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中醫——中醫遭遇的制度陷阱和資本陰謀》
呂嘉戈 著
出版社: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6年3月
內容提要
這本書用大量資料展現了中醫在當今的尷尬處境,並從中梳理出造成這處境的文化原因和體制原因。作者追根溯源,從百年來對中醫的文化態度背後,揭出了一個隱藏極深的資本陰謀。進而探究了這資本陰謀是如何作用於人群的觀念領域,再通過觀念的習慣性運作而演變為一個又一個連環套似的制度陷阱的。中醫在這布滿陷阱的路途上,步履維艱。本書對中醫現行管理制度的批評遠多於其它方面的批評。這是中醫文化思考的一種現實延伸。
作者簡介
1951年出生,文革老三屆67屆國中生。曾在內蒙上山下鄉當農民,在基本建設工程兵一支隊當兵,在北京一軋鋼
廠當工人,在高檢當科員。1986年辭去公職專門從事中國哲學方法、中醫學及氣功醫學的研究。已出版著作:
《易經新探--易之數理及醫易同源的啟示》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3年出版,1994年再版;
《氣功醫學之經筋學說》中醫古籍出版社1996年出版;
《中國哲學方法--整體觀方法論與形象整體思維》中國文聯出版社2003年3月出版。
1994年起以中國傳統思維方式為題在北大、人大、北師大、北京中醫藥大學、國家技術監督局、南京鐵道醫學院等單位進行講座。
導 讀 從資本陰謀到制度陷阱
第一輯 洛克菲勒的資本陰謀及其藥品帝國真相
第二輯 余雲岫現象
余雲岫關於處理舊醫的提案(053)
余雲岫觀點的真偽辯(059)
近代傑出的醫學家余雲岫醫師(1879~1954)(069)
中醫科學必須徹底告別“余雲岫現象”(075)
第三輯 建國後的中醫政策與波瀾(上)
中醫問題資料(第一輯)(081)
第四輯 建國後的中醫政策與波瀾(下)
檢查我在衛生工作中的錯誤思想(135)《健康報》批判王斌在中醫問題上的錯誤思想(143)
批判賀誠同志在對待中醫的政策上的錯誤(148)
新中國中醫藥事業的光輝歷程(1949~1994)(157)
第五輯 中國中醫業現狀一瞥
我國中醫從業人員建國55年零增長令人憂(185)
面對藥價虛高,還要發多少“空彈”(187)
中醫院校西醫課程教改取得成果(195)
2004年5萬餘無證行醫戶被取締(197)
全國打擊非法行醫專項行動取得階段性成果(198)
健全和完善中醫藥管理體制不容忽視(200)
百餘居民為“游醫”求情說明什麼?(202)
第六輯 呼籲與反思
如何認識和對待中醫、西醫、中西醫結合三支力量長期並存的問題(205)
不能用中西醫結合來取代中醫(223)
談談中醫、西醫、中西醫結合三支力量都要大力發展、長期並存的方針(226)
加強中醫藥學的繼承、整理與研究工作(238)
致彭真、譚震林、崔月犁等同志的信(241)
中醫亟待搶救(245)
挽救中醫,刻不容緩(250)
致溫家寶總理信(259)
關於中藥在十一個五年計畫期間發展的遐想(260)
從毛澤東的“針灸外交”談當今“中醫藥國際化”(281)
相關評論
《挽救中醫》編餘手記
龍子仲 文匯讀書周報
大約兩年前,在北京見到呂嘉戈先生,聊起中醫管理體制和管理制度的話題,在座者心裡都有些忿忿。當時我曾約他,應該把這些問題編成一本書。否則,我們外行人光覺得中醫現狀存在著大問題,只從文化上去思考原因,說一些漫無邊際的話,卻不知道問題具體出在什麼地方。——我一向覺得,宴談文化本身其實是一件挺虛的事情,因為在文化觀念實施成組織行為和個體行為的過程中,已經沒有純文化的東西了。是各種權和利的雜質,左右著這個過程……
到今年元旦,收到呂先生的來信,說書編出來了,讓我去北京取。我即去了一趟北京。取回來一看,可謂編得頗詳實,而我也看得漸漸地有些義憤了。
