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百億村官外逃案

廣州天河區的冼村,是一個“富得流油”的城中村。周邊林立的高樓,就是在冼村的土地上建起來的。因為毗鄰黃金地帶珠江新城,土地值錢。村民們總愛提起:村子邊上有一塊地,一平米賣到過25萬。 除了被徵收的土地,冼村有自己可以支配的留用地,至少有460畝。這筆巨大的土地財富,被村支書盧穗耕一人掌控,他也被村民稱作“百億村官”。在與其共享土地財富的廣州市副市長曹鑒燎落馬前,盧穗耕悄然脫身外逃。

案件簡介

寸土寸金的城市村莊,有著天量的土地財富,卻被村中“大佬”盧穗耕掌控長達33年。在與其共享土地財富的廣州市副市長曹鑒燎落馬前,盧穗耕悄然脫身外逃。冼村的“強人政治”就此終結,留下紛亂如麻的利益糾葛。以自治化解矛盾,成了冼村部分村民的新選擇。

富得流油

廣州天河區洗村 廣州天河區洗村

廣州天河區的冼村,是一個“富得流油”的城中村。周邊林立的高樓,就是在冼村的土地上建起來的。因為毗鄰黃金地帶珠江新城,土地值錢。村民們總愛提起:村子邊上有一塊地,一平米賣到過25萬。

除了被徵收的土地,冼村有自己可以支配的留用地,至少有460畝。這筆巨大的土地財富,被村支書盧穗耕一人掌控,他也被村民稱作“百億村官”。

藉由土地財富,盧穗耕營造了一個巨大的權力場。其權力巔峰是在2010年前後,因為抗拒村莊拆遷,一共有84個村民被抓走,刑期最長的判了15個月。

盧穗耕及其追隨者甚至放言:“別鬥了,你不夠我們斗的,公檢法都是我們的人。”

反腐風暴

反腐改變了這一切。2013年5月,盧穗耕外逃了;3個月後,冼村7名村官因捲入窩案被抓;接著,曹鑒燎受牽扯而落馬。

冼村的“強人政治”,就此終結。

上台 很會搞關係的他,三十出頭就有了政治靠山

冼村是個有著800年歷史的村莊。家族,曾是這個村莊最牢固的紐帶。經歷文革衝擊後,冼村還是保留了5個祠堂,冼姓2個,盧姓2個,梁姓1個。

冼是大姓,在這個有著1400多戶、6000多人的村莊裡,冼姓人口占到了大約七成,盧姓占兩成多一點。在地理位置上也有區隔,冼姓一般住在村莊北面,盧姓則分布在南側。

家族是這個村莊權力結構的底色。村裡的老人冼傳昌回憶,在文革搞運動、搞鬥爭的年代,冼村“宗派鬥爭複雜”,誰也當不了頭,“冼的來領導,盧的反對;盧的上台,冼的就反對”。

外界看法

冼傳昌稱,到1979年,路線鬥爭開始緩和,由沙河鎮派駐村支書的歷史也隨之結束,時年26歲的盧穗耕成為了冼村的村支書。此後就再也沒有變換過,直到2013年被上級免職,盧在這個位置上呆了33年。

年輕的盧穗耕能夠上來,靠的是兩條。一是盧讀過中學,後來做過民兵,接著又到工作隊鍛鍊過。二是盧穗耕娶了同村一個冼姓人家的女兒,其岳父在沙河鎮、天河區都做過官,他把女婿推了出來。因為聯姻,盧穗耕也有了村中冼、盧兩大姓氏支持的民眾基礎。

盧穗耕剛上來做村支書時,1938年出生的冼傳昌是管農業的副村長,一起共事多年。他回憶,剛上來的盧穗耕還很謙虛,為人也和氣,看上去平平常常,村民普遍都很認可。不過,盧穗耕也有一點不同的地方,就是會搞關係。那個年代物資匱乏,每到過年過節,盧穗耕就會帶著村里出產的農副產品,給鎮裡的幹部送去。

1985年起,32歲的盧穗耕在冼村開始羽翼豐滿,變得強勢起來。這一年,冼村第一次有了土地徵收,按照《冼村村志》里的說法,徵收了1200畝地,建起了天河體育中心。

征地後村裡有了錢,盧穗耕和上面領導的關係更緊密了。也是在這一年,盧穗耕有了穩固的政治靠山——比他小5歲、後來做到廣州市副市長的曹鑒燎,曹在這一年成為了沙河鎮黨委書記。

曹鑒燎在沙河鎮“一把手”的位置上呆了十年,之後又做了天河區的一把手。盧、曹兩人交往幾十年,關係緊密。在冼村村民看來,倆人的關係就像是“兄弟一樣”。根據1997年5月18日的發證信息,在冼村覽青大街12號,盧穗耕給曹鑒燎建了一棟7層、占地面積57.81平米的房屋用於出租,村里安排人收租、管理。

掌權 平常像個老好人,但手段狠,是個“笑面虎”

冼村的土地,曹鑒燎通過盧穗耕的手來掌控,按照曹落馬後的說法,“我想給誰就給誰”。

第一次征地後,村支書盧穗耕有了變化。身高近1米8的盧穗耕儀表堂堂,“年輕,會討好乾部,平常笑嘻嘻,像個老好人。但手段狠,是個‘笑面虎’。”冼村的老人評價。

親屬制度

背後的盧穗耕“霸道”,“他做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反對,否則就被搞走。”以致到後來,冼村12人的領導班子皆是親屬關係,副書記是其侄子盧佑醒,總經理是小舅子冼章銘,會計是堂內弟冼章偉,出納是小姨子冼惠東……“就連掃地工都是盧穗耕家族的人來做”。

除了人事,財權也由盧一人說了算。做總經理的冼章銘,雖然是其小舅子,但是手上的權力並不是太大,“報銷500元以上,都需要盧穗耕來簽字。”冼村熟知內情的村民說。

對於村民而言,盧穗耕掌控的冼村,更是一個“獨立王國”,冼村有多少財富,村民完全不知情。冼傳昌稱,不要說村民,連村里其他村官也搞不清,所有的事情,都被盧穗耕一個人把持著。

盧穗耕能夠把“遍地生財”的冼村,變成像私產一樣由個人來支配,主導力量其實是村民自己,他們長期對公共事務的漠視,成就了盧穗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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