞隊隊史》中說:“平漢鐵路工人破壞隊是一支組織嚴密、有九個分隊、最盛時有2000餘人的隊伍。從1938年到1945年的8年抗戰期間,他們活躍在道清、平漢、同蒲、津浦、隴海、汴新、淮南7條鐵路上,不斷在‘皇軍護路隊’的封鎖圈內炸毀日軍鐵路和列車,使‘皇軍’視若‘神經系’的交通線時常中斷,運輸給養根本無法完成。”
1938年,日軍已開始全面侵入中原地區。當年9月,為阻止日軍南下武漢、西取長安,破壞隊在滎陽汜水北渡黃河,駐在武陟縣附近的磨莊。磨莊就在道清線的附近,破壞隊的目標就是日軍盤踞的道清鐵路。該路新鄉至清化段,被敵人據為西進南下的要衝,駐軍很多,敵人自以為固若金湯。破壞隊趁夜在鋼軌下埋好炸藥,採用電氣發火。機車駛至埋藥地上方,就在百米外按動電鈕。轟隆一響,車頭炸飛路外,後面列車向前擠來,敵人慘叫聲一片。列車後部的敵人莫名其妙,不敢應戰,過了幾分鐘才明白中了中國的“特種地雷”,待還擊時這邊隊員已經撤回駐地了。這次出擊,共斃傷敵人120餘人。之後,他們又和八路軍合作,炸毀了修武至獅子營之間2公里的鐵路,和老百姓一起掀翻了35公里的鐵路。敵人傻了眼,只好派重兵看守線路,連續搶修35天才勉強通車。“十幾個人的破壞隊,比一個團的兵力還能幹”。當時漯河的《警鐘日報》、武漢的《大公報》都用紅字刊登這個訊息。
1920年,祖籍北京的周毓松生在河南,父親在鐵路上工作。1937年,周毓松從安陽考到鄭州的扶輪中學。學才上了1年,日本人打來了,周毓松背著家人,參加了破壞隊。2005年6月14日,周毓松回憶說:埋雷、置炸藥,破壞隊員乾的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危險活,稍不小心,或情況突變,都可能炸死自己。剛開始,採用電氣發火引爆炸藥的方法,因為隊員需要在鐵路不遠處守候,容易暴露目標,十分危險。畢竟是鐵路工人,熟悉機械和電工,他們發明了特種地雷——“啟閉器”,能在埋置後,不須專人看守打火,就可以自動引爆。1938年破壞隊在焦作修武駐防,十幾個人住在人家的羊圈裡,打地鋪,晚上伴著牲口睡覺,“順脖子一抹拉,就是一把虱子”。
1941年初,深入敵偽內部活動的分隊長魏嘯行,事先偵查得知敵軍車開到時間,乘白天日軍防守疏忽時,在待王東400米處的四孔橋旁,掩護隊員從河道上橋埋雷,炸翻敵軍車1列、機車1台,炸毀橋樑1座。機車連後面裝載士兵列車、運豬車均炸翻橋下,日軍20餘人和幾十頭豬全部摔死。弄得日軍的死豬肉吃不完,只能在鎮上便宜出售,老百姓中都傳著“日本死豬不值錢”的笑話。
敵人黔驢技窮,炸昏了頭,就在長期挨炸的道清鐵路西段,新鄉到博愛靠太行山的一邊,挖了深寬各丈余,延連100多里的護路溝,還每隔1里建座碉堡,總計100多個作為護路點,強迫附近村民晝夜看守。
抗戰8年中,破壞隊員先後有17人被俘或被捕,他們全部是英勇不屈、視死如歸,不是被敵人嚴刑拷打致死,就是被刺刀亂刺而亡,或被狂犬吞噬,或梟首示眾。據河南省檔案館《軍委會江北交通工作隊歷年戰績統計表》統計,自1938年9月至1945年7月,破壞隊共炸毀機車1690餘輛、鐵路鋼橋110多座,鋼軌330多華里,斃傷日軍13000餘人,有效配合了中國正面戰場上的抗日鬥爭。1995年紀念抗日戰爭勝利五十周年, <<河南日報>>刊登了《一支淹沒五十年部隊》,1996年在《中華兒女》雜誌刊登了《被遺忘的功臣》,這些文章都正確地記述了平漢鐵路工人破壞隊的抗戰事跡。
專家點評
(道清中學高級教師、市作協常務理事、市語言藝術學會副會長張伯舜)
小說《鐵道游擊隊》的作者劉知俠1918年生於距離焦作100公里之遙的汲縣(今衛輝市柳衛村)一個貧困的鐵路工人家庭,自幼就跟隨父親在村邊道清鐵路打工、撿煤核,打小就學會了扒車的技術。後來他跟隨父親到過道口、焦作等地,十多歲又做過車站上的擦車工,對鐵路職工、行車規章制度等都瞭若指掌。1938到1939年間他曾隨抗大一分校兩次深入敵後,熟悉敵後的游擊戰爭生活。這一切,都為他創作《鐵道游擊隊》奠定了良好的生活基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劉知俠主要在山東從事抗日和革命工作,因此他以戰鬥在津浦鐵路兗徐段和臨棗支線上的——支小型抗日武裝為題材,創作了著名小說《鐵道游擊隊》 。但是,活躍在道清鐵路焦作段的游擊隊和破壞隊“爬飛車那個搞機槍,闖火車那個炸橋樑”的英雄事跡以及“就像鋼刀插入敵胸膛,打得鬼子魂飛膽喪”的革命精神,至今同樣銘刻於焦作人們心間;中華兒女面對異族入侵時誓將熱血寫丹青的浩然正氣,依然長存於神州大地,讓人永難忘懷。如果能夠以道清鐵路上的抗日烽火為基礎材料,創作出來《道清鐵道游擊隊》之類的小說,並拍攝成電影或電視劇,必將是多方面的綜合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