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文學名著典藏系列:雷雨

中外文學名著典藏系列:雷雨

《中外文學名著典藏系列:雷雨》是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出版的圖書。

內容簡介

《雷雨》講述了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悶夏的一個午後,從濟南來到周公館看望女兒四鳳的魯侍萍,在此與公館主人相遇,由此引出三十多年前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公館內所有人物的命運因之發生了巨大變化,侍萍的悲劇又在女兒四鳳身上重演。

《雷雨》是劇作家曹禺的經典代表作。作者致力於人物內心世界的挖掘,把筆觸深入人物內心,讓他們釋放巨大的能量,通過戲劇衝突展示人性的追求與幻滅,心靈的壓抑、震顫與燃燒。劇中人物性格的鮮明刻畫、無處逃遁的悲情宿命,時至今日,仍然深深震撼著人們的心靈。《雷雨》的藝術成就仍是中國話劇界無法超越的經典。

作者簡介

曹禺(1910—1996),中國現代傑出的戲劇家。原名萬家寶,字小石,祖籍湖北潛江,生於天津一個沒落的官僚家庭,著有《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著名作品,一生共寫過8部劇本。

媒體推薦

中國現代話劇無法逾越的經典之作
一步錯愛 兩世情恨 三命消殞
最扭曲的情慾掙扎 最悲情的人性毀滅

圖書目錄

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第四幕
尾聲

文摘

〔開幕時,外面遠處有鐘聲。教堂內合唱頌主歌同大風琴聲,最好是Bach:HighMassinBMinorBenedictusquivenaitDominiNomini——屋內靜寂無人。
〔移時,中間門沉重地緩緩推開,姑奶奶甲(寺院尼姑)進來,她的服飾如在天主教堂里常見的尼姑一樣,頭束著雪白布巾,蓬起來像荷蘭鄉姑,穿一套深藍的粗布制袍,衣袍幾乎拖在地面。她胸前懸著一個十字架,腰間懸一串鑰匙,走起路來鏗鏗地響著。她安靜地走進來,臉上很平和的。她轉過身子向著門外。
姑甲(和藹地)請進來吧。
〔一位蒼白的老年人走進來,穿著很考究的舊皮大衣,進門脫下帽子,發斑白,眼睛沉靜而憂鬱,他的下頦有蒼白的短須,臉上滿是皺紋。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進門後,也取下來,放在眼鏡盒內,手有些顫。他搓弄一下子,衰弱地咳兩聲。外面樂聲止。
姑甲(微笑)外面冷得很!
老人(點頭)嗯——(關心地)她現在還好么?
姑甲(同情地)好。
老人(沉默一時,指著頭。)她這兒呢?
姑甲(憐憫地)那——還是那樣。(低低地嘆一口氣)
老人(沉靜地)我想也是不容易治的。
姑甲(矜憐地)您先坐一坐,暖和一下,再看她吧。
老人(搖頭)不。(走向右邊病房)
姑甲(走向前)您走錯了,這屋子是魯奶奶的病房。您的太太在樓上呢。
老人(停住,失神地)我——我知道,(指著右邊病房)我現在可以看看她么?
姑甲(和氣地)我不知道。魯奶奶的病房是另一位姑奶奶管,我看您先到樓上看看,回頭再來看這位老太太好不好?
老人(迷惘地)嗯,也好。
姑甲您跟我上樓吧。
〔姑甲領著老人進左面的飯廳下。
