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采菲錄》
《采菲錄》,副題“中國婦女纏足史料”,共六冊,初編、續編由天津時代公司於1936年1月、2月印行,三編、四集由天津書局於1936年12月及1938年2月印行,1941年又有新編和精華錄問世。全書收集纏足史料、品蓮文學、禁纏放足運動資料、政府法令、宣傳文章、時人心得種種,並附有大量照片和插圖,是至今為止整理彙編纏足史料最為齊全的著作,相信也是空前絕後的一部著作。當時,國民政府雖然已經出台禁止纏足的法令,但社會上對於纏足、禁足仍有相當爭議,昔日以纏足為文明,今日以纏足為醜惡,如此天翻地覆,且放足一事關涉億萬婦女切身利益,社會輿論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姚靈犀有志氣提倡討論,收羅資料,更有勇氣編印成書,留存歷史,在慣於道德殺伐的中國,稱得上見識與膽識兼備了。
其它作品
《瓶外卮言》
《瓶外卮言》是本頗為重要的《金瓶梅》研究參考資料。在黃霖主編的《金瓶梅大辭典》(巴蜀書社1991年10月出版)里,有關於此書的兩個條目,一稱此書中的《金瓶集諺》,蒐集原著中的諺語數千則,對研究作品反映的明代社會和中國文化史均有價值;一稱此書中的《金瓶小札》,是考證中的力作,常為今人所參閱。在寧宗一審定、陶慕寧校注的《金瓶梅詞話》(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世界文學名著文庫”本)的“前言”里,將《瓶外卮言》列為第一種主要參考書。在周鈞韜編的《金瓶梅資料續編(1919-1949)》(北京大學出版社1991年1月出版)中,以166面、約占全書五分之二的篇幅摘錄了《瓶外卮言》中的資料。
《思無邪小記》
《思無邪小記》又名《艷海》,或易名為《髓芳髓》,曾於天津之《天風》、《風月》兩報中略見一斑。姚靈犀耗費十五年時間收集種種“獺祭之書籍”,“古今小品,涉及香艷者,上起經史,下逮說部,選取錄若干則,或加箋注”,集結成書。其記錄有關性文化的資料一時罕有其匹。
《未刻珍品叢傳》
《未刻珍品叢傳》收錄姚藏稿本《閨艷秦聲》、《塔西隨記》、《麝塵集》,三書均應是首次刊行。《閨艷秦聲》得於天津,著者署名古高陽西山樵子,歌房幃帷燕呢之曲。《塔西隨記》著者署名萍跡子,述曲巷狎邪之事。《麝塵集》得來最奇,姚靈犀偶過揚州惜字型檔,見《鹽法志》一冊,將要投入火中處理,急忙攔下帶回,不料竟在書中翻出九頁詩稿,記姬侍怨誹之語,應是怨妾遺詩,倖存於世,遂命名為《麝塵集》,刊印面世,“使閱者知馮小青而外,別有一段傷心史”。姚靈犀在書前作弁言一篇云:“嗚呼。宇宙之間,文人眾矣,抑鬱不自得,乃寄情於艷聞瑣事,以翼其言之無罪,而聞之者好之之可傳也。然而傳不傳無定也。宇宙之間,好女子之淪為姬侍者亦眾矣,抑鬱不自得,乃形諸吟詠,以翼甚或聞於世也。然而聞不聞無定也。世間類此之文字,散佚摧燒者,曷可勝數。而此三者獲存,不可謂非幸事也。”
爭議
《采菲錄》初問世,即招來非議無數,姚靈犀在《續編自序》里闡明本意,“夫纏足之惡俗,不獨為婦女一身之害也,其影響於民族健康也亦至巨。然其歷史悠遠,久經勸禁而未絕者,必有強固之理存乎其間。吾人慾屏斥一事一物,必須窮源竟委以識其真象,而後始能判其是非。如勸人戒毒,非徒託空言者,亦須先知鴉片之來源及其為害之烈,而後能毅然戒除。故欲革除纏足之風,先宜知其史實,予之蒐集資料勒為專書,即此意也。”隨後便對指責《采菲錄》提倡纏足的論調予以自辯,“以‘采菲’名此編者,亦以纏足為婦女下體之瑕疵,而勸人勿以一瑕而掩全美,君取節焉可也之義。若以纏足為可取,盍不以‘金蓮’名吾書耶?”雖有如此表白,這部“純為研究風俗史者作參考之資”的著作仍然逃不脫污名化處理,自誕生以來就擔了無數惡名。
事實上,姚靈犀也確曾因為編撰《采菲錄》等性學書籍被視為大逆不道而鋃鐺下獄。1944年天津尚在淪陷時期,偽教育局局長何慶元出面在法院狀告姚編印誨淫書籍,法院立案審理,經姚多方奔走請託,此案拖延年余,至1945年日本投降,不了了之。從馮驥才著述中推測:“姚靈犀先生是第一位把纏足視為歷史文化的學者。但有關他的身世及學術,史書從無載入,以致資料空乏。可是在柯基生(台灣外科醫生、金蓮文物收藏者)的藏品間,居然還有姚靈犀先生的自傳手稿,以及出獄後感想式的墨書真跡。”,姚靈犀除此案之外應還確有入獄之實,但相關資料甚少,不得其詳。
1998年上海書店出版社的民國史料筆記叢刊收錄節百次方本《采菲錄》,但進行了大量刪減,除卻編輯者新補充進去的“附編”,實際上不到100頁,不及原書百分之一,何其可憐兮兮。
逝世
姚靈犀晚年未得兒媳善待,1963年在北京鬱鬱而終,時年不足六十五歲。沽上曲家陳宗樞曾作悼詩:“綺語逋難了,驚才早脫鞿。世惟羞故步,君獨闡其微。沽水殘鷗在,揚州舊夢非。寄聲托紅豆,意共麝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