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布地區
茨岡人的足跡遍及歐洲、亞洲、美洲、北非和大洋洲各國,但自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巴爾幹成為全世界茨岡人最為集中的地區。在巴爾幹各國的大小城市,茨岡人無所不在,在南斯拉夫,甚至有“沒有茨岡人就不能稱作城鎮”的諺語。
據最新的考證,茨岡人的祖先是祖居印度旁遮普一帶的部落,大約公元10世紀以後,迫於戰亂和饑荒,茨岡人開始離開印度向外遷徙,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而是以大篷車為家和交通工具,以賣藝為生,在一個個城市間遊蕩,逐漸成為世界聞名的流浪民族。隨著時代的進步,在南斯拉夫,那種典型的茨岡人大篷車已經很難一見,大多數茨岡人過上了定居的生活。但他們多數沒有穩定的工作,主要靠給人擦車、算卦看手相和偷賣走私香菸以及買賣外匯過活。
民族特性
從法國作家梅里美的《卡門》中我們可以窺見這個民族的一些特性:
熱情、奔放、灑脫、在城市與鄉村之間流浪。終年流浪、不願受拘於任何其他法律的吉卜賽人,自遠古的十一世紀以來,都成規範。即使今日,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吉卜賽人,定居在石砌的房子裡,卻依然謹守祖先的傳統,共同而緊密地生活在以地氈裝飾的狹小空間,就如同過去的敞篷馬車裡生活一樣。
生活習俗
在他們的日常習俗里,有兩種重要的概念——純淨與不潔。
習俗1
一個女人的裙角不小心掃過一個男人的碗周,那么這碗食物勢必要倒掉;
習俗2
在他們終年流浪的敞篷車裡,永遠備有三桶水,其一為濯洗食物之用,其二為洗臉用,其三為洗腳用。如果有人不小心搞錯,就會受到懲罰。
習俗3
自有其法庭。當一個人或者一家族有糾葛訴訟,一個審判監獄是不存在的。刑罰可以把一個人賜死,卻不能剝奪一個人的自由。嚴重的被定為“不潔”的罪犯,會被排逐於部族之外。一個被孤立的吉卜賽人,生存的價值幾乎等於零。
語言文化
吉卜賽人的語文及文化,在歐洲已經超過五百年歷史。儘管如此,在法國的大不列顛省,吉卜賽人仍然被視為化外之
民,隨時可能被警察拘留。而相關風俗及耕地的法令,也對他們產生越來越不利的限制。歐洲人總希望吉卜賽人繼續在營火邊彈著吉他歌舞,同時卻又希望他們定居下來,有正常的職業、定期繳所得稅,把小孩子送進學校受教育等。然而,吉卜賽人卻不這么想。他們要繼續活得像個吉卜賽人—到處流浪。
幾百年來,國際民族學界熱衷於研究浪跡天涯的吉卜賽人,特別是有關這個與眾不同的民族的起源,遷徙路線更作為一種專門學問進行探討。然而,對於吉卜賽人的發源地、遷徙時間、流浪路線等的研究,由於歷史資料十分貧乏,各國學者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往往沉溺在各種彼此爭議的構想或口頭傳說上,而不是面對歷史的現實。在研究中,他們以其各自掌握的不十分充足的資料為依據來闡述自己的觀點,因而難免有不足之處或帶有片面性。他仍各抒己見,議論紛紛,卻不能用充分的歷史證據來得出一個統一的、正確的結論,有人甚至得出許多錯誤的結論。最普遍的一種錯誤看法是把他們當作埃及人,這種說法流傳了好幾百年,甚至連部分吉卜賽人自己也用這種以訛傳訛的理論去妄談他們的祖先,如公元1427年冬到達巴黎的一批吉卜賽人就說他們的原籍是埃及。
吉卜賽這個名字本身就是錯誤的,因為吉卜人(Gypsy或Gypsies)是從英語埃及人(Egyptian)一詞演變而來的,這是英國人和世界上大部分國家對他們的傳統稱呼。這是由於15世紀時歐洲人對於流浪到他們那裡的異鄉人不太了解,誤以為他們來自埃及,所以就稱他們為“埃及人”,慢慢就變成“吉卜賽人”了。吉卜賽人自稱羅姆人(Rom),這個名字在吉卜賽人的語言中,原意是“人”的意思。1965年成立的吉卜賽人國際組織——羅姆人國際委員會(Committee Internation Rom)就使用了羅姆人一詞,而且現在正得到國際的承認和尊重。由於習慣和傳統的稱謂,多數仍稱他們為吉卜賽人。
把羅姆人稱作吉卜賽人,既是由於長期以來對這個民族的起源、歷史不了解所致,同時,在對吉卜賽人的研究過程中,又缺乏足夠的文字資料。因此,對其起源、遷徙及其他歷史的探討中,總是以某些構想為依據,或先入為主地離不開前人所得出的錯誤結論。
除英國人認為他們源出於埃及之外,法國人認為他們很可能來自波希米亞,就叫他們波希米亞人(Bohemian),同時也稱他們為吉卜賽人,吉坦人(Gitan)、金加利人(Zingari)等十餘今名字;西班牙人稱他們為吉卜賽人、波希米亞人的同時,還稱他們茨岡人(Atsigano)或希臘人,認為他們來自希臘,原蘇聯也稱他們為茨岡人。總之,吉卜賽人有許許多多的名稱,但這都是其他民族強加給他們的,而且根據主觀臆斷確定了他們的族源,編纂了他們的歷史。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了幾百年,直到18世紀末期,對於吉卜賽的研究工作才有了突破。