過年耽擱了半個月,過完年發排,拿到校樣,又更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覺得它其實是一本對很多問題的理解都有啟發的書。
這裡面展示的中醫與資本、與觀念、與制度、與科學文化之間的微妙關係,可以視為一個很典型的個案——一種傳統如何在“現代性”的擠壓下披枷戴鎖、氣喘吁吁、靈魂出竅的個案。這樣觀察起來,是很有趣的。
比如說資本陰謀吧,其實由馬列主義武裝過的我們對它並不陌生。馬克思畢生所做的工作,可以說就是揭露這種陰謀。但我們往往會忽略它的另一個層面的問題,那就是:從某種意義上說,文化也是資本製造出來的,或者說,資本最大的製造其實就是文化。而且這種製造,還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它會使資本的吞噬變得更隱蔽、更文雅。我覺得,西方馬克思主義後來探討的一個主要命題其實就是這個。
資本的文化製造成功之後,歷史就開始變得弔詭了。
這種弔詭體現在中醫遭受的兩次制度性的打擊上。第一次發生在1929年初,民國政府通過“廢止舊醫案”。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後來也有點不了了之。這裡面有意思的是,它還有過一個跟語言有關的細節,那就是“舊醫”這個名稱的確立。當時對中醫究竟該稱為“國醫”還是“舊醫”,有過討論。國粹派主張稱“國醫”;科學派主張稱“舊醫”。結果科學派占了上風。這一字之差,透出了很深的歷史意味。——“舊”意味著它是不新的、過時的。因此也就是應該被否定的。把“過時”跟“否定”等同起來,這是20世紀中國觀念中的一種基本迷信。這種基本迷信跟“祖宗之法不可變”的迷信只是在時間矢度上有所區分,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其實都缺乏真正的科學精神。但是迷信泛濫開來,就一發不可收,發展到後來,就是極端化的所謂“破四舊”運動了(某種意義上,我認為“破四舊”在信仰力上終是一件挺豪邁的事兒),它們是一脈相連的。這種一脈相連,甚至超越了政權更替所帶來的歷史清算。
於是,第二次打擊就發生了。這是1951年,新中國的第一屆衛生會議。那次會議的重要成果,就是完成了一套對中醫的管理制度。今天回過頭來仔細分析那套制度,可以看出,那樣實施下去,中醫是必死無疑的。因為那套管理制度一個最主要的核心就是:消滅“人”。——消滅什麼人呢?就是要消滅以“中醫”作為生存身份的人。這一手其實是非常高明的,因為在一手那么去做的時候,嘴巴里還可以高呼“要保護弘揚民族文化的優秀遺產”,一點也不得罪人的樣子。……可是,人沒了,遺產擱哪兒呢?保護,其實是一種權力。有權力才會去保護。人沒了,遺產沒有了具體的產權歸屬者,那么實際的結果就是,沒有人會去保護它。所以人的問題很重要。孔子當年就很明白這個道理,他在說完興滅繼絕之後,還專門加了一句“舉逸民”。我看,中醫最後恐怕也得弄到“舉逸民”的地步不可。這事兒也挺弔詭的。
中醫混到這步田地,剩下的,也只好是一副花架子了。
這就是這個個案給我的某種啟發。
我覺得這本書的不足之處,是對中醫教育的問題涉及太少了。這其實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它恰好涉及到“人的問題”。如果說,今天的大學教育大多在生產來料組裝的產品的話,那么中醫教育生產的也許就可以稱作組裝的偽劣產品。說它“偽劣”,是因為在很大程度上,它的學習模式出了問題,而它的學習內容本身也已經變味兒了。許多中醫學院的教授自己就說:中醫學院在培養中醫的掘墓人。——這些資料我也是在這本書里看見的,可惜內容還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