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小說大王沈石溪•品藏書系:斑羚飛渡》

《動物小說大王沈石溪·品藏書系:斑羚飛渡》是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的書籍,出版時間2008年11月1日。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斑羚飛渡》之所以比其他類型的小說更有吸引力,是因為這個題材最容易刺破人類文化的外殼和文明社會種種虛偽的表象,可以毫無遮掩地直接表現醜陋與美麗融於一體的原生態的生命。人類文化和社會文明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不斷更新,但生命中殘酷競爭、頑強生存和追求輝煌的精神核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因此,動物小說更有理由贏得讀者,也更有理由追求不朽。

編輯推薦

《斑羚飛渡》是沈石溪和他筆下另類生靈的動人故事。它享有中國動物小說大王的桂冠;連續四次榮獲全國兒童文學優秀作品獎,多次榮獲冰心兒童文學獎、宋慶齡兒童文學獎、陳伯吹兒童文學獎;在台灣地區家喻戶曉,常銷不衰,並獲金鼎獎等多項獎項,是在台灣地區獲獎最多出版數量最多的大陸作家;作品被譯成英、法、日、韓等文字,廣受不同膚色不同地區的青少年讀者歡迎;也多次被選入中學語文教材。如此優秀的作品,你說,你可以不看嗎?
作者簡介
沈石溪,原名沈一鳴,1952年生於上海,祖籍浙江慈谿。1969年國中畢業赴西雙版納插隊,在雲南邊疆生活了十八年。現為中國作家協會兒童文學委員會委員、上海作家協會理事。創作以動物小說為主,已出版作品五百多萬宇。曾獲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中國圖書獎、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大獎、台灣楊喚兒童文學獎等多種獎項。

作品目錄

紅奶羊
斑羚飛渡
動物檔案——羊
老鹿王哈克
動物檔案——鹿
老馬威尼
罪馬
動物檔案——馬
闖入動物世界
獲獎記錄
珍藏相冊

作品文摘

它把自己黑色的身體蜷伏在一棵被球狀閃電灼焦的枯樹背後,隱蔽得十分巧妙。離它正前方五十米左右是神羊峰通向尕瑪爾草原的最後一個山坳口。樹林裡晨霧繚繞,還颳起了輕柔的東南風。謝天謝地,它正好潛藏在頂風的西北隅,這樣。它身上那股狼的腥臊味不至於會彌散到山坳里去,熏跑機警的喀納斯紅崖羊群。
太陽在霧帷背後閃爍著熾白的光芒。它焦躁地將堅挺的狼尾在沙礫上磨蹭著,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就在這時,山坳里傳來輕微的雜沓的腳步聲,它立刻興奮得狼眼炯炯,兩隻狼耳劇烈地顫抖起來。
憑多年積累的獵食經驗,黑狼曉得是紅崖羊群正從迷宮似的神羊峰趕往尕瑪爾草原。果然,不一會兒,寂靜的山坳口出現了一頭公羊模糊的剪影,一對彎刀似的羊角在空中搖晃著。它知道,這是羊群派出的哨羊,偵察探路,一旦發現異常,便會咩咩發出警報,後面的羊群便會剎那間像陣風似的逃得無影無蹤。哨羊東嗅嗅西瞧瞧,還不時跳到樹叢或岩背後探頭探腦,認真得一絲不苟。對孱弱的食草類動物來說,弱肉強食的叢林危機四伏,往往一個微不足道的疏忽,便會招來滅頂之災。
它把狼尾緊緊夾在兩胯之間。把身體貼在枯樹根部的凹坑裡,儘量使自己漆黑如墨的體毛與燒成焦炭的死樹融為一體。它凝神屏息,張大嘴巴,將粉紅色的長滿倒刺的狼舌伸向地面,儘量減輕呼吸聲。動物之間的較量不僅僅是力的角斗,更是智慧的相撲。
