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電視劇紅高粱女主角]

九兒[電視劇紅高粱女主角]

戴鳳蓮,是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長篇小說《紅高粱家族》中的女主人公,即小說中的“我奶奶”。她是個傳奇性的女子,開始因其父親貪財而把她嫁給了釀酒的單老闆有麻風病的兒子,後來成為土匪司令余占鰲的妻子。電影版《紅高粱》由鞏俐詮釋這一角色,而電視劇版《紅高粱》則由周迅來演繹該角色。

形象分析

周迅飾演的九兒 周迅飾演的九兒

戴鳳蓮是《紅高粱家族》中一個反傳統的女性主人公形象。小說作者對“我奶奶”余夫人戴鳳蓮的評價甚高。莫言這樣寫道:“我奶奶的一生‘大行不拘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心比天高,命如紙薄,敢於反抗,敢於鬥爭,原始一以貫之。”戴鳳蓮確實是個有著花一樣容貌、火一樣性格的女子。她因為憎恨父母將其嫁於麻血病人而將其父拒之門外;她為了拯救自己與占鰲,急中生智,拜縣長為乾爹,逃過一劫;她因為愛,毅然地與名義上的殺夫仇人而實為救命恩人的余占鰲結合;她為了維護愛情,趕走了戀兒;她為了報復刺激余占鰲和黑眼廝混;她為了支持抗日,讓唯一的兒子前去戰場,她自己也玉顏埋沒高粱地。在那樣一個封建保守、女性意識受到壓制的年代,她確實算得上是個了不起的奇女子。

獨具魅力的女性美

作為一個藝術典型,“我奶奶”戴鳳蓮這一形象的獨特之處主要表現在其“獨具魅力的女性美中夾雜著對男權文化的突破以及女性形象向男性形象的轉變”。

作者交叉敘述著有關“我奶奶”戴鳳蓮短暫、真實又富有傳奇色彩的一生。“十六歲那年,她已經出落得豐滿秀麗,走起路來雙臂揮舞,身腰扭動,好似風中招颭的楊柳”,同時她還擁有一雙激起男性慾望的第三特性“三寸金蓮”。她曾有著一個普通少女的普通願望:盼著“一個識文解字,眉清目秀,知冷知熱”的男人,渴望“躺在一個偉岸的男人懷抱里緩解焦慮,消除孤寂”。但命運沒有給她那樣的機會,父母為了換取一頭騾子而將她許配給麻風病人單扁郎,她喊出了“貪財的爹,狠心的娘,你們把我毀了”的反抗性的吶喊。花轎成了“不知裝過多少個必定成為死屍的棺材”。在蛤蟆坑遇到“吃拤餅”的時候,“奶奶端坐不動,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樣”,反正此刻她的心早已被世俗婚配製度澆滅,因此她不感到害怕,索性“奶奶欠起身,大大方方地跨過轎桿…右眼看著吃拤餅的人,左眼看著轎夫和吹鼓手。”這種淡定自若不同反響的出場,本身就隱藏著一種原始野性的爆發力。當充滿野性力量的“我的爺爺”余占鰲出現時,這個情感激烈的少女血液中流淌蔓延的原始衝動與力量爆發了,她在回門的路上終於和“我爺爺”在充滿野性的高粱地里野合了。對美、對力量、對幸福的自主追求,讓“我奶奶”無怨無悔地選擇了“我爺爺”,同時那顆藐視人間法規的不羈心靈找到了歸宿。於是“我奶奶”知道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十五年風雨狂心神激盪,我奶奶由一個黃花姑娘變成了風流少婦”,變成了高密東北鄉高粱作坊的女掌柜,變成了婦女個性解放的先驅,婦女自立的典範。

關於“我奶奶”與劉羅漢大爺之間是否有染,現已無法查清,誠然,她並非是不守婦道,土匪花脖子占了她的便宜,她便委屈至極的向“我爺爺”告狀,討回公道,就說明“我奶奶”並不是中國傳統女性中忍氣吞聲的小婦人,此刻傳統婦德儼然在她那裡已經得到了升華。

“我奶奶”雖說是一個鄉間婦人,但在精神上屬於強者,她的身上具有溫熱、豐腴、潑辣、果敢等等的女性美,她敢愛敢恨,執著的追求自己的愛情,當“我爺爺”帶著戀兒走的時候,她並沒有傳統女性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有忍氣吞聲逆來順受,而是用大膽的行動進行反抗,並在之後與“我爺爺”的對頭鐵板會頭子黑眼住在一起(有好幾個月),使“我爺爺”回到了她的身邊,捍衛了自己的愛情。雖說她與黑眼的關係在倫理上讓人質疑,但這更體現封建禮教叛逆者的形象,不屑於束縛,本能的進行反擊,是對男權文化的突破,對男子不忠行為的強力反抗與報復,從根本上捍衛了女性的權利,守護了人性。

傳統女性的桎梏

“我奶奶”的反抗畢竟是不徹底的。奶奶不到六歲就開始纏腳,日日加緊,勒斷了腳骨,把八個腳趾折斷在腳底,受盡苦難,終於裹就一雙“三寸金蓮”,但是“我奶奶”似乎沒有厭煩這雙封建殘餘的產物,因為正是這雙小腳,才讓她擁有不同尋常的自在人生,這大概也是給人最原始矛盾困惑的地方。她在對待插足的第三者戀兒的強硬態度時,將女人原始的醋意與占有欲表現的淋漓盡致,通過獨特的手段達成每人平均享有丈夫半個月的協定,從現代觀點看,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公平競爭”似乎是一種妥協,但在當時卻也是女性美的本真、本色的體現。在《奇死》中“我奶奶”發狂的迷戀“押花會”的賭博,甚至用她那富於魔幻色彩的天才腦袋駭人聽聞的創造了去“死孩子夼”稱小死孩兒確定賭注的方法,這裡她的落後,愚昧,無知的一面被點破了。然而她終歸又是一個敢於挑戰封建禮教的女性,瑕不掩瑜,從整體上看“我奶奶”體內所散發的原始的力量與真誠更令後人汗顏。

