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中國兒童文學經典100部:給孩子們》:張天翼童話是經典中的經典,他那些無拘無束、充滿了想像力、現代意識和遊戲精神的作品,包容了童話創作最豐富的元素、技巧和經驗,具有強勁的時空穿透力,是後來者研究、學習和借鑑的藝術寶庫。他和他的作品不僅是中國童話的一面旗幟,也是中國兒童文學的一面旗幟。
新奇的想像、極度的誇張、漫畫化的諷刺喜劇手法、荒誕不經的情節、層出不窮的鬧劇場面以及滑稽、幽默、兒童化的語言,令作品具備了獨特的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值得每一個孩子放進書架珍藏一生!
圖書目錄
為本書再版給小讀者的信
寶葫蘆的秘密
去看電影
羅文應的故事
他們和我們
不動腦筋的故事
蓉生在家裡(兒童劇)
大灰狼(兒童劇)
文摘
寶葫蘆的秘密
我來給你們講故事。可是我先得介紹介紹我自己:我姓王,叫王葆。我要講的,正是我自己的一件事情,是我和寶葫蘆的故事。
你們也許要問:
“什麼?寶葫蘆?就是傳說故事裡的那種寶葫蘆么?”
不錯,正是那種寶葫蘆。
可是我要聲明:我並不是什麼神仙,也不是什麼妖怪。我和你們一樣,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你們瞧見,我是一個少先隊員,我也和你們一樣,很愛聽故事。
至於寶葫蘆的故事,那我從小就知道了。那是我奶奶講給我聽的。奶奶每逢要求我乾什麼,她就得給講個故事。這是我們的規矩。
“乖小葆,來,奶奶給你洗個腳。”奶奶總是一面攆我,一面招手。
“我不乾,我怕燙。”我總是一面溜開,一面擺手。
“不燙啊。冷了好一會兒了。”
“那,我怕冷。”
奶奶攆上了我,說洗腳水剛好不燙也不冷。非洗不可。
這我只好讓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愛洗就讓你洗。你可得講個故事。”
就這么著,奶奶講了個寶葫蘆的故事。
“好小葆,別動!”奶奶剛給我洗了腳,忽然又提出一個新的要求來。“讓我給你剪一剪……”
什麼!剪腳趾甲呀?那不行!我光著腳丫,一下地就跑。可是胳膊給奶奶拽住了。沒有辦法。
不過我得提出我的條件:
“那,非得講故事。”
於是奶奶又講了一個——又是寶葫蘆的故事。
我就這么著,從很小的時候起,聽奶奶講故事,一直聽到我十來歲。奶奶每次講的都不一樣。上次講的是張三劈面撞見了一位神仙,得了一個寶葫蘆。下次講的是李四出去遠足旅行,一游游到了龍宮,得到了一個寶葫蘆。王五呢,他因為是一個好孩子,肯讓奶奶給他換衣服,所以得到了一個寶葫蘆。至於趙六得的一個寶葫蘆——那是掘地掘來的。
不管張三也好,李四也好,一得到了這個寶葫蘆,可就幸福極了,要什麼有什麼。張三想,“我要吃水蜜桃。”立刻就有一盤水蜜桃。李四希望有一隻大花狗,馬上就冒出了那么一隻——衝著他搖尾巴,舔他的手。
後來呢?後來不用說,他們全都過上了好日子。
我聽了這些故事,常常就聯繫到自己:
“我要是有了一個寶葫蘆,我該怎么辦?我該要些什麼?”
一直到我長大了,有時候還想起它來。我有幾次對著一道算術題發愣,不知道要怎么樣列式子,就由“8”字想到了寶葫蘆——假如我有這么一個——
“那可就省心了。”
我和同學們比賽種向日葵,我家裡的那幾棵長得又瘦又長,上面頂著一個小腦袋,可憐巴巴的樣兒,比誰的也比不上。我就又想到了那個寶貝:
“那,我得要一棵最好最好的向日葵,長得再棒也沒有的向日葵。”
可是那只不過是幻想罷了。
可是我總還是要想到它。那一天我和科學小組的同學鬧翻了,我又想到了它。
“要是我有那么一個葫蘆,那……”
嗯,還是從頭說起吧。
那天是星期日。我九點鐘一吃了飯,就往學校奔,因為我們科學小組要做一個電磁起重機,十點鐘開始。
可是那天真憋氣:同學們淨跟我吵嘴。例如我跟姚俊下的那盤象棋吧,那明明是我占優勢,我把姚俊的一個“車”都吃掉了。可忽然——不知道怎么一來,姚俊的“馬”拐了過來,“叭!”將我一軍。我的老“帥”正想要坐出來避一避風頭,這才發現對面有一隻“炮”,隔著一個“炮架子”蹲在那裡。我問姚俊:
“你那個‘炮’怎么擺在這兒?”
“早就在這兒了。”
序言
熱愛母語,親近經典
整整一百年前,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史上的第一本兒童讀物,孫毓修先生的童話集《無貓國》在上海出版。從此,中國兒童文學的大幕徐徐拉開……
啊,百年中國!百年中國兒童文學!