終於,疑心極重的哨羊毫無覺察地從它面前走過去了。終於,羊群緩緩地接近了它潛伏的位置。
這是一群由上百頭公母老少紅崖羊組合成的大家庭。尕瑪爾草原夏季豐盛的牧草把它們養得膘肥體壯、油光水滑。它饞得狼嘴裡滴下了口水。
一頭醬紫色的老公羊步履踉蹌地從羊群里走出來。一直走到被燒焦的死樹跟前,撇開兩條後腿撒了泡尿。尿的酸臭味直衝黑狼的狼鼻,尿液射在泥地里濺起的土星子落滿它的狼額。
它離這頭老羊僅一步之遙,它完全可以在原地突然躥跳起來,又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到老羊身上,用兩隻前爪摟抱住羊脖,在老羊還沒來得及醒悟過來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一口咬斷羊頸上那根脆嫩的動脈血管。它從黎明潛伏到現在,已經又飢又渴,黏稠的羊血可以滋潤它乾燥的狼嘴,噴香的羊肉可以填滿它空癟的肚皮。可是,一直等到那頭老羊撒完尿慢悠悠回到羊群去,它都像根樹樁一樣伏在原地紋絲不動。
過了一會兒,一隻茸毛鮮紅的羊羔跑出羊群,淘氣地追逐一隻金鳳蝶,色彩斑斕的美麗的金鳳蝶飛飛停停,竟然落到它的狼背上來了。小羊羔蹦蹦跳跳,跟隨著金鳳蝶也跑到它身邊來,一隻稚嫩的羊蹄還在它狼背上搔撓了一下。它只消用狼爪輕輕一鉤,就可以把這隻羊羔抱進它的狼懷,羊羔肉細膩糯滑,堪稱一頓精美的午餐。可是,它乾咽了一口唾沫,仍然一動不動,放棄了這個難得的捕獵機會。
金鳳蝶在它的背上兜了個圈子,飛跑了。小羊羔遺憾地咩叫了一聲,回歸到羊群去了。
一般來說,喀納斯紅崖羊的奔跑速度和狼不相上下,獨狼闖進羊群總是把兇猛的狼牙和狼爪對準老羊、病羊和羊羔,才不至於空忙一場。這也符合優勝劣汰的自然規律。眼下這隻黑狼之所以違背狼的一般行為準則,放棄了送上門來的老羊和羊羔,是出於一種極為特殊的理由。
這是一隻成年公狼,大名叫黑寶。今年初春,它用一隻狗獾的代價,擊敗了眾多的競爭者,贏得了一隻名叫蓓蓓的小母狼的芳心,結為狼夫妻,在日曲卡雪山腳下的葫蘆石洞裡建立了一個對狼來說算得上溫馨的家庭。
兩天前,蓓蓓產下了一黃一黑兩隻狼崽,套用人類一句俗話,叫做愛情的結晶。不幸的是,蓓蓓產下狼崽後便流血不止。昨天半夜竟斷氣了。產崽是雌性動物的一道鬼門關,蓓蓓沒能闖過這關。蓓蓓臨死前望著洞外的月牙兒一聲又一聲慘嗥,用狼舌一遍又一遍舔著剛產下的那對狼崽的額頭。它曉得,蓓蓓是在哀求它設法養活這對狼崽。
狼是一種家庭觀念很重的動物,即使沒有妻子的臨終囑託,它也會肩負起父親的職責把狼崽撫養大的。問題是,它是只公狼,沒有奶餵狼崽。生下來已經一整天了還沒吃過一滴奶的狼崽鑽到已經狼心停止跳動了的母狼腹下,使勁啃咬乳頭,但生命之泉早已變得像石頭一樣僵硬冰涼。
它逮了一隻草兔,把兔髒嚼成肉糜,用舌尖將肉糜塞進狼崽嘴裡,狼崽卻把肉糜吐了出來。剛剛出生的狼崽只會吮吸奶汁。狼崽要長到兩三個星期後,才會開始學吃肉糜。今天凌晨,那隻黃毛狼崽已經餓死了。要是再沒有奶,剩下的這隻黑毛狼崽也很快就會死掉的。
最理想的當然是找只正在哺乳期的母狼來代替蓓蓓,但母狼沒有為其他狼哺養後代的天性,脾氣暴烈的母狼會毫無憐憫地將不是自己的狼崽當點心吞吃掉的。狼的社會沒有奶媽這個角色,也沒有僱傭奶媽這種概念。唯一可行的變通辦法是逮一頭正在哺乳期的母崖羊回來,就像人類飼養奶牛,用牛奶餵養孩子一樣,它要用羊奶來餵養自己的狼崽。
黑寶放走了老羊和羊羔,重新抬起腦袋,瞪圓狼眼,銳利的目光從草葉間的縫隙穿透出去,在羊群中搜尋篩選了一個來回,最後把狠毒的眼光牢牢死盯在羊群隊伍末尾的那頭母羊身上。這是一頭肥碩的年輕母羊,金紅的毛色在陽光下熠熠閃亮,臉額間有塊光潔的白斑,顯得既溫柔又嫵媚,臀部渾圓,腹間吊著四隻飽滿得像熟透了的柚子的乳房,露出非凡的母性的丰韻。
這正是理想的奶羊!
