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現任太陽隊總經理、90年代公牛王朝的核心球員斯蒂夫-科爾在接受《亞洲周刊》採訪時就曾用“中國佬”來形容姚明。2008年美國高爾夫球大師賽上,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廣播員鮑比-卡萊普特也同樣用“中國佬”來形容中國選手梁文沖,當然,他們隨後都親自道歉。
“Chinaman”這稱呼起源於150多年前的美國加州,當年第一批華人橫渡太平洋,到美國淘金。他們生活窘迫,飽受白人歧視,被蔑稱為“Chinaman”。 “Chinaman”和蔑視黑人的用詞“Nigger”(黑鬼)一樣,是帶有種族歧視色彩的辭彙,譯成“中國佬”已經是比較客氣。
中國和美國1943年成為二戰的同盟國後,美國廢除1882年通過的《排華法案》,越來越多的英美人迴避使用“中國佬”,改用中性的“中國人”。
費城東北部藍領社區一間有近60年歷史的知名牛排店Chink's Steak,因名字中含有對華人有侮辱意味的“中國佬”(Chink),引起亞裔社區的強烈不滿。多個亞裔組織紛紛行動,打破人們一向以為亞裔沉默寡言,只會埋頭讀書、努力工作,不會表達不滿和憤怒的既定看法。他們自04年開始一直遊說餐館東主改名,同時成功阻止要用該名字開分店的任何努力。
這間餐館現在的店主是約瑟夫·克羅。打從1949年開業,餐館的陳設供應一直保持原汁原味,甚至外面的招牌還寫著原店主的綽號,就是這綽號出了問題。這家餐館叫“中國佬牛排店(Chink’s Steaks)”。
創立這家餐館的人叫塞繆爾·謝爾曼,據克羅的說法,謝爾曼小時候因被認為長著有如亞洲人一樣的細長鳳眼,就得了個“中國佬”的綽號。克羅稱:“沒人叫過他山姆。從六歲以後那(中國佬)就是他的名字。”克羅15歲起就在這家餐館乾,一直到謝爾曼去世,他把餐館買了下來。
問題是,Chink一詞產生於19世紀末排華反華時期,是反亞太裔暴力的行為的代表辭彙。“Chink(中國佬)”的說法對亞裔美國人存在種族歧視和受傷害的意味,正如“N字”(即Nigger)對黑人的意味一樣。人們的感受如此深切,已經有人把它叫做“C字”。
幾家團體正在施壓要求餐館改名,其中一個組織“華裔美國人協會”的全國會長龔晉霓(Ginny Gong,譯音)表示:“這肯定是個貶義的稱呼。或許有些人感到亞裔美國人不會表達一定程度的憤怒。但人們對這種叫法欣賞自在的程度,讓我們感到憤怒。”
現年45歲的克羅認為,這個名字是他餐館傳統的一部分。當他母親建議他把名字改成“喬氏(Joe’s)”時,克羅反而告訴她:“我為啥要改?這家店就是中國佬的。”
2004年,一位韓裔美國年輕人蘇珊娜·朴從朋友處聽說了這個小店的名字。在那之後,當地的亞裔團體開始遊說克羅改店名。朴小時被白人父母領養,在西維吉尼亞長大,她表示自己經歷了與那個字有關的各種“創傷”經歷。但朴的努力未獲成功,當地的居民反而發起支持這家餐館的活動。《費城》雜誌在其“費城精華版”中對朴冷嘲熱諷,還把她的努力說成“2004年最糟糕的抱怨”。
但當克羅想在南費城開第二家“中國佬的牛排店”時,亞裔團體向擁有店址產權的費城港務局,提出抗議,克羅的租賃要求因此被拒絕。
大費城海外華人協會總顧問劉·文(Tsiwen Law,音譯)指出,用這個字的人或對亞裔的擔憂輕描淡寫的人,“不理解這個字的來歷及種族歧視的意味。這個字可能來自清朝的變異讀法,也被用來貶低其他族裔的亞裔美國人。”
賓大(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亞裔美國人研究專案主任格蕾絲·郭(譯音)認為,造成問題的部分原因,是美國當前對種族問題的定義和討論方式沒有進步。
“在這個國家,種族問題基本上還是個黑人和白人的問題。亞裔和拉丁裔基本上在種族討論中不被提及。在公開的談話里,有些關於非洲裔美國人的話題是不可以講,而對亞裔美國人則可以隨便講。”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