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日記爆笑版[續]

(第三回)

很多年前,當時我還在殺豬,一天有個算命先生說要給我算一卦,開始我不同意,後來他說只要一掛大腸就可以了,於是我就同意了。他讓我隨便寫個字,我只會寫自己的名字,於是我就寫了個 “ 翼 ” 字,那人沉思片刻,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叫張飛,他又問我中午吃的什麼,我說吃了三大碗米飯。於是他搖了搖頭,把 “ 翼 ” 字上面的 “ 羽 ” 劃掉,加了個 “ 米 ” 上去,嘴裡說道,酒囊飯袋,酒囊飯袋。然後轉身走了,連大腸都沒拿。

這個人後來我又見過他,他叫楊修,被曹操殺了。據說是因為他太聰明了。

原來太聰明也是一種錯,這讓我想起了阿斗。

阿斗是個很奇怪的孩子, 9 歲時才能用雙手加雙腳數到 18 ,平日裡總是呆呆的看著一個地方發笑,很少說話。他們都說這孩子腦子有問題,比如你給他一塊點心,他總是拿到屁股上蹭兩下再吃,為此大哥打過他好多次也沒用,於是大家總趁大哥不在的時候用點心逗他。有段時間我一度以為他是讓子龍在長坂坡那次給蒙在懷裡憋壞的,覺得他怪可憐的。

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應該可憐的人是你和那些給他點心的人,軍師說,你有沒有發現阿斗幾乎每天都有點心吃?我恍然大悟,從此不再用點心逗他,而阿斗從此看軍師的眼神也變得沉沉的。

我不知道阿斗是不是個聰明人,但有一點我敢肯定,至少他不是個傻子。

一個人裝聰明不容易,裝傻則更難,而一輩子裝傻則更是難上加難。

一個真正聰明的人往往不怕他的對手裝聰明,而害怕他的對手裝傻。這使像我這種低智商的人也鑽了不少空子。比如那次在長坂坡。那次的情況真的很危急,子龍一個人衝進曹營里救阿斗,大哥和軍師脫了鞋狂奔了 60 多里地,醒過神來後讓我回去接應子龍。我單槍匹馬的殺了回去,在橋頭看見子龍,他已經累的口吐白沫了,見到我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倒霉孩子真愛遊戲,愛遊俠重!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子龍說髒話,我說兄弟你先閃吧我擋著。

子龍走後不久曹軍就追上來了,黑壓壓的好幾萬人,為首的那個白胖子我不認識,不過我猜他就是曹操,果然那人問道,來者何人?我想反正今天是沒戲了,索性大喊一聲,俺是燕人張翼德,俺就一個人,來吧,拿錢砸死俺吧!曹操楞了一下,與左右嘀咕了半天,然後下馬在地上畫了好幾個美女圖,再然後竟然一聲呼嘯撤了。

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曹操畫那幾個美女圖的意思,但有一點我知道,以後我在更多場合會變的更傻。

第四回)

那一年夏天,我還在涿郡,一日遇見一個道士,尖下巴,三角眼,手持拂塵,看起來有點猥瑣。他攔住我上下打量著,我正因為賭錢輸了窩了一肚子火呢,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罵道,臭牛鼻子,你看大爺做甚?那老道端的好涵養,眼瞅著五根手指印從他的臉上慢慢的凸現出來,他竟然咧嘴朝我笑了一下,說道,果然好力氣。

他這么一笑,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張飛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俗話說,惡狗不咬笑臉人,於是我便將底下踢出的一腿生生的收了回來。伸手摸了摸衣兜,一文錢都沒有了,於是把昨天賣剩的一個豬腰子掏出來給了老道,對他說,回去補補身子吧,看你瘦的。

老道接了腰子,對我又笑了一下,然後噗噗從嘴裡吐出兩顆牙,說道,我這兩顆牙折磨我一年了,始終沒有勇氣拔下來,今蒙義士相助,又贈腰子一個,貧道感激涕泠,這裡有三個錦囊,請義士收好。

說罷遞給我三個繡花錦囊,我正疑惑中,卻聽老道繼續說道,切記,不到萬分危急時不要開啟。說罷揚長而去。

我拿著錦囊楞了半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錦囊妙計?