多少悲歡離合,多少內憂外患;多少風起雲湧,多少崎嶇艱辛;多少歡欣,又多少痛苦;多少陰晴,又多少冷暖……
《中國兒童文學經典100部》,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一百年來兒童文學歷程的史詩長卷。它也向我們呈現著一個無限光明和美麗的母語世界,一片無限豐富和絢麗的文學原野。
文學家果戈理曾經說過:“你將永遠詫異於俄國語言的珍貴,它的每一個聲音都是一件饋贈,都似大顆閃光的珍珠。”是的,只有對那些無限熱愛自己的祖國和母語,而且了解她們到“入骨”的程度,能夠強烈地感覺到她們的美麗的人,我們的文學,才會真正地展示出它們全部的美質與知性,以及它們全部的豐富與神奇。《中國兒童文學經典100部》,就是這樣一套品種繁富、風格斑斕的書系。
徜徉在這套百年長卷里,我相信,每一位讀者,無論是少年兒童,還是成年人,都不能不對我們古老而偉大的母語頓生無限的景仰感和膜拜感。美麗的漢語,不僅僅是我們賴依生存和交往的工具,也不僅僅是我們全部文化與文明的載體,它還是我們最初的和最後的語言與回憶之鄉,是我們這個古老、智慧而苦難的民族的文化和精神譜系,甚至是我們全部的記憶與命運!
對於這樣一套百年長卷,僅僅用“閱讀”二字來對待是不夠的。不,我們也許應該溯流而上,重新居住和生活在它的字裡行間。無論是小說、童話、詩歌、散文、寓言……它們都曾經是20世紀以來,一代代中國孩子童年時代最美好的閱讀記憶。這些作品向讀者展示了一個色彩繽紛的文學世界,中國四代兒童文學作家和一代又一代小讀者,在其中生活、探索、呼吸和成長。
通往一座座兒童文學高峰的路徑有千萬條,但每一段路途上都付出過艱辛,每一段路途上都留下了果實。正如梅子涵先生在一篇文章里所描述的那樣,“每個人的記憶都是海洋。很遠的日子在下面,昨天的故事在水上。離開童年,童年反而加倍情深,每條小魚的遊動都是感情的尾巴在搖,情深處沒有不美好的風光”。
當然,時間和文學的選擇法則,也都是嚴格和無情的。歷史的目光,讀者的心靈,最終所淘汰和揚棄的,也只是那些迎風媚俗的詩歌、童話、小說和散文,而另有一些作品,卻經受住了一次次嚴格的檢驗和磨洗而流傳了下來,並且被打上了優秀或傑作的標識,還將繼續流傳下去。
不同的作家因為年代、地域、文化背景以及性格氣質、個人知識譜系的不同,所寫出的每一部作品也會在題材、形式、想像力、感情狀態、文字風格等等方面而各有千秋。然而,當我們仔細閱讀這些作品時,就不難感到,任何時代背景下的作家,在努力傳達著各自所處的那個時代的“時代精神”,在廣泛地贏得了當時的那一代小讀者的同時,也都在力圖擴大自己的感受範圍,拓展自己的創作視野,甚至為自己的作品設定了超越時代、超越國界、超越民族的“世界性標準”。他們都在努力地為“一切的孩子”寫作,為未來的孩子寫作,為整個人類,為全世界的孩子而寫作。
因此,從這些作品裡,我們可以充分感受到那些偉大和溫暖的,既屬於中國也屬於全人類所共有的童話精神和文學精神,那些天真的和具有童年趣味的兒童精神,那種舔犢般的母愛情感,那種對於每一個弱小生命個體的充分的尊重、理解與呵護,那種純真、仁慈、寬容、細膩與柔和的情感,以及對兒童本位的堅持,對兒童遊戲精神和幽默品質的尋找,等等。
是的,中國兒童文學的一代代作家,都在認真地維護著和守望著、努力地傳承著和延續著在葉聖陶、冰心、張天翼、陳伯吹等早期兒童文學家那裡就已經擁有的,那種對於童心的尊重、關懷和維護的“童話傳統”。
回眸中國兒童文學的百年滄桑,我們還會看到,一代代兒童文學作家所走過的世紀之路,曲曲折折、起起伏伏,春花秋月、山重水複。漫漫長路上,留下了眾多的拓荒者、墾植者、播種者、泅渡者、乃至殉道者的艱辛、歌哭、夢想和收穫……歷史曾讓那些人經歷了那么多的崎嶇和彎道,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艱難,但是翻開這套長卷,我們會看到,他們私下的親密的傳承關係,卻是多么美好!
所有的文學,包括兒童文學在內,如果不是從一個國家或民族的土壤里直接生長出來,它的生命力就不會長久。我們從這套書系裡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也有我們的兒童文學與整個國家、民族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的苦難之歌、艱辛之歌、歡樂之歌和偉大的民族精神之歌。它們將在我們美麗的母語裡,在一代代讀者的記憶里,飛翔、傳播,直至永恆。
徐魯
2009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