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夜鬼魅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我們注定好象絕望的動物一樣,互相撕咬,才能生存。
全文
我眼中永遠有著一片深深的落寂。目光憂傷,把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中,仰頭看著天空。
記得老師帶領我們做過一個遊戲,在災難來臨時,你會選擇放棄誰。我寫出的最重要的人是:媽媽,朋友,同學,老師。父親。老師讓划去一個人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劃掉了父親,面對大家的困惑,我無話可說,但是,我確實希望,這個人從我生命中消失。
曾經小時侯,我是梳著馬尾辮,身邊蕩漾著快樂的女孩子。但是後來終於變了。我變得目光中充滿著傷感的女孩子。
不知什麼時候,家裡開始爭吵不休。父親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滿臉的刁鑽。他會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去罵母親,母親是個充滿陽光的女人,站在她身邊,總會嗅到那種溫暖。我會在他們繽紛雜亂的對罵聲中,大聲哭泣。但是,這並不能緩解什麼。父親只是厭惡的看我一眼,一腳把我踢到一邊。母親會過來護著我,一到這個時候,母親總是不聲不響,不再繼續和父親爭吵,她不應該輸,但是,因為我害怕,停止了爭吵。我抱著母親,哭喊:“你們別吵了,別吵了……”母親泣不成聲。我只會哭泣,我真得覺得我很無能。
慢慢成長,我會和父親冷眼相對。在見到他和不同女人在一起時,裝作不認識他。在他的挑釁聲中冷笑。我白天強硬的作出一幅僵硬的笑臉對著母親。為了告訴她,他們的爭吵並沒有影響我的明媚。但是,我怎么能瞞得了自己呢。我在深夜,暗自落淚。哭到天變成了漫天綻放著金星的黑色。我有抑鬱症,我會出現幻聽,在學校莫名其妙聽到耳邊有叫罵聲。我在撕心裂肺的頭痛感中,強行微笑。
我隱瞞這一切,你知道我抑鬱度是多少嗎?62.重度抑鬱。我深夜獨自走在路燈下,幻想著有人能捅我一刀。這一夜,我滿眼淚水,走在路邊,一個角落,傳來了輕撥吉他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唱阿桑的《寂寞在唱歌》,我好奇的走過去,你知道深夜的兩個人,在一起唱著落寂的歌曲,是怎樣的一種傷感。“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一夜未歸。什麼也沒有做。
也許是一種巧合,兩個同樣抑鬱的人,走到了一起,除了更深的憂傷,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在午夜互相撕咬,把對方弄得鮮血淋淋。滿嘴的血,我們不是戀人,但是,我們是同類。
我說:“咱們一起看天空。”天空中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漆黑。他說,“這樣看什麼都看不到,咱們去郊外。”於是我們步行去郊外。郊外果然有星星。我盯著天空看,他說,為什麼天空一片漆黑,全是絕望。我抱著腿,說,咱們正在看星星,天空中有星星,你看不到嗎。他抱著我哭,我們怎么辦,怎么辦。我翻手抱住,我說,沒有事情,我們會好起來的。然後,我張開鋒利的牙齒,在他胳膊上咬起來。我把他的胳膊咬破了,像母親死的那一天滿臉的血。她被父親打得腦溢血,卻沒有去醫院,死在了家中。他拽著我的頭髮,說,我們會好的,對不對。我抬起臉來,滿臉的疲憊。我好不了了,我也不想好。他像絕望的獅子一樣,咆哮著推開了我,他喊著:“我們會好的,一定會的!”我緩緩抬起他的臉,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帶著血絲的雙眼。罷了,緩緩鬆開手。何苦不停折磨自己。他撕開我的衣服,咬著我每一寸肌膚,我渾身的牙印,和血跡,他的身上亦是如此。我們在草地上翻滾,像兩隻野獸。終於,帶著滿身的血站了起來。看著對方身上的血跡,滿意地笑了。我們是肆虐的,因為我們需要血來刺激自己,告訴對方,自己還活著。
我們總是在不停的幻想。夜晚的爭吵聲,總是在我腦海中不停響起。而那個脆弱的男孩兒,他對我傾訴著,他看到的他曾經的戀人站在路口,衝著他招手。我們都知道那是幻覺,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
我總是對他說:“那是幻覺,你要分清楚!”可是,我自己何曾分清楚了呢。
終於,有一天,報紙上報導,我的那個朋友,死在了自己的幻覺中。我無奈苦笑。站在了天台上。突然,看到了他在下邊沖我招手,我微微一笑。沖他招招手。縱身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