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扎西達娃,藏族。生於1959年2月,四川巴塘人。1975年高中畢業後參加工作,曾在西藏藏劇團當美工、電工。1978 年發表處女作《朝佛》。現為西藏文聯專業作家。
特色
文學創作的成功之處來自多方面。有的作品以曲折複雜的情節取勝,有的以人物形象的鮮明完美著稱;有的以嚴謹的結構見長,有的以細膩的描寫出眾。而隨著文學事業的繁榮,新的創作方法的不斷湧現,一種多色調、多方位的局面在文壇上出現。在這色彩紛呈的文學畫廊中,“情節的淡化”曾一度十分流行。
乍看起來,作品並無什麼引人之處。乍讀起來,也似乎無大的味道。然而,就像品茶需要細功夫一樣,當讀者慢慢地透過那淡化了的表面現象時,當人們進入到作品及人物的深層世界時,就會驚訝地發現,原來在這貌似平淡的情節中,竟蘊含著豐富的內容,在這看起來平靜的水面下,竟有洶湧的波濤在咆哮。這種寓深刻於簡潔,於平淡中見崇高的表現手法,加深了作品的思想深度。擴大了作品的藝術感染力,升華了作品的藝術價值。應當說,扎西達娃的短篇小說《在河灘》就很有這種特色。
小說幾乎沒有什麼情節,它只有兩個人物的簡單對話。小說也沒有什麼動人的場面,它自始至終都在那個狹長的小河灘。小說亦沒有什麼大人物,它只有生活中最普通的兩個青年男女。小說更沒有嚴謹完備的結構,它的整個過程是由女主人公斷斷續續的“意識流”連綴起來的。然而,就在這簡短的對話中、小小的場景中、普通的人物中、鬆散的結構中,我們分明可以看到作者嫻熟的筆力和駕馭材料的功力。可以感覺到女主人公那愛的渴求、愛的迷惘、愛的失落和愛的惆悵。
故事結構
故事從“她”對“他”的採訪寫起,中間插入了“她”對往日戀情的回憶。從他們愛的軌跡上,我們可以看出,女主人公經歷了苦惱、惆悵和失落三個心理發展階段。他們也有過一段熱戀時期。“他” 曾騎著機車帶“她”去兜風,“玩得很開心”.他倆曾經在夜晚的廣場上漫步。他倆還曾經在一塊放風箏。“他”把風箏放得很高很遠,“她”在一旁為“他”打傘遮陽。可是,線斷了,風箏也飄走了,他們的戀情也戛然而止。為什麼?“她”不解。於是,“她”便想在文學作品里擺脫。於是,“她” 參加各種文學學習班,併到內地的大學裡進修。儘管“她”很努力、很刻苦,但終於未能找到確切的答案。以上,作者寫了“她”在愛情上的苦惱。而當“她”結束了進修的時候,當“她”成為一名記者的時候,卻偶然地從報紙上看到了“他”的事跡。於是,“她”便急切地奔到河邊,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然而,他們的談話是簡單的、少語的。面對多年不見的老同學,面對曾經“愛”的戀人,“他”既不冷淡“她”,也不溫存“她”;既不強求“她”,也不強留“她”.這使“她”的心裡酸溜溜的。此時此刻,“她” 的心情是矛盾的。多年分別,“她”有很多話要說。“她”非常想看看“他” 的模樣,又怕暴露出女性的軟弱。也許正是這種欲言又止的兩難境地,也許正是這種矛盾的心理,造成了他們在感情上的“斷線”。今天,“她”想把“線”接上,而“他”又不卑不亢,這使“她”很不是滋味。這裡,作者寫出了“她”在愛情上的惆悵。然而,“她”畢竟是為了愛而前來“採訪”的。
當“她”終於從往日的深思和回憶中回到現實的時候,當“她”發現自己終於露出了笑容的時候,“她”興奮了,高興了,甚至要以一個女人乃至妻子的關心來替“他”擦乾身上的水珠。可是,“他”輕輕地拒絕了。“他”告訴“她”,“他”的女朋友快要來了。這對剛剛綻開笑臉的“她”,真是晴天霹靂。就這樣,帶著一種失落,“她”自言自語地走了。為了安慰自己,“她”還一度懷疑這是“他”在開玩笑。可是,當“她”憑著女人的第六感覺看到了“他”的女朋友來到河邊的時候,心頭猛烈地一顫。作者成功地描寫了“她”在愛情上的失落。“好像得到了一點什麼,又好像失去了一點什麼”.無疑,這失去的是“她”曾經憧憬過的愛。而得到的究竟是什麼,“作者寫得很朦朧,那只有靠讀者去細細的品味、去慢漫地揣摩了。