〔屋內靜一時。外面有腳步聲。姑乙領兩個小孩進。姑乙除了年輕些,比較活潑些,一切都與姑甲相同。進來的小孩是姊弟,都穿著冬天的新衣服,臉色都紅得像個蘋果,整個是胖圓圓的。姊姊有十五歲,梳兩個小辮,在背後擺著;弟弟戴上一頂紅絨帽。兩個都高興地走進來,二人在一起,姊姊是較沉著些。走進來的時節姊姊在前面。
姑乙(和悅地)進來,弟弟。(弟弟進來望著姊姊,兩個人只呵手)外頭冷,是吧。姐姐,你跟弟弟在這兒坐一坐好不好?
姊姊(微笑)嗯。
弟弟(拉著姊姊的手,竊語)姐姐,媽呢?
姑乙你媽看完病就來,弟弟坐在這兒暖和一下,好吧?
〔弟弟的眼望姊姊。
姊姊(很懂事地)弟弟,這兒我來過,就坐這兒吧,我給你講笑話。(弟弟好奇地四面看。)
姑乙(有興趣地望著他們)對了,叫姐姐給你講笑話,(指著火)坐在火旁邊講,兩個人一塊兒。
弟弟不,我要坐這個小凳子!(指中門左櫃前的小矮凳)
姑乙(和氣地)也好,你們就坐這兒。可是(小聲地)弟弟,你得乖乖地坐著,不要鬧!樓上有病人——(指右邊病房)這旁邊也有病人。
姊姊
弟弟
弟弟(忽然,向姑乙)我媽就回來吧?
姑乙對了,就來。你們坐下,(姊弟二人共坐矮凳上,望著姑乙)不要動!(望著他們)我先進去,就來。
〔姊弟點頭,姑乙進右邊病房,下。
〔弟弟忽然站起來。
弟弟(向姊)她是誰?為什麼穿這樣衣服?
姊姊(很世故地)尼姑,在醫院看護病人的。弟弟,你坐下。
弟弟(不理她)姐姐,你看!你看!(自傲地)你看媽給我買的新手套。
姊姊(瞧不起地)看見了,你坐坐吧。(拉弟弟坐下,二人又很規矩地坐著)。
〔姑甲由左邊廳進。直向右角衣櫃走去,沒看見屋內的人。
弟弟(又站起,低聲,向姊)又一個,姐姐!
姊姊(低聲)噓!別說話。(又拉弟弟坐下)。
〔姑甲打開右面的衣櫃,將長几上的白床單,白桌布等物一疊疊放在衣櫃裡。
〔姑乙由右邊病房進。見姑甲,二人沉靜地點一點頭,姑乙助姑甲放置洗物。
姑乙(向姑甲,簡截地)完了?
姑甲(不明白)誰?
姑乙(明快地,指樓上)樓上的。
姑甲(憐憫地)完了,她現在又睡著了。
姑乙(好奇地詢問)沒有打人么?
姑甲沒有,就是大笑了一場,把玻璃又打破了。
姑乙(呼出一口氣)那還好。
姑甲(向姑乙)她呢?
姑乙你說樓下的?(指右面病房)她總是那樣,哭的時候多,不說話,我來了一年,沒聽見過她說一句話。
弟弟(低聲,急促地)姐姐,你給我講笑話。
姊姊(低聲)不,弟弟,聽她們說話。
姑甲(憐憫地)可憐,她在這兒九年了,比樓上的只晚了一年,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好。——(欣喜地)對了,剛才樓上的周先生來了。
姑乙(奇怪地)怎么?
姑甲今天是舊年臘月三十。
姑乙(驚訝地)喔,今天三十?——那么今天樓下的也會出來,到這房子裡來。
姑甲怎么,她也出來?
姑乙嗯。(多話地)每到臘月三十,樓下的就會出來,到這屋子裡;在這窗戶前面站著。
姑甲乾什麼?
姑乙大概是望她的兒子回來吧,她的兒子十年前一天晚上跑了,就沒有回來。可憐,她的丈夫也不在了——(低聲地)聽說就在周先生家裡當差,——一天晚上喝酒喝得太多,死了的。
姑甲(自己以為明白地)所以周先生每次來看他太太來,總要問一問樓下的。——我想,過一會兒周先生會下樓來見她來的。
姑乙(虔誠地)聖母保佑他。(又放洗物)
弟弟(低聲,請求)姐姐,你跟我講半個笑話好不好?
姊姊(聽著有興趣,忙搖頭,壓迫地,低聲)弟弟!
姑乙(又想起一段)奇怪周家有這么好的房子,為什麼要賣給醫院呢?