女性形象向男性的轉變

“我奶奶”的一生風流倜儻,在經歷了多年的愛情和生活考驗後,她的情懷更為豁達而博大,智勇雙全、謀事果斷。誠然,在“我奶奶”的女性形象中已經隱現出了向男性轉變的趨勢,從被動上升到主動。

(一)男性的理性。

“我奶奶”戴鳳蓮在單家父子被害後,表現得大方得體,冷靜異常,她留住眾夥計,獨立撐起單家的燒酒作坊,其管理方式周密細緻,合情合理,讓周遭的夥計們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樣是在《紅高粱》中“我奶奶”智勇雙全還體現在認曹夢九為乾爹,馴服桀驁不馴的余占鰲,經營賣酒生意使她的酒坊遠近聞名等方面。《紅高粱》中,當日本鬼子向“我奶奶”靠近時,“我奶奶”機智的用羅漢大爺的血在臉上兩抹,又一把撕散頭髮,張大嘴巴,瘋瘋癲癲地跳起來,奶奶的模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日本人愕然止步,躲過了日本人的魔爪。“我奶奶”還參與設計在膠平公路伏擊日本人的汽車隊,想出用鐵耙扎壞日本人輪子的方法,正是“女中魁首戴鳳蓮,花容月貌巧機關,調來鐵耙擺連環,擋住鬼子不能前。”

(二)男性的強悍。

當冷支隊長找“我爺爺”要求他帶領人馬加入共產黨組織時,“我爺爺”卻希望保持雙方的獨立性共同伏擊日軍汽車隊立場,結果兩人談僵了,是“我奶奶”“左手按住冷支隊長的左輪槍,右手按住余司令的白朗寧手槍”,勸說兩人有勁對著日本人使去,並將帶著劉羅漢大叔血的酒倒了三大碗,說:“是男人就喝。”並首先端起酒咕咚鼓動喝了從言行到心理,這時“我奶奶”已經完全抽去了女性特徵,是一個男性形象的投影。當十七歲的姑娘玲子,當時村子裡的第一號美女,被余占鰲叔叔余大牙強姦的時候,為了能籠絡任副官這一人才,“我奶奶”諫言:“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要求余占鰲槍斃余大牙以挽留任副官。此時“我奶奶”已經加入了抗日的行列中,獲得了能從全局出發,高瞻遠矚而區別於普通人的身份。此時此刻“我奶奶”身上形成的這種性格轉變及產生的信念與能量,已經讓男性望塵莫及了。

(三)男性的叛逆。

其中最能體現“我奶奶”叛逆的地方莫屬“我奶奶”臨死前說的一段自白:“天,什麼叫貞潔?什麼叫正道?什麼叫善良?什麼叫邪惡?你一直沒告訴過我,我只有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愛幸福,我愛力量,我愛美,我的身體是我的,我為自己做主,玩牌不怕罪,我不怕進你的十八層地獄,我該做的都做了,該乾的都幹了,我什麼都不怕???但我不想死???”她在臨死前發出的富有挑戰性的吶喊就如同“我奶奶”當時與“我爺爺”在高粱地的野合迸發出同樣強烈的反抗,但奶奶完成了自己的解放,她跟著鴿子飛著,她的縮得如一隻拳頭大的思維空間裡,盛著滿溢的快樂,寧靜,溫暖,舒適,和諧。”那是怎么樣一種對封建禮教的反抗及痛斥是那樣的野性、原始、充滿抗爭的力量。

總之,莫言《紅高粱家族》摒棄了中國自古以來評價女性的傳統尺度,不僅顛覆了“賢妻良母”“窈窕淑女”這樣的“柔弱女子”形象的傳統地位,而且賦予這些女性更多的陽剛之氣和雄性特徵,塑造了真正的女中豪傑,並真實地頌揚了這種“女性中的男性”。在女性世界裡發現並鑑賞原屬於男性的雄強之美。

人物原型

戴鳳蓮是莫言(管謨業)以其奶奶和二姑為原型塑造的人物形象。據莫言哥哥管謨賢介紹,《紅高粱家族》女主人公“九兒”和自己奶奶的共同點是,奶奶也姓戴。“記憶里,奶奶非常勇敢能幹,做飯也很好吃。”而被迫嫁給麻風病人,則是真實發生在莫言堂姑母身上的事情。

莫言的奶奶姓戴,沒有大名,人們稱呼她為管戴氏。儘管《紅高粱家族》里的奶奶也姓戴,但莫言的奶奶卻遠沒有九兒那般潑辣風流。她是一位極普通的老式家庭婦女”。小說中“我奶奶”的爹為了對方的一頭騾子、強迫“我奶奶”嫁給一個麻風病人的情節是莫言家族的真事。莫言的三爺爺死去後,大爺爺做主給二姑姑訂了一門親事,大爺爺明明知道對方是麻風病人,但是看見這家有“一匹大驢,一頭大牛,一輛大車,還有幾畝好地,明擺著的好日子”,還是不顧家人們的反對訂了婚,結果莫言的二姑姑婚姻不幸,四十多歲就死去了。《紅高粱家族》里‘我奶奶’也是嫁給一個麻風病人,是從這個故事原型裡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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