唯一使它感到美中不足的是,這頭母羊神情淒楚,目光憂鬱,似乎碰到了什麼傷心事。黑寶對這頭母羊究竟碰到了什麼傷心事丁點兒也不感興趣,它擔心的是怕傷感會影響產奶。它還觀察到一個細節,這頭母羊膝邊沒有吃奶的小羊羔。
目標確定後,它撒開四條結實的狼腿,像道黑色的閃電刺進羊群。驚慌失措的羊群四散逃命。它徑直撲向那頭金紅的母羊。它猛跑了一陣,借著助跑的衝力,後腿在草地上使勁一蹬,身體呈流線型飆飛到半空,躥出七八米遠,四肢剛落地,又猛地飆飛起來,又躥出七八米遠,又飆飛起來。這是公狼的捕獵特技——三級躥躍,在捕捉奔跑速度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獵物時,這一招十分靈光。
按它在喀納斯紅崖羊群中的地位,它不該走在隊伍的最末尾。它不是普通的母羊,它的皮毛紅得像芍藥,紅得像火焰,是整個羊群中最風騷最美麗的母羊,是頭羊古萊爾最寵愛的妻子。顯赫的地位使它在羊群中享受到許多特殊的待遇。找到一塊滴著露珠的青翠的草地,總是由它和古萊爾首先並肩走進去,啃吃第一口;鑽進棲身的溶洞,最乾燥暖和的位置總是留給它和古萊爾的;走在路上,特別是行進在草深林密的危險地帶,眾羊就會把它和古萊爾護衛在中間,無論前後左右哪個方向發生險情,它都能及時逃脫。今天是由於心情悲痛。它才破例地走在羊群隊伍的最末尾。
它有個同它的體態同樣美麗的名字,叫茜露兒。然而,嬌好的體態和美麗的名字卻無法避免厄運降臨到它頭上。
昨天深夜,茜露兒在溶洞裡分娩了,經過撕心裂肺般的陣痛,一隻羊羔從產道滑向世界。產後十分虛弱的它,奮力用舌頭舔去羊羔身上的胎衣,渴望聽到小羊羔“咩——咩——”的細弱的叫聲。可是,老半天過去了,產下的羊羔無聲無息。它急忙把小羊羔從漆黑的溶洞內銜到洞外朦朧的月光下,一看,原來生下的是一隻死胎。它還是第一次做母親,懷孕期間曾編織過許多玫瑰色的憧憬,它想像未來的寶貝一定也是金紅的毛色潔白的臉頰,吃起奶來像強盜搶,圍著它歡蹦亂跳淘氣得簡直使它想去咬寶貝的屁股蛋……沒想到生下的卻是死胎,黑色的死亡把玫瑰色的憧憬吞噬得千乾淨淨。它的身心受到了巨大打擊。它跪臥在死羊羔旁邊,面朝著神羊峰“咩咩”哀叫了整整一夜。
早晨,當羊群動身趕往尕瑪爾草原時,茜露兒還沉浸在悲痛中。它神思恍惚地跟在羊群後面,頭羊古萊爾幾次催促它走到羊群中間去,都被它拒絕了。它沒有興趣和眾羊裹在一起。它想獨自安靜地待一會兒。
走著走著,它感覺到腹部的四隻奶子開始發脹,沉甸甸,鼓囊囊,很不舒服。走到神羊峰最後一道山坳時,奶子腫脹得越來越難受了。發癢發疼,就像有一群螞蟻在上面搔爬叮咬。胸腹部憋得難受,喘氣也很困難了。要是生下來的是活的小羊羔,吮吸它無處流瀉的奶汁,該有多好哇,茜露兒想。突然,它瞧見離羊群隊伍五十步左右遠有一棵被球狀閃電灼焦的枯樹,也許,將腫脹的奶子在樹幹上摩擦揉搡,擠掉一些奶汁,感覺會好一些。它想著,便朝枯樹走去。