姑甲(沉靜地)不大清楚。——聽說這屋子有一天夜裡連男帶女死過三個人。
姑乙(驚訝)真的?
姑甲嗯。
姑乙(自然想到)那么周先生為什麼偏把有病的太太放在樓上,不把她搬出去呢?
姑甲說是呢,不過他太太就在這樓上發的神經病,她自己說什麼也不肯搬出去。
姑乙喔。
〔弟弟忽然站起。
弟弟(抗議地,高聲)姐姐,我不愛聽這個。
姊姊(勸止他,低聲)好弟弟。
弟弟(命令地,更高聲)不,姐姐,我要你給我講笑話!
〔姑甲,姑乙回頭望他們。
姑甲(驚奇地)這是誰的孩子?我進來,沒有看見他們。
姑乙一位看病的太太的,我領他們進來坐一坐。
姑甲(小心地)別把他們放在這兒。——萬一把他們嚇著。
姑乙沒有地方;外頭冷,醫院都滿了。
姑甲我看你還是找他們的媽來吧。萬一樓上的跑下來,說不定嚇壞了他們!
姑乙(順從地)也好。(向姊弟,他們兩個都瞪著眼睛望著她們)姐姐,你們在這兒好好地再等一下,我就找你們的媽來。
姊姊(有禮地)好,謝謝你!
〔姑乙由中門出。
弟弟(懷著希望)姐姐,媽就來么?
姊姊(還在怪他)嗯。
弟弟(高興地)媽來了!我們就回家。(拍掌)回家吃年飯。
姊姊弟弟,不要鬧,坐下。(推弟弟坐)。
姑甲(關上櫃門向姊弟)弟弟,你同姐姐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我上樓去了。
〔姑甲由左面飯廳下。
弟弟(忽然發生興趣,立起)姐姐,她乾什麼去了?
姊姊(覺得這是不值一問的問題)自然是找樓上的去了。
弟弟(急切地)誰是樓上的?
姊姊(低聲)一個瘋子。
弟弟(直覺地臆斷)男的吧?
姊姊(肯定地)不,女的——一個有錢的太太。
弟弟(忽然)樓下的呢?
姊姊(也肯定地)也是一個瘋子。——(知道弟弟會愈問愈多)你不要再問了。
弟弟(好奇地)姐姐,剛才她們說這屋子死過三個人。
姊姊(心虛地)嗯——弟弟,我跟你講笑話吧!有一年,一個國王——
弟弟(已引上興趣)不,你給我講講這三個人怎么會死的?這三個人是誰?
姊姊(膽怯)我不知道。
弟弟(不信,伶俐地)嗯!——你知道,你不願意告訴我。
姊姊(不得已地)你別在這屋子裡問,這屋子鬧鬼。
〔樓上忽然有亂摔東西的聲音,鐵鏈聲,足步聲,女人狂笑,怪叫聲。
弟弟(略懼)你聽!
姊姊(拉著弟弟手緊緊地)弟弟!(姊弟抬頭,緊張地望著天花板)
〔聲止。
弟弟(安定下來,很明白地)姐姐,這一定是樓上的!
姊姊(害怕)我們走吧。
弟弟(倔強)不,你不告訴我這屋子怎么死了三個人,我不走。
姊姊你不要鬧,回頭媽知道打你!
弟弟(不在乎地)嗯!
〔右邊門開,一位頭髮斑白的老婦人顫巍巍地走進來,在屋中停一停,眼睛像是瞎了。慢吞吞地踱到窗前,由帷幔隙中望一望,又踱至台上,像是諦聽什麼似的。姊弟都緊張地望著她。
弟弟(平常的聲音)這是誰?
姊姊(低聲)噓!別說話。她是瘋子。
弟弟(低聲,秘密地)這大概是樓下的。
姊姊(聲顫)我,我不知道。(老婦人軀幹無力,漸向下倒)弟弟,你看,她向下倒。
弟弟(膽大地)我們拉她一把。
姊姊不,你別去!
〔老婦人突然歪下去,側面跪倒在舞台中。台漸暗,外面遠處合唱聲又起。
弟弟(拉姊向前,看老太婆)姐姐,你告訴我,這屋子是怎么回事?這些瘋子乾什麼?
姊姊(懼怕地)不,你問她,(指老婦人)她知道。
弟弟(催促地)不,姐姐,你告訴我,這屋子怎么死了三個人。這三個人是誰?
姊姊(急迫地)我告訴你問她呢,她一定都知道!
〔老婦人漸漸倒在地上,舞台全暗,聽見遠處合唱彌撒和大風琴聲。
弟弟聲:(很清楚地)姐姐,你去問她。
姊姊聲:(低聲)不,你問她,(幕落)你問她!
〔大彌撒聲。