各國學者在對吉卜賽人的起源進行研究、推測和探討了幾百年之後,終於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考證出吉卜賽人的發源地既不是埃及,也不是波希米亞、希臘或波斯,而是印度。作出這一傑出貢獻的是18世紀末期的兩位德國學者魯迪格和格雷爾曼,以及英國學者雅各布·布賴恩。他們三人都是語言學家,在18世紀80年代通過對吉卜賽人方言的研究,他們各自而幾乎又是同時期考證出歐洲吉卜賽人的語言來自印度,其中很多辭彙與印度的梵文極為相似,也與印度語族的印地語十分相似。
此後,英國學者桑普遜對吉卜賽人的語言又進行廣泛而深入的研究,在前人所取得成果的基礎上又進一步有所發現。他系統地整理了威尼斯吉卜賽人方言,在研究道程中,桑普遜發現這種語言含有多種外來語彙,取得許多數據;從而為吉卜賽人源自印度的學說找到充分的證據。桑普遜對威尼斯吉卜賽人的方言中所含有的外來辭彙進行了統汁計,其中義大利語辭彙有36個,借用英語的辭彙有150個,來自波斯至威尼斯之間各種語言辭彙共有430個,而源出於印地語辭彙竟達518個,從而看出當時印度的語言對於吉卜賽人的語言的重大影響;以後又有許多學者從事對於吉卜賽人的語言的研究,他們還發現同歐洲吉卜賽人的語言一樣,亞洲吉卜賽人的語言也含有大量印度語言的辭彙,在書面文字中,語法上也同印度的語言有相似之處。
各國學者通過吉卜賽人的語言的研究,從而得出結論:吉卜賽人的語言源出於印度的語言;吉卜賽人的發源地是在印度。學者們不再沉浸於幻想、臆測和傳說之中,而是面對現實,發掘歷史資料去進行研究,從而不斷獲得豐碩的成果。但光從語言學角度去研究吉卜賽人的起源似乎仍有其不足之處,還應該對這個民族的歷史進行研究,追溯其族源,證明該民族的發源地是在印度。
為了進一步論證吉卜賽人起源於印度,必須對這一古老民族的社會制度、文化和習俗進行研究。在古代的印度有一個分布很廣,眾所周知的民族——多姆族。在公元4世紀的時候,這個民族以及他們的古老文化和殊異的習俗已經引起人們的注意。多姆族多是音樂愛好者和占卜者。關於這一點,公元 6世紀用梵文寫的一篇天文學的論文中曾提到過他們,並稱其為乾達爾瓦(Gand—harva,愛好音樂者)。多姆人能歌善舞,其中部分人並以此為職業來維持生計,印度古歷史學家加爾哈納在其《克什米爾大年代記》中,多次提到這種情況。據英國考古學家,探險家奧列爾斯坦考徵,多姆族部分人靠賣藝為生,其中佼佼者甚至得到國王的恩寵,可以出入宮闈。但這種情況是罕見的。多數情況下,多姆人為印度其他各族人所蔑視。他們沒有固定的職業,除作為優伶走江湖之外,多被人僱傭從事較低賤的職業,如更夫、清道夫、刑場衙役、工匠等。儘管多姆人多才多藝,並善於維持生計,但當地各民族農民看不起他們,禁止與他們通婚。
在克什米永北部的吉爾吉特地區,曾居住著信仰伊斯蘭教的多姆族集團,他們大約有 300人左右。這些人引起英國東方語言學家洛利易的注意,對他們的語言、文化、習俗及歷史進行了研究,證明這些多姆人是在公元 2世紀或 3世紀時從貝爾契斯坦遷徙過去的。洛利馬發現,居住在吉爾吉特地區的多姆族,為了維持生計,適應各地生活條件、環境的需要,一般能操兩三國語言。儘管他們所用的印度的語言中也合有許多外來語辭彙,這些辭彙同他們的母語卻有很大差別。
多姆人在歷史上往往同冶煉和製造金屬器皿聯繫在一起,這一技藝傳給了他們的後裔吉卜賽人。的確,無論是多姆人還是吉卜賽人,都從這種行業中得到了相當多的收益。古印度雖不能說是製造鐵器的發源地,但在冶煉、制鐵方面卻享有盛譽,在公元1世紀時即已相當發達。古羅馬政治家普尼里認為,印度的鐵質量最佳,相傳建於公元 4—5世紀的印度中部地區高17英尺的達爾鐵塔,就是選用了質量極好的鐵並以高超的技木建成的。同今天的吉卜賽人一樣,吉爾吉特多姆人也有相當一部分人當小爐匠,他們帶著簡陋的工具四出活功,替人修理農具,焊盆補鍋。使人感興趣的是,他們在修理鐵器時所使用的風箱不是木製的,而是兩個皮革做成的口袋。鼓風的方法也十分奇特,不是用手拉,而是用腳踏;這種風箱在印度德乾高原阿爾斯族中也使用過,而阿爾斯族在印度興都王朝共起之前曾經受過多姆族的統治.同樣在歐洲吉卜賽人當中也曾使用過這種工具。通過對多姆族習俗、文化和歷史的研究,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古代多姆人是吉卜賽人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