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姜季澤,京城大戶姜家的三少爺。看過《金鎖記》就應該記得姜季澤。這個著墨不多的男人,用那份似有似無的感情,鎖住了七巧,也鎖住了許多被七巧鎖住的人。
舊式生活在十里洋場的背景上只能鑄造出畸形的胎兒。《金鎖記》里的姜季澤是張愛玲筆下的一個典型的遺少形象,吃喝嫖賭,樣樣都沾。
張愛玲筆下對姜季澤的樣貌的描述:“他是個結實的小伙子……生得天圓地方,鮮紅的腮頰,往下墜著一點,有濕眉毛,水汪汪的黑眼睛裡永遠透著三分不耐煩……”
人物形象
典型的遺少形象
張愛玲只側面通過他吃核桃仁的一齣戲,就把這個遺少的嘴臉展露無遺:“季澤一聲兒不言語,拖過一把椅子,將椅背抵著桌面,把袍子高高的一撩,騎著椅子坐了下來,下巴擱在椅背上,手裡只管把核桃仁一個一個拈來吃。” …… “(玳珍)望了望桌上道:‘咦?那么多核桃仁,吃得差不多了。再也沒有別人,準是三弟。’” 就是這樣一個遺少,處於新舊時代交替的空白處,既挽留不住過去,又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只能是揮霍家財,坐山吃山,作為一個邊緣人,懸空擱置在歷史的門檻上。如果說曹七巧是一個徹底的人,那么姜季澤只能永遠浮在生活的表面,無法觸及生活的本原。
動物式的人
張愛玲對人的審視集中在兩性之愛上。剖析整個生物界的兩性之愛,有流於肉體性慾滿足的純粹愛欲,有隻存留在精神層面的純粹愛情,還有的愛欲與愛情兼備。愛欲是生命個體的本能反應。純粹愛欲,與精神不相關涉,普遍在動物的兩性之愛中存在。人與其他生命個體的根本區別,在於人擁有一個精神世界,愛情的棲息之所就是這個精神世界,因此,與愛情相關的兩性之愛存在於人的世界。從兩性之愛角度給人定性,人的兩性之愛應該與愛情相關,唯有擁有愛情的生命個體才與“人”這個范疇匹配。然而,人的兩性之愛並不都具備愛情的內容,張愛玲提出“動物式的人”。
動物式的人沉溺於性慾的滿足。張愛玲的小說不乏“動物式的人”,《金鎖記》就表現出人中之“人”與人中之“非人”(即動物式的人)的對照。有著愛情要求的曹七巧、長安是人的代表,耽於純粹愛欲滿足的姜季澤是非人的代表。
曹七巧與長安渴望的是“人的兩性之愛”,因為只有人才有愛情追求。與她們形成鮮明對照的是姜季澤。他的愛,流於愛欲,與愛情毫無關涉。他沒有任何情愛之傷,沒有給予過,不曾渴求過,他享受的只是愛欲滿足的快感。從兩性之愛角度看,姜季澤實為人中之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