序言

我不知道怎樣來表白我自己,我素來有些憂鬱而暗澀;縱
然在人前我有時也顯露著歡娛,在孤獨時卻如許多精神總不甘
於凝固的人,自己不斷地來苦惱著自己,這些年我不曉得“寧
靜”是什麼,我不明了我自己,我沒有希臘人所寶貴的智慧——
“自知”。除了心裡永感著亂雲似的匆促,切迫,我從不能在我的
生活里找出個頭緒。所以當著要我來解釋自己的作品,我反而
是茫然的。
我很欽佩,有許多人肯費了時間和精力,使用了說不盡的
語言來替我的劇本下註腳;在國內這些次公演之後更時常地有
人論斷我是易卜生的信徒,或者臆測劇中某些部分是承襲了
Euripides的Hippolytus或Racine的Phedre靈感。認真講,這多少
對我是個驚訝,我是我自己——一個渺小的自己:我不能窺探
這些大師們的艱深,猶如黑夜的甲蟲想像不來自晝的明朗。在
過去的十幾年,固然也讀過幾本戲,演過幾次戲,但儘管我用了
力量來思索,我追憶不出哪一點是在故意模擬誰。也許在所謂
“潛意識”的下層,我自己欺騙了自己:我是一個忘恩的仆隸。一
縷一縷地抽取主人家的金線,織好了自己丑陋的衣服,而否認
這些褪了色(因為到了我的手裡)的金絲也還是主人家的。其實
偷人家一點故事,幾段穿插,並不寒磣。同一件傳述,經過古今
多少大手筆的揉搓塑抹,演為種種詩歌,戲劇,小說,傳奇也很
有些顯著的先例。然而如若我能繃起臉。冷生生地分析自己的
作品(固然作者的偏愛總不容他這樣做),我會再說,我想不出
執筆的時候我是追念著哪些作品而寫下《雷雨》,雖然明明曉得
能描摹出來這幾位大師的遒勁和瑰麗,哪怕是一抹,一點或一
勾呢,會是我無上的光彩。
我是一個不能冷靜的人,談自己的作品恐怕也不會例外,
我愛著《雷雨》如歡喜在溶冰後的春天,看一個活潑潑的孩子在
日光下跳躍,或如在粼粼的野塘邊偶然聽得一聲青蛙那樣的欣
悅。我會呼出這些小生命是交付我有多少靈感,給與我若何的
興奮。我不會如心理學者立在一旁,靜觀小兒的舉止。也不能如
試驗室的生物學家,運用理智的刀來支解分析青蛙的生命,這
些事應該交與批評《雷雨》的人們。他們知道怎樣解剖論斷:哪
樣就契合了戲劇的原則,哪樣就是背謬的。我對《雷雨》的了解
只是有如母親撫慰自己的嬰兒那樣單純的喜悅,感到的是一團
原始的生命之感。我沒有批評的冷靜頭腦,誠實也不容許我使
用詭巧的言辭狡黠地袒護自己的作品;所以在這裡,一個天賜
的表白的機會,我知道我不會說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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