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子柳之母死⑴。子碩請具⑵。子柳曰:“何以哉?”子碩曰:“請粥庶弟子母⑶。”子柳曰:“如之何其粥人子母⑷,以葬其母也?不可。”即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⑸。子柳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喪⑹,請班諸兄弟之貧者⑺。”
作品注釋
⑴子柳:魯國人。
⑵子碩(shi):子柳的弟弟。具;備辦。這裡指備辦喪葬的器用。
⑶粥(yU):同“鬻”,賣 庶弟:父親的妾所生的年幼的兒子。
⑷如之何:怎么。其:語氣助詞,沒有實義。
⑸賻(fU)布:送給喪家助葬的錢帛。
⑹家:意思是充作家用。
⑺班:分發。諸:之於,給……。之:代同,指剩下的錢帛。
作品譯文
子柳的母親去世了,子碩(子柳之弟)請求備辦喪葬的器用。子柳說:“你用什麼來備辦呢?”子碩回答道:“可以把父親的妾所生的年幼的兒子的母親(即妾)賣了。”子柳說:“怎么可以賣掉別人的母親,用得來的錢安葬自己的母親呢?不行。”安葬之後,子碩想用別人送來助葬剩下的錢帛備辦祭祀器物。 子柳說:“不能這樣。我聽說,君子不借喪葬之事來獲得利益,還是把剩下的錢帛分發給貧窮的兄弟們吧。”
作品讀解
藉機發財,是勢利之人的心態。只要機會出現,有利可圖,便會削尖腦袋往裡鑽,管他正當不正當、仁義不仁義,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藉機發財的時機。
那么,君子就不愛財了?非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就是說,君子和小人都愛財,這大概是人的天性。但是,君子和小人的分野在於:一個取財有道,一個取財無道;一個是正當的,一個是不義的。這個差別雖然不能說是天壤之別,卻也是原則的差別。
君子既要顧自己的利益,也要考慮別人的利益,憑自己的正當勞動獲取理應得到的財物,比如孔子收取學生的“束修”(乾肉)。小人則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發不義之財是常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也不少見。 記住這個原則差別,約束自己非份的發財欲望,肯定會使自己變得好起來。
作品出處
《子柳之母死》出自《禮記》
《禮記》,是中國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書籍。該書編定是西漢禮學家戴德和他的侄子戴聖。戴德選編的八十五篇本叫《大戴禮記》,在後來的流傳過程中若斷若續,到唐代只剩下了三十九篇。戴聖選編的四十九篇本叫《小戴禮記》,即我們今天見到的《禮記》。這兩種書各有側重和取捨,各有特色。東漢末年,著名學者鄭玄為《小戴禮記》作了出色的註解,後來這個本子便盛行不衰,並由解說經文的著作逐漸成為經典,到唐代被列為“九經”之一,到宋代被列入‘十三經”之中,為士者必讀之書。
《禮記》的內容主要是記載和論述先秦的禮制、禮儀,解釋儀禮,記錄孔子和弟子等的問答,記述修身作人的準則。實際上,這部九萬字左右的著作內容廣博,門類雜多,涉及到政治、法律、道德、哲學、歷史、祭祀、文藝、日常生活、曆法、地理等諸多方面,幾乎包羅萬象,集中體現了先秦儒家的政治、哲學和倫理思想,是研究先秦社會的重要資料。
《禮記》全書用記敘文形式寫成,一些篇章具有相當的文學價值。有的用短小的生動故事表明某一道理,有的氣勢磅礴、結構謹嚴,有的言簡意賅、意味雋永,有的擅長心理描寫和刻畫,書中還收有大量富有哲理的格言、警句,精闢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