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相聲傳統曲目。單口。又名《丟驢吃藥》。清末藝人閻德山口述。是單口相聲中結構完整、包袱較多的一段。 寫北京一個在小藥鋪門前擺卦攤的江湖術士,因善於揣摹人們的心理,捕風捉影,阿諛奉承,偶爾也能猜對說中幾件事情,被譽為料事如神的“小神仙”。小藥鋪生意清淡,掌柜的認為是卦攤擋住門臉兒造成的,故意和小神仙為難,以卜問當天收入多少打賭。一豆腐坊老頭兒因拉磨之驢走失來求訪小神仙,小神仙卻讓他到小藥鋪買藥吃,結果,在一連串誤會中,小神仙順口胡謅的謊言,碰巧卻都變成了真事兒,於是成為令人深思的笑話。
此曲目李德鍚、劉德智、張壽臣等均擅演。曲本選入1981年中國曲藝出版社出版的《單口相聲傳統作品選》。
相關故事
《小神仙》的故事情節雖然非常離奇:豆腐坊老頭丟了驢——來找小神仙算卦——小神仙讓他到背後的藥鋪去抓藥——豆腐坊老頭吃了藥—一驢果然回來了。你看,這是多么荒誕的事兒,可是通過他在作品中對這些人物的描繪,每個人物的行動又都出自有因,使作品情節的每一步發展都令人可信,達到了藝術上的合理性。作品中最初出現的是一方因為窮急生瘋,半年沒開張的藥鋪掌柜,因小神仙在他門前擺卦攤影響了生意,一心找茬兒來和小神仙尋事吵架;另一方是善於察言觀色,八面玲瓏的相面生意人小神仙,本來一觸即發的矛盾,卻被小神仙的憐牙俐齒給穩住了。但這開藥鋪的掌柜的也並非等閒之輩,是久經江湖的老手,立即識破他的這一套“生意口”,當場並不買賬,小神仙當眾之下不能輸面子,只得被迫應戰,表現出兩者各不相讓的姿態。兩人針鋒相對的來言去語,充分展示了他們各自的身份與性格。在藥鋪掌柜的步步緊逼的情況下,小神仙只得硬著頭皮與他訂下“君子協定”,即按他卦上推算,如果今天藥鋪賣不了兩塊錢,打今日起卦攤不擺了;如果能賣兩塊錢,藥鋪掌柜也表示,從今藥鋪的全部家當歸小神仙所有,這已然使雙方達到劍拔弩張的程度。特別是藥鋪掌柜的想法:“小子,今天讓你栽跟頭,豁著這倒霉的買賣不進人。即便進人,我這兒沒東家,自己做主,該收一塊錢哪,我收六個子兒,頂多不過一毛錢,一過四毛錢我就舍,說什麼我也不讓賣上兩塊錢!”這樣,就使矛盾更進一步激化,似乎這場打賭藥鋪掌柜的必然穩操勝券。可是小神仙怎么能使這半年沒開張的藥鋪,今天能賣兩塊錢呢?對他也是無法解決的難題。正這時,丟了驢的豆腐坊老頭兒來找小神仙算卦,由於他尋驢心切,對小神仙百依百順,逼著小神仙給他出主意,小神仙為扭轉敗局,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便讓老頭兒到背後的藥鋪去買兩塊錢的藥,特別指明別處不靈,非得是他背後這家藥鋪的,而且還少了兩塊錢不行(這些正是他們打賭的內容)並囑咐他如果沒帶錢他可先給他……都表明了小神仙想急切擺脫困境的心理狀態,由於觀眾都了解故事的前因,所以這些話都覺得合乎此時此地的人物心理狀態,認為是可信的。可是,這些話又全被藥鋪掌柜的聽見,所以不管豆腐坊老頭說什麼,他就是不賣給他藥。使其喜劇性的矛盾在進一步發展中,構成了一連串的“包袱”,但聽眾聽著順情順理,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效果。
豆腐坊老頭無病吃藥,瀉了一夜肚,在街上蹲了半宿,使得撿驢的人不敢拉驢去賣,只好把驢轟了出來,驢就這樣回來了。你看,這裡小神仙讓豆腐坊老頭去藥鋪買藥就變得合理,藥鋪掌柜拒絕不賣也是合理的;老頭非買不可,還必須花兩塊錢也是合理的;老頭無病吃藥也是合理的,驢能回來也是合理的……這本來是很荒唐的事件,卻都變成合理的了。正如相聲作家何遲在評論此段節目時指出:“它把許多互不相關的人和事,巧妙地連線在一起,把許多偶然性的事物處理得很有必然性。這種必然性的形成,是用人物的心理狀態作為線索連線起來的,事情雖然巧合,但由於人們心理狀態刻畫得很真實,就使這種巧合成為合情合理的了。”
這還只是從人物的心理狀態分析,符合人物性格的發展,而且作品中每個人物的對話生動逼真,也都產生很強的吸引力。特別是那些細節的描寫,更是讓人百聽不厭,如藥鋪掌柜正為小神仙擋住他門口而運氣時,有一天天氣特別冷,小神仙出攤兒較晚,果然來了倆人進了藥鋪。掌柜心想:今天小神仙沒擺攤兒,我這就有人來買藥,還真是小神仙影響了自己的生意。當他問這兩位買什麼藥時,這二人回答是不買藥,而是來找小神仙算卦,因為小神仙還沒擺攤,外邊太冷,進來歇會兒。這一下子更激怒了藥鋪掌柜的與小神仙吵架的決心。又如小神仙讓豆腐坊老頭去藥鋪買藥時說,把藥吃了,驢就回來了,還特別告訴他,吃了藥如果驢回不來,他能賠他五十塊錢!這就更使豆腐坊老頭非買藥不可,即便藥鋪不賣或少收錢都不行,所以又構成一組邊續性的“包袱”,這些細節的安排,都增強了人物行動的合理性。這真是民間藝術家的精彩創造,是值得今天的相聲創演者認真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