就在這當口,潛伏在枯樹背後的黑狼三級躥躍瞄準它撲了過來。它朝枯樹走去,等於是自投羅網。羊群炸了窩似的驚叫奔逃,它還懵懵懂懂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呢。直到一頭魯莽的公羊慌不擇路撞了它一下,它才意識到遇上了麻煩。它想躍起身轉過頭跟著羊群疾跑,已經晚了,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緊接著,一件沉重的物體落在它背上。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它仍然掙扎著朝前奔跑,但就像走在沼澤地似的,羊蹄越來越滯重。它想朝正前方的尕瑪爾草原跑,但右耳被狼牙噬咬住並蠻橫地擰扭向左,它梗著羊脖子無可奈何地朝左邊的日曲卡雪山跑去。
黑狼兩隻前爪摟住茜露兒的脖頸,上半個身子騎在羊背上,兩條後腿踏蹬著地面,狼牙叼住羊耳指揮方向,狼尾不斷抽打羊屁股,像最高明的騎手那樣逼迫茜露兒跑向葫蘆石洞。
羊群早就潰散得無影無蹤了。
轉過一道山岬,看得見葫蘆石洞了。茜露兒口吐白沫,再也跑不動了。它看見,黑狼醜陋的狼嘴從它背後伸探過來,對準它美麗的唇吻,聲嘶力竭地嗥叫一聲。狼嘴噴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臊臭味,熏得它喘不過氣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震得它耳膜脹痛,頭暈眼花。它四肢一軟,“咕咚”癱倒在地,昏厥過去。
一股涼水沖射在它的羊臉上,把它弄醒了。它睜開眼,光線昏暗,四面都是光溜溜的岩石。腦袋疼得像要炸裂,它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它感覺到有一樣潮濕毛糙的東西在撥弄自己的眼皮,它又睜開眼來,嚇得心驚膽戰,原來是一隻毛色漆黑的狼正在用粉紅色的狼舌舔它的眼皮呢。
茜露兒出於善良的羊對兇殘的狼的一種本能的恐懼,驚跳起來。剛站直。右後腿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回首一看,那隻腳踝皮開肉綻,還滴著血。這是黑狼把它拖曳進葫蘆洞時留下的傑作。黑狼這樣做還有另一層險惡的用心,就是防止它逃跑。瘸腿羊是跑不快的。
茜露兒很奇怪自己還活著。它過去曾看見過惡狼擒羊,狼總是當場咬斷羊的喉管,吸食羊血;總是飛快地撕開羊的肚皮,吞吃羊心羊肝。可自己現在卻還活著,雖然一隻後腿腳踝受了點傷,但身上其他部位都是好好的。
它又害怕又納悶,想往後退縮,但背後是堅硬的岩壁,無路可退。它這才看清,自己處在一個葫蘆形的石洞裡。洞口很小,射進一縷陽光。也許,黑狼把它拖進石洞來,是要拿它做活的標本,訓練半大的狼崽怎樣對付羊的吧。它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黑狼朝它逼近一步,“噗”的一聲,又將一口它一聞就會反胃嘔吐的氣息噴在它的臉上,它腿一軟,又跪臥在地。看來,黑狼是要撲上來咬斷它的喉管了,它想。它無法逃跑。也沒膽量反抗,只好聽任宰割。
黑狼一扭腰閃進石洞底端石旮旯里,很快叼出一隻黑糊糊毛茸茸的小狼崽來,輕輕靠近它的腹部。
茜露兒一眼就看清這是一隻出生才兩三天的幼崽。小小的狼眼還有點睜不開呢,瘦得皮包骨頭,已餓得奄奄一息。小狼崽翕動著小嘴,在它的胸腹間來回摸索。它知道,小狼崽是在尋找它的奶頭。它厭惡地扭轉身去。狼是羊不共戴天的仇敵,它從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不願讓自己的乳汁流進小狼崽的嘴裡去。
