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翅膀的愛情鳥

《沒有翅膀的愛情鳥》是由楊小雨編寫的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她和他偶然相遇,卻在錯誤的抉擇中走上紅地毯,人生的悲劇也開始了.....

全文

今夜繁星密布,殘月西沉,梧桐的枯葉從窗前紛紛落下,飄向灰暗無邊的大地,涼風浸過窗帷,撲向秋月冰冷的臉頰。她用毛毯裹著瑟瑟發拌的身子倦縮在沙發的角落裡,雙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秋月不敢想像也不能想像,腦海一片空。如果說射出去的箭、說過的話、度過的日子能重回,沒有了翅膀的愛情鳥還會帶著疲憊的心飛回來嗎?愛情兩個字已從她的辭海里消失殆盡,不再奢望,也不再苛求。往事怎堪回首,受傷的心又怎能回歸平靜。

秋月最喜歡秋天,喜歡它的憂鬱。更喜歡秋天的月亮,特別是在初秋的夜晚,湛藍深幽的天幕上,月兒銀亮的清輝,嫵媚的姣容。因此在她讀國小一年級時,當老師問她叫什麼名字時,她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取名為秋月。五年前,秋月大學畢業後就遠離父母來到了陌生的城市工作。雨城是個美麗多情傷感的名字,因每天晚上都要下小雨,又稱雅雨,故而得名雨城。因空氣濕潤,又多出美女。山青水秀,碧波漣漪,魚兒肥美。雨城的三絕“雅雨、雅女、雅魚”而聞名遐爾。秋月來自農村,家中排行第三,從小生活在貧困家庭之中。養成了樸實無華,溫柔敦厚的品性。在這座美麗城市文化氣息熏淘下,出類拔卒,不僅有姣好容貌,高挑身材,而且寫得一手好文章,深受領導賞識和同事的喜愛。為她介紹朋友的也不少,都被她婉言謝絕了,她在等待她心中的王子。

春節臨近,工作上事務特別多。秋月正在辦公室里冥思苦想寫工作總結,這時一個男孩子走進了辦公室對她說“你是秋月吧,傳達室里有你電話。”秋月抬起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很帥氣。秋月抬頭瞬間,兩人臉都紅了,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吃過晚飯,秋月到公園去玩,誰知在公園門口又與他不期而遇,才知他叫小峻,現在雲南某部隊服現役,那天到機關來辦事。小俊家在農村,排行第二,有一個姐姐和弟弟。高中畢業後參軍到部隊,現在已五年了。這次回家探親是看望生病的媽媽,那天到秋月的單位是諮詢醫療費報銷有關事宜。

秋月溫柔善良,小俊英俊帥氣。自從兩人認識後,愛的種子在他們心裡悄悄發芽,鴻雁傳書,互訴愛幕之情。在秋月生日那天收到了小俊寄來的生日賀卡,秋月被他的真情深深打動了。賀卡上寫道:我不是月光,不能陪你夜夜到天亮。我不是太陽,不能伴你到晚風涼。我是個有情的人,我的愛可以化作最美的月光。我是個有愛的人,情可以化作溫暖的太陽,是滿天星星掛在天上。誰讓我們夢中有緣,有緣情愛是太陽是月光,我就是你的太陽和月亮。這張生日賀卡在秋月單位里掀起了不小風波,大家都知道秋月戀愛了,而且還是一個兵哥哥。一時議論紛紛,原來給她作媒沒成的,說三道四,說起了風涼話。說什麼她那么心高氣傲,怎么就找一個當兵的,而且還是農村的。秋月也曾默默地問自己,為什麼會與他戀愛呢?他不僅是農村的,而且兩人的文化差距也大。難道是他英俊帥氣嗎?當這些答案被否定後,才知自己喜歡他是因為自己從小的軍人夢。在秋月讀國小時,當時正值我們國家對越作戰,攻打“兩山”。學校組織他們收看了英模報告團演講後,被軍人的英雄氣概深深地震憾了。立志長大後作一名軍人,報效國家。高中畢業那年,部隊來學校招兵,當得知招女兵只招城鎮女生時,秋月傷心地哭了一場。軍人夢沒有實現時,卻巧遇了小俊。當這種理由說服了自己時,秋月才發現原來已喜歡上了小俊。

(二)

