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概況
皇甫謐著
嵇康亦著一本皇甫謐,那(今甘肅省靈台縣朝那鎮)人,青年時代,即勤於學習,以著述為務,對經史各家均有研究,著有《帝王世紀》、《高士傳》、《逸士傳》、《列女傳》、《玄晏春秋》等,表現了他在文、史方面的才華。在42歲至46歲時,他患風痹,肢體不遂,因而潛心鑽研醫學;手不釋卷。魏晉朝廷曾幾次請他出仕,他堅辭不就,一心致力醫學,尤以針灸方面取得的成就最大。他汲取了《素問》、《靈樞》、《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三書有關針灸的重要內容,總結了秦漢三國以來的針灸成就,融合了自己的臨證經驗,於公元256-282年,寫成了《黃帝三部針灸甲乙經》,簡稱《針灸甲乙經》或《甲乙經》,是我國現存的最早針灸專著。全書12卷,128篇。書中敘述了人體生理、病理,重點介紹了腧穴,詳細論述了針灸操作方法,並把各種適應證按照臨證需要排列出來。由於他在編纂過程中是“刪其浮辭,除其重複,論其精要”,故很切實用,易於掌握。該書影響久遠,其它的著名針灸著作,都是在《甲乙經》的基礎上發揮發展而成。該書早已流傳國外,並被翻譯成多國文字,在世界上有深遠的影響。
現存的《高士傳》分上、中、下三卷,采堯、舜、夏、商、周、秦、漢、魏古今八代之士,立91傳,其中《長沮桀溺》、《魯二徵士》一傳記2人,《四皓》一傳記4人,共記96人。立傳的標準,用皇甫謐自己的話說是“身不屈於王公,名不耗於終始”(《皇甫謐·高士傳序》)。按照這個標準,被孔子、司馬遷稱頌過的伯夷、叔齊,被班固表彰過的“兩龔”即龔勝、龔舍,也不在立傳之列。伯夷、叔齊寧肯餓死,恥食周粟,執節很高,但畢竟有過“叩馬而諫”的自屈行為;兩龔斷然拒絕出仕新莽,晚節很好,但早年總是出過仕的。因此,皇甫謐《高士傳》記載的96名高士全是經過旁推毖緯、鉤探九流、水中澄金而得到的沒有出過仕的“高讓之士”(《高士傳序》)。比較真實的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面貌及一部分知識分子的社會生活,甚至於一個側面的社會歷史。
《高士傳》人物
《江上丈人》(入選人教版八下《自讀課本》)
江上丈人者,楚人也。楚平王以費無忌之讒殺伍奢,奢子員亡,將奔吳。至江上,欲渡無舟,而楚人購員甚急,自恐不脫。見丈人,得渡,因解所佩劍以與丈人,曰:“此千金之劍也,願獻之。”丈人不受,曰:“楚國之法,得伍員者爵執珪,金千鎰,吾尚不取,何用劍為?”不受而別。莫知其誰。
員至吳,為相,求丈人,不能得,每食輒祭之曰:“名可得聞而不可得見,其唯江上丈人乎?”
《韓康》(入選人教版八下《自讀課本》)
韓康,字伯休,京兆霸陵人也。常游名山採藥,賣於長安市中,口不二價者三十餘年。時有女子買藥於康,怒康守價,乃曰:“公是韓伯休邪,乃不二價乎?”康嘆曰:“我欲避名,今區區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藥為?”遂遁入霸陵山中。
公車連征不至。桓帝時,乃備玄纁安車以聘之。使者奉詔造康,康不得已,乃佯許諾。辭安車,自乘柴車冒晨先發。至亭,亭長以韓征君當過,方發人牛修道橋,及見康柴車幅巾,以為田叟也,使奪其牛,康即釋駕與之。有頃,使者至,奪牛翁乃征君也。使者欲奏殺亭長,康曰:“此自老子與之,亭長何罪?”乃止。康因中路逃遁。以壽終。
《王倪》
王倪者,堯時賢人也,師被衣。齧缺又學於王倪,問道焉。齧缺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汝,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魷然乎哉?木處則惴慄恂懼,猿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麇鹿食薦,卿且甘帶,鴟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猿猵狙以為雌,麋與鹿交,魷與魚游。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淆亂,吾惡能知其辯”。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曰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已,而況利害之端乎?”
《齧缺》
齧缺者,堯時人也。許由師事齧缺,堯問於由曰:“齧缺可以配天乎?吾借王倪以要之。”許由曰:“殆哉,圾乎天下。齧缺之為人也,聰明睿知,給數以敏,其性過人,而又乃以人受天。彼審乎禁過,而不知過之所由生,與之配天乎?彼且乘人而無天。方且本身而異形,方且尊知而火馳,方且為緒使,方且為物絯,方且四顧而物應,方且應眾宜,方且與物化而未始有恆,夫何足以配天乎!”
《壤父》
壤父者,堯時人也。帝堯之世,天下太和,百姓無事。壤父年八十餘,而擊壤於道中。觀者曰:“大哉帝之德也。”壤父曰:“吾曰出而作,曰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何德於我哉!”
《石戶之農》
石戶之農,不知何許人也,與舜為友。舜以天下讓之石戶之農,石戶之農曰:“卷卷乎後之為人葆力之士也。”於是夫負妻戴,攜子以入于海,終身不反也。
《蒲衣子》
蒲衣子者,舜時賢人也。年八歲而舜師之。齧缺問於王倪,四問而四不知。齧缺因躍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猶臧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於非人。泰氏其臥徐徐,其覺于于,一以巳為馬,一以巳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於非人也。”後舜讓天下於蒲衣子,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終。
《披裘公》
披裘公者,吳人也。延陵季子出遊,見道中有遺金,顧披裘公曰:“取彼金。”公投鐮瞋目,拂手而言曰:“何子處之高而視人之卑!五月披裘而負薪,豈取金者哉!”季子大驚,既謝而問姓名,公曰:“吾子皮相之士,何足語姓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