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問現場
2012年6月26日,陝西大荔縣人民政府網一張照片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該縣領導深入包聯村慰問貧困老黨員時,會場出現一盒“九五至尊”香菸,隨同的縣領導講,這是村支書拿的,裡面只有兩三根,縣領導已經嚴厲批評了村支書。
25日,大荔縣人民政府網上發布了一篇《孫雲峰等領導慰問包聯村貧困老黨員》的新聞,“6月25日,縣委書記孫雲峰,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孫永莉、組織部長種逢康帶領財政、民政、計生等部門負責人,在官池鎮黨委書記的陪同下,深入包聯的官池鎮伍家灣村慰問貧困老黨員……,隨後,孫書記一行與黨員們親切交談,詳細詢問了困難老黨員的生活情況,並為他們送去了米、油等慰問品及慰問金。”
整理稿件
在該稿件的4篇配圖中,第一幅是在會議室的一張照片,孫雲峰前面擺放著水果、瓜子、水杯和一盒“九五至尊”香菸,讀者電話稱,慰問貧困黨員,抽這樣的煙太奢侈。第二天,這幅照片已經被刪除了。
隨同的宣傳部長孫永莉解釋說,這盒煙是村支部書記拿的,裡面只有兩三根。村支書說是自己戰友給的,不知道什麼煙,拿來讓領導們品嘗一下。縣領導發現是“九五至尊”香菸後,對村支書進行了批評。據悉,這種高價煙每條參考價在千元以上。
天價煙市場
現在很多香菸店的老闆熟知天價煙市場的行規,最經典的語句就是:“煙嘛,像人一樣,分了等級的。不同等級的煙,有不同的功能。”
2009年9月,在一個擁有100多萬人口的湖南縣級市,作為一個A2級菸草零售商(第二檔),老闆李明的生意很不錯,他的煙店主要靠做量賺錢。一包5元錢的白沙煙,雖然只能賺5毛錢,但是量大,薄利多銷。李明表示,天價煙他們拿貨在800元左右,平時賣的話在1500至1800元之間。價格隨時波動。如果逢年過節的,可能要到2000元了。
李明所說的“和天下”,是湖南中煙公司下的一個品牌。但要賺這類天價煙的錢,並沒有想像的那么容易,主要是看拿貨的途徑。如果想通過正常渠道拿貨,比較困難、李明熟知的行規是這樣的:假如店裡的銷售業績好,比較配合菸草專賣局的工作,可能會得到部分天價煙銷售的機會,這是一種獎勵。再就是去開“套餐”,比如,在當地拿一條“和天下”,就要搭配一二十條省外煙。
購買人群
二道販子
有些煙尤其是外省煙,包括一些外省的天價煙,在當地可能沒有市場,那么小零售商就會求助於煙販,煙販再通過自己的渠道,將煙賣回產地省或者其他有市場的地方。這樣,煙販就成為菸草產業鏈上重要一環。這一倒手,煙價也就提了上去。
流行現象
比如‘和天下’,他們這裡有的店標價每包24.8元。明碼標價,買賣由君。雖然這樣的標價看著離譜,但李明表示也沒辦法,賣家花了那么高的成本。不過,有的地方確實標著每條1000元,但你要買的話,肯定沒門,根本沒貨。
當地菸草專賣局一位片區經理曾給李明說,內部員工都拿不到‘和天下’,拿頂級煙必須要達到一定級別,他都只能通過批條子拿低一級的煙。
送禮客人
李明在市區經營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買煙者。他推測,當地買天價煙自己抽的應該不超過10個人。其中4人,李明說他能叫得上名字。那時候,他在一個政府機關宿舍門口開店。賣出一條“和天下”後,沒過多久就有個人把這條煙拿來換錢。第二天又賣出去,結果又有人拿來換錢。
李明表示現在社會就這風氣,比如去哪裡辦事,特別是去機關里,要是你遞包十幾塊錢的煙,別人直接往桌上一扔,或者禮貌地告訴你他不抽菸。起碼要上了幾十元,人家才會接。
出品過程
生產流程
制絲工藝:包括備料——回潮——貯葉——切絲——烘絲——葉絲梗絲混合——加香——加料——貯絲。其工藝任務是將各種菸葉製成配比均勻、純淨無雜質,寬度、水分、溫度均符合各等級捲菸工藝要求的菸絲。捲菸工藝:其工藝任務是充分發揮設備效率,將合格的菸絲按照製造規格及質量標準,卷製成合格的煙支,接裝成濾嘴煙支。
包裝工藝:採用包裝材料和機械,將經烘焙後水分合格的煙支,包裝成符合產品質量標準、便於貯運和銷售的成品。
分類別
生產出來後,香菸被分為5個類別,國家規定了各類別的產量,需嚴格按照標準生產。新的消費稅率執行後,有些廠5塊錢以下的產品已經限產。企業只有靠降低原材料消耗、內部挖潛來節約成本。由於單箱利潤低,不少廠家往往是為了完成任務才接低檔煙的活兒,但最大的菸民群體恰恰於此。為此,國家往往不得不“倒貼錢”鼓勵煙廠生產低檔煙。因此,煙廠盈利的真正希望,就在於這種貴族煙。
豪華包裝
高檔一點的香菸被煙廠一般以500多元/條的調撥價又賣回給菸草專賣局,而專賣局的客戶經理們熱烈討論著如何將香菸賣出去。一個品牌是否滿足目標顧客的消費欲望,是否讓顧客的物質需求和心理需求都得到滿足,是判定這個品牌的潛力標準,換句話說,就是這個品牌的培育價值。比如,有的煙外包裝採用了中國傳統水墨山水畫形式,若隱若現的筆韻,勾畫出悠遠意境和高雅氣質。代表高貴的金色和代表熱情的紅色相結合的混合色,鋪陳出一種與無倫比的視覺效果。
控制難題
2009年博弈最激烈的是煙包裝警示的問題,這是中國控煙的最大瓶頸。2008年11月22日,在南非德班舉行的世界衛生組織《菸草控制框架公約》締約方第三次會議落下帷幕。中國得了一個尷尬的獎項——“菸灰缸獎”,此獎由與會的非政府組織代表評出,專門頒給控煙不積極的國家。中國“獲獎”的原因是,“寧要漂亮的煙盒,不要公民的健康。”
按照規定,2009年1月9日,中國必須履行《菸草控制框架公約》第11條關於菸草製品的包裝和標籤的規定。但遺憾的是,除了“吸菸有害健康”的標語從煙盒的側面挪到了正面外,未見任何警示圖片。國內鮮為人知的是,同為中華煙,國內的包裝典雅大方,被視為身份的象徵;出口到國外時卻要打上令人驚心甚至作嘔的圖片,被當做有害之物低調售賣。
國家菸草專賣局的一本書里講得很明確:如果把警示圖像放上去了,會影響一類煙的銷售。高檔捲菸產品採用的包裝大都是紅色,如煙盒上印上大而醒目的健康警語,將難以被廣大消費者接受,對菸草行業產生直接影響。
清華大學曾經開過一次模擬聽證會,菸草企業的人爭辯說:“控煙就是國際遊戲,我們是《菸草控制框架公約》締約國,已經做得不錯了。”但是,這幾年,“兩會”許多代表委員都建議取消公務用煙,但作用不大。另外政府部門不重視,對煙的危害宣傳不夠,對禁菸採取的手段也不夠果斷,稅收取代國民健康成為優先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