一年後,小俊退伍了,回到家鄉,他們的愛情從夢幻走向了現實。發生了他們相識以來第一次爭吵。那天星期日他們相約去郊區杜鵑山踏青,杜鵑山海拔高度4326米,山上因種滿杜鵑花而得名。現在正是花開季節,滿山遍野的杜鵑花竟相開放,白色的紅色的美麗極了,吸引了不少年輕人成群結對前來觀看。他們剛來到杜鵑山,秋月就遇見了高中時幾個好朋友,他們也是在周末相伴出遊來看杜鵑花。多年未見,特別高興。其中有個男孩子叫王亮,是秋月鄰班的,開玩笑說“美女,我找了你這么多年,沒有想到在愛情浪漫之地杜鵑山遇見了你,後悔呀,當初在學校時我怎么就沒有抓住你呢?”王亮的一席話引得幾個好朋友哈哈大笑。秋月側臉看了一眼小俊,見他緊繃著臉,很不高興。誰知他走過去指著秋月的臉說:“沒見過你這種女孩子,沒有一點矜持感,笑笑笑,真好意思”。幾個好朋友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馬上停止了笑聲。秋月滿臉通紅,很是委屈。回去後,他們發生了激烈地爭吵,一氣之下,小俊撕毀了他曾經寄給秋月的生日賀卡,摔門而去。這次吵架後,秋月回顧了他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也許他們的相識是一種錯,相知更不容易,相處更難。為什麼他做的跟以前說的不一樣呢?如果說談戀愛了就失去朋友,那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交往還有嗎?想到這裡,秋月淚水直流,傷痕已在她的心裡種下了深深的烙印。

第二天秋月剛到辦公室上班,小俊就來了。他對昨天自己的行為向秋月道歉,秋月經過深思熟慮後,平靜地提出了分手。當天晚上秋月在寢室里看電視,小俊又來了。秋月沒有理會他,他卻伏在窗台上哭並且用頭去撞欄桿,看到這裡秋月也很傷心。就打開門讓他進來,進來後他淚流滿面地對秋月說:“你原諒我吧,我只是因為愛你才那樣的,誰叫那個男孩子要喜歡你呢?我為了你就放棄了轉自願兵的機會,你不明白嗎?”聽到這句話,秋月很氣憤。對小俊說:“不是這樣的,你不能讓我為你背上沉重的枷鎖。我們之間真的不合適,你性格太強了,自我意識太強了,而我性格也很強,我們無法在一起。”聽到這裡小俊伸手朝秋月臉上兒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不要以為你是一個大學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照樣要打你。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就為你哭了,你的心還是那樣狠,你想怎樣?”。聽到這裡秋月奪門而出,跑到同學家去了。

小俊自從退伍後就在家裡閒著,也出去找了好幾次工作,都因不合適。從秋月提出分手後,幾乎每天都要到她單位來找她,不是吵就是打架,讓秋月不得安寧,工作上也是靜不下心,老愛出差錯。單位領導就批准了秋月十天假,讓她回家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也是為了擺脫小俊的無理取鬧。就在秋月回到老家的第二天,小俊也來了。他的到來,遭到秋月全家人的反對。特別當秋月的父親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臉上手上到處都是傷時,很是氣憤。抓起一根木棍就把小俊攆出去,邊攆邊說:“你還想來打我女兒,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聽到這裡,小俊奪門而逃。經過這場風波後,秋月更加憂鬱了。小俊也變得比以前好了許多,他主動找到秋月承認了錯誤,答應了秋月提出的分手的要求。

(三)

分手後不久,小俊就應聘到機場當保全。秋月也將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之上,三個月後,在單位的竟聘上崗中,以演講答辯成績居第一的優勢,晉升為中層幹部。生日那天,秋月收到了小俊寄來的生日賀卡,賀詞情真意切,仍戀戀不忘。

秋月:

生日快樂!想把你忘記真難!我知道你升職了,與我更有了距離,可我一直在努力。我愛你絕不象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分擔寒潮、風雨霹靂,共享霧靄、流嵐、虹霓。我為我的過去而後悔,請原諒我吧,給我一次機會。小俊於深夜收到這張生日賀卡,秋月很為難。想到小俊的蠻橫無理,想到對自己的傷痛以及杜鵑山風波,心隱隱作痛。隨手把這張賀卡扔進了垃圾箱裡,徹底忘卻過去。轉眼到了春節,秋月回到了老家。春節本是萬家團圓歡樂的日子,而秋月愁眉緊鎖,面容憔悴。父母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四處張羅著她的婚事。正月初二那天,秋月的的姑姑硬拉著秋月去相親,到了事先約好的地點,才知那個相親的男孩子原來是讀大學時的校友肖君,而且還是同鄉,其實早已認識。見到了久違的校友,兩人分外高興。看到這種情景,秋月姑姑特別高興,以為他們兩個都很滿意對方,悄悄地溜走了。秋月和他的校友來到了老茶樹準備喝咖啡,剛坐下,小俊就趕來了。情急之下,秋月一把拉住肖君的手兩人並肩坐下。小俊走到秋月面前正想問她,秋月立即起身說“小俊你好,你也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肖君。”肖君聽秋月這么一說,心裡很高興,沒有想到在大學讀書時多少次一同回家,就想傾訴自己的愛慕之情,一直不敢說,今天來相親竟然是她,而且還主動介紹。想到這裡,肖君非常高興,主動伸出手去同小俊握手。可是小俊沒有回應,氣憤地說:“說好你給我一次機會,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放棄她吧,她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只是我們以前有過誤會才分手的”。秋月沒有理會他,拉著肖君的手離開了老茶樹。秋月這樣做,是想讓小俊死心,放過她。秋月因工作需要被選派到基層掛職鍛鍊,擔任青河村支部書記,剛好就是小俊家鄉所在的村。村莊三面臨河,只有一座石拱橋與對面大山相接,也是村民與外面連線的唯一通道。村民生活並不富裕,也沒有骨幹增收項目,青壯年大多外出務工,留下婦女兒童老人。小俊家日子也不好過,姐姐出嫁了,弟弟還在讀書,加之父母親老實憨厚,在發展經濟上無思路,村里好多家庭都修建了磚房,可他們家住的還是土坯房。秋月在青河村擔任支部書記的訊息不脛而走,小俊知道後隔三差五就往家跑,幫助秋月熟悉村情了解民意,工作開展得心應手,很快贏得了村民的喜愛和好評。小俊看見秋月對他不再那么冷漠了,每天都要給秋月打一次電話,並囑咐他媽媽一定要支持關心秋月。

為了發展村裡的經濟,幫助民眾找到增收項目。秋月來到了省城,剛好小俊就在省城的機場當保全。在與投資商談好了合作項目後,秋月就順便去看望小俊,感謝他在工作上的幫助和支持,才讓這次合作項目進行得很順利。為了慶祝首次成功,他們來到了一家飯館吃飯。秋月從不喝酒,因心情高興加之經不住小俊的勸說也喝了不少酒,竟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早晨醒來時,看到身邊的小俊,腦海一片空白,頓時淚水長流。抓起桌上的背包頭也不回地走了。省城之行,深深地傷害了秋月的心,也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劇。

轉瞬秋月在青河村掛職鍛鍊一年的時間就到了,臨走的前一天,肖君特地請假來接她。看到肖君,秋月忍不住伏在他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肖君還以為他做錯了事一個勁地直道歉。她恨小俊更恨自己,也恨肖君為什麼在她需要他幫助的時候離開他。從她心裡他是很愛肖君的,在雙方父母的眼中他們也是很般配的,郎才女貌,舉案齊眉。可是現在她將要永遠失去肖君了,前來送行的村幹部和民眾不明其中緣因,也被秋月的哭聲感染了,送了一程又一程。

(四)

秋月回原單位後不久,因在擔任青河村支部書記期間工作業績突出,被調到另一個單位擔任了副職領導。肖君在工作職務上也得到了晉升。國慶節前幾天,肖君約秋月在人民公園見面,那天肖君上穿一件粉紅色的體恤,下穿一條牛仔褲,特別陽光帥氣。看到秋月如約前來,他從身後拿出一把玫瑰花雙手遞給秋月:“嫁給我吧,我驕傲的公主,王子快要支撐不住了。”面對肖君的求婚,秋月沉默不語,只是不停地流淚。半響才說:“肖君,我不能答應你,忘了我吧,我再也不是你那個驕傲的公主了”。說完秋月就跑了,看著消失在人海中的秋月,肖君很痛苦,以為是秋月升了官,看不起自己變心了。