回家後,我蹲在廁所里大便,心裡想著剛才的事,越發覺得蹊蹺,拿出錦囊來左右看著,一狠心,便拆開了一個,卻見一張紙條,上寫:用此紙擦屁股吧。落款:左慈。

我*,擺明了在耍老子嘛!我大怒,又拆了第二個錦囊,又是一張紙條,上寫:一張不夠?那這張也接著擦屁股吧,笨蛋。落款依然是左慈。

人在盛怒之下腦子往往會比平時清醒一些,我當時就突然平靜了,突然覺得這個錦囊真的很靈驗啊,於是後悔自己莽撞的拆開了那兩個錦囊,但過了一會我就開心了,因為我慶幸自己沒有打開第三個錦囊。其實有些時候開心很簡單,只要你換一個角度來看問題。

自從有了這個錦囊,我覺得做什麼事都信心百倍,怕什麼?我有錦囊妙計,大不了到了危機時刻我把它拆開,肯定萬事大吉的。於是我自此勇往直前,行軍打仗,莫不身先士卒,敵人因此也聞風喪膽。我也格外的珍惜那個僅存的錦囊,有幾次算是危急的時刻我都沒捨得用,比如徐州曹豹告密那次,比如芒碭山與大哥二哥失散那次,比如長坂坡。。。而每次也都逢凶化吉,有驚無險。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錦囊不見了。而且是早已不見。又似乎那個錦囊從來就沒存在過。

(第五回)

我平生有兩個愛好:喝酒、賭錢。

喝酒我前面已經說過了,它讓我可以得到暫時的清醒。而賭,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我說不太清楚為什麼會喜歡它。

大哥不喜歡賭錢,他更多的時候在想一些事情。二哥也不喜歡賭,通常沒事時他看書。軍師就不用說了,假如有一天他老婆沒有和他吵架時,他可能會搬個梯子到屋頂看星星,不過這種時候一般很少見。

而我喜歡賭錢,我喜歡那種屏神靜氣的氣氛,也喜歡那種眼紅脖子粗的場面,在那個青瓷大碗被揭開的一瞬間,血脈齎張的那種感覺真好。

其實更多的時候我覺得賭博和打仗一樣,一個是賭錢,一個是賭命。在賭場,如果你遇到一個高手,那么你的贏面會小很多,同樣,在戰場上,如果你遇見呂布,那你活著回來的機會也很小。不同的是,我在賭場上是輸的多贏的少,而戰場上卻相反。這證明了你的武功和智商成反比,魏延說。這我得承認。

說起呂布來,我不得不伸出我的大拇指喊一聲好漢子。在虎牢關那次,我、大哥、二哥三人都沒從他身上討到便宜,實在是讓我佩服得很。當天晚上回去,大哥在那裡緊鎖眉頭長吁短嘆,我以為他牙疼,就掏出塊狗皮膏藥來要給他貼,誰知大哥把手一揮,嘆道,此人不除,我焉能得天下!我才明白原來大哥說的是呂布。於是我自告奮勇要去提他的人頭回來,雖然我知道他提我的人頭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大哥的心病就是我的心病,大哥的天下也是我的天下,當然最重要的是大哥肯定不會讓我去的。

雖然那次我沒去,但我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於是在接下來的很多場合我和大哥都在唱戲,他唱白臉,我唱黑臉,都不用化妝。直到呂布在白門樓被曹操所擒,曹操讓大哥來決定呂布的生死,我知道呂布死定了,雖然他口口聲聲的提起轅門射戟,但其實他不知道,那隻戟原本就在底下系了透明的細線,他的弓一響,埋伏的士兵便將戟拉倒,否則就算他的射術再精,又怎么可能將我們哥仨的性命壓在他的穩定發揮上呢?

呂布死了,大哥那天破例請我和二哥喝酒,兩杯酒下肚,我又感到了那種飄的感覺,我突然覺得其實我這一生也在賭博,我把寶押在了大哥身上,他贏我才能贏,而大哥呢,他把寶押在誰身上呢?是我?是二哥?還是阿斗?亦或是他根本就沒有參與?酒勁上涌,我又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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