“呼——”黑狼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粗俗的低嗥,狼牙磨動著,發出“咔嚓咔嚓”令食草類動物魂飛魄散的聲響。它知道,黑狼是在用身體語言明白無誤地告訴它,假如它拒絕為小狼崽哺乳,就要立刻咬斷它的喉管。
它是頭孱弱的母羊,它缺乏反抗意識。它不願自己被這匹黑狼吃掉。它只能聽憑黑狼的擺布,一動也不動。
小狼崽的嘴唇終於尋覓到它的奶頭,一口含進嘴裡,貪婪地吮咂起來。隨著一絲溫熱的乳汁流進小狼崽饑渴的嘴裡,茜露兒脹痛的乳房霎時間變得輕鬆,緊張的心緒不知不覺鬆弛下來。它還是頭一次哺乳,沒想到感覺竟是這樣奇妙,如騰雲駕霧,產生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一股無端的柔情湧上心頭,對狼崽的厭惡和哺乳的快感混雜在一起,心裡矛盾極了。要是現在吃它奶的不是小狼崽,而是自己的寶貝羊羔,該有多好哇,它想。它一定會一面餵奶一面深情地舔小寶貝柔嫩的脊背,把深沉的母愛和瑰麗的憧憬全部舔進羊羔的心扉。可惜,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夢!
小狼崽吃空了一隻乳房,又換了另一隻乳房。茜露兒被迫做了黑狼家的奶羊,做了小狼崽的奶媽。
狡猾的黑狼似乎很有管理俘虜的天分。每天清晨,黑狼就像押送犯人似的把茜露兒押送出葫蘆石洞,找一塊豐盛的草灘,讓它吃個飽。當它吃草時,黑狼就蹲在離它幾步遠的地方,虎視眈眈地盯著它。只要它稍稍移動吃草的位置,黑狼就會齜牙咧嘴地發出威脅的嗥叫。它不敢輕舉妄動。它跛著一條腿,根本無法從黑狼的眼皮底下逃脫。
就是在葫蘆石洞裡,黑狼也十分謹慎。黑狼外出捕獲回一頭馬鹿或一隻香獐,總是節省著吃。要連續吃好幾天。時值盛夏,食物不宜久存,但黑狼寧可吃腐敗變質的剩食,也儘量減少外出獵食的次數。
茜露兒曾想利用黑狼外出獵食的機會逃離這個可怕的狼窩,可是,黑狼每次離洞前,都要在洞口撒一泡氣味很濃的狼尿,屙一泡臭氣熏天的狼屎,並叼來一叢布滿長長倒刺的荊棘,堵住狹小的洞口。茜露兒本能地害怕聞到狼的尿屎,走近洞口就差不多會被熏暈過去。它也害怕自己的羊皮被荊棘刺傷潰爛掉毛。有兩次當黑狼外出後,它摸索著逃到洞口,又被狼糞和荊棘嚇退回來。
茜露兒由喀納斯紅崖羊群尊貴的皇后一下子變為黑狼的階下囚,內心的痛苦是無法形容的。它懷念和平安寧的羊群生活。喀納斯紅崖羊是日曲卡雪山十分珍貴稀有的羊種。一般崖羊毛色為土黃色或灰褐色,喀納斯紅崖羊毛色赤紅,鮮艷奪目。更顯著的差別還在於一般母崖羊頭上長角,而喀納斯紅崖羊母羊頭上沒有角,性情特別溫婉。在明媚的陽光下,在碧綠的草灘間,在奼紫嫣紅的野花叢中,紅崖羊像紳士淑女般嫻靜地散著步,溫柔地吃著草。除了在求偶期公羊之間偶爾會發生一些紛爭外,沒有拚鬥,也沒有禍亂。即使公羊爭偶,也不會像狼那樣進行血淋淋的廝殺拼搏,而是兩頭公羊互相用犄角進行炫耀和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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