省城之行回來不久,秋月就出現了食之無味,渾身無力的現象。以為是工作勞累過度生病了,到醫院作檢查,當醫生高興地恭喜她時,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聽到這個訊息秋月真的病了,在床上躺了三天。當她把這個訊息告訴小俊時,小俊馬上就從省城趕回來了,一把抱住秋月高興地說“我說過你是我的,誰人也別想搶去,看來那天我做的真好,我們就有了寶寶了”。原來那次秋月去省城在飯館吃飯時,小俊趁秋月去衛生間時偷偷在她酒杯里放了兩顆安眠藥。當秋月得知真相時已悔之晚矣,不久他們就舉行了簡單的結婚儀式。婚後,小俊辭去了在省城的工作,天天和秋月呆在一起。但是小俊那種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作風又表現出來了,秋月不僅要忙工作而且還要做家務。如果在單位里回家稍晚了就要大發脾氣,不是罵就是打。秋月在單位里不敢與男同事開玩笑,更不敢與男同志單獨出行。秋月是家中的獨女,父母的掌上明珠,一家人疼愛得不得了。所以秋月不會做家務,做的飯菜也不好吃。一天,小俊在外邊喝醉了回來,又開始數落秋月:“大學生怎么了,領導又怎么了,還不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我當初看起的就是你是個大學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根本沒有看上你這個人,我長的這么帥,你能與我相配嗎”。聽到這裡,秋月非常氣憤抓住小俊的手說“你怎么是這樣的人呢?我們既然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珍惜緣分。”誰知小俊一掌打過來,秋月往後一退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導致胎兒早產死了。

秋月最怕天黑最盼天亮,不想回家,想早點離開家上班。除了上班與同事們在一起有一個愉快的心情外,沒有一點快樂的氣氛。她也曾想結束這段痛苦的婚姻,可是每當一提出來,小俊死活不同意。她也曾試著容忍,想著和他好好溝通,可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如同沒有翅膀的鳥兒,還能飛回來嗎?

夜深了,窗外陣陣冷風吹進來,秋月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時防盜門開了,知道是他回來了,秋月馬上清醒過來,鎖住已沉睡的記憶。果然是又喝得醉熏熏的,滿口髒話。今夜又不知將怎樣度過,明天又將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五)

早晨天剛亮,秋月就悄悄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將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大包,然後在茶几上給小俊留下一封信。信上寫道:

小俊:

昨晚我一直沒有睡,回顧了我們從相識到結婚的點點滴滴。我們從一開始相識就注定是一種錯,走到一起更是一種錯誤的選擇。愛情本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互相關懷,相依相伴度過一生,而我們之間的愛情鳥早已沒有了翅膀,永遠也不可能飛回來了。我也曾試著與你好好地溝通,可是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回到家除了聽你的數落就是你的折磨。我的心早已麻木了,你總說當初選擇我是因為我是一個大學生,而且有一分穩定的工作。聽到你這樣說我真的好悲哀,我恨省城之行不應該來看你,更恨你這個假仁假意的君子。如果日子可以重新來過,我不會選擇你。我只是你征服的工具,也是你人前炫耀自己的花環,你的內心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不僅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需要關愛的女人。我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生活的空間。這些你從來沒有給過我,還說我工作的業績全部是你的功勞,這點也不能否認,在過去的工作中,特別是我在掛職鍛鍊期間,是你給了我不少的幫助。我都沒有忘記,一直記在心裡。可是你總不能老這樣說,來傷害我的心。現在對於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已看不清,麻木不仁。我們都還年輕,還給我一個平靜的生活空間吧,放過我,結束我們之間這段錯誤的婚姻吧,去追求你的幸福。小俊,離婚協定書我已寫好了,就放在這封信里,我的衣服我已帶走,不要再來找我。我會委託律師來與你辦理有關手續的。

秋月於清晨

秋月放好信,看了一眼這個家,帶上門,提著一大包衣服離開了傷痕累累的家。走出這道沉重的防盜門,痛定思痛之後的抉擇,秋月心裡感覺輕鬆了許多。來到單位後,秋月遞交了請假條,準備利用公休假處理好這件事。剛到辦公室,她的助手小劉送來了份檔案。市組織部選派在職幹部去貧困地區工作的通知,時間是三年,而且就在近期出發。看到這個訊息,秋月產生了想去報名的想法,離開這傷心的地方,換一個生活空間。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家人和單位領導時,他們都很吃驚,這么好的工作環境卻要放棄。但是秋月不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有那個想法就會去做。她馬上到市組織部去報了名,而且選擇的地點是阿壩州。

一星期後,秋